蘇苒在學校攔住罌粟,“去哪裡呀?”
罌粟眼睛一翻,瞪向蘇苒,蘇苒被嚇了一跳,罌粟的眼神好似犀利的寒光,比罌粟最愛的匕首還要鋒利,蘇苒看向罌粟的目光,渾身一顫,巧妙的避開。蘇苒強壯鎮定,罌粟看出了她的膽怯,不免覺得可笑。
“幹嘛啊,大媽,你快去掃大街吧,沒看到落葉都到處飛了嗎?否則你會被開除的。”
“你......”蘇苒用手指着罌粟,因爲生氣加害怕,手指在發抖。
“大媽啊,別激動,年紀都這麼大了,對身體不好的,我先走了啊,拜拜。”罌粟轉身想要離開,蘇苒再一次叫住她,“等等,我知道你的身份。”
“哦?說說看啊。”
蘇苒端起大小姐高貴的架子,雙手交換着搭在胸前,高傲的仰着頭,還在罌粟周圍走來走去,“你呢,是子晨的妹妹,子陌,對吧?子晨都告訴我了,我呢,以後沒準還會成爲你的嫂子呢,我也不想因爲咱倆關係不好,子晨難堪那就不好了,以前的事,我們都一筆勾銷,我這個人呢,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的,以後呢,我們就好好相處。”
“第一,我不叫子陌,我的名字叫罌粟。第二,他不是我哥哥,你也不是我嫂子。第三,以後說話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像只蒼蠅一樣,煩人。還有啊,要是你識趣,就離我遠一點,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也應該知道我的一身本事。可不要傷了你這個千金大小姐。”
“呵呵~我當然知道你和子晨有一身的功夫,我雖然什麼也不會,但是也不是吃素的,子晨會保護我。就算你傷害了我,我的親愛的爸爸,也會和顏叔叔沒完的。”
“是嗎?我好怕哦......可是呢,我就偏要動你,我到要看看,你們顏家怎麼跟顏峰鬥。可別讓我失望啊。”罌粟眼裡流露出黑暗,這次,她要讓顏峰傾家蕩產。
顏峰坐在辦公室裡,打着電話,“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都調查清楚了嗎?”
“是的,大老闆,情況和您想的差不多。”
“好。你把資料用傳真發給我吧。”
“好。”
顏峰過了電話,疲憊的揉着眉心,手撫摸着桌子上的全家福。子陌的笑容真美,像太陽花一樣,可是子陌眼中,爲什麼有絲絲的哀傷呢?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這種由心底散發出來的,如同花蔓一般生長的哀傷,隨着死神接近而越發蓬勃的哀傷,怎能掩飾的住呢?
顏家。
每個週末,都會有人來到顏家訓練室來對罌粟和子晨進行鍼對訓練,並且每個人都會有一兩個陪練。罌粟的陪練無疑是炎,他們每次都會單獨談話,躲着別人,其實也不用躲着,因爲誰也不敢靠近罌粟。
罌粟端着一個白色的瓷杯,喝了一口水,站在陽臺上,背對着炎。
“哥,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們都對我很好,我下不了手解決他們。”
罌粟每晚夢裡,都是子晨在她生病時,照顧她,她就算把藥潑他一身,把他身上燙紅一片,他也只是笑笑,就又重新衝藥給她......顏峰常常坐在她牀邊,看她睡覺,時不時輕輕用手幫她蓋蓋被子,時而笑,時而皺眉,走時,輕輕帶上門,無聲無息。每晚如此,興趣都知道。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呵護着她,愛護着她。就算罌粟把一個女傭人迷暈放在顏峰牀上,並把顏峰迷暈,擺一些抱一起起睡覺的姿勢,照下來,放到報紙上,顏峰也沒有動怒,他只是冷靜的打給秘書攔下了報道,然後對罌粟笑着說,“女兒好調皮,我只愛你媽媽一個人,不會對不起她的。我知道你也沒讓我們之間發生什麼。這件事就過去了,你開心就好。”......還有好多好多,每晚都在罌粟頭腦裡放電影,每天早上醒來,她的頭就要裂開一樣,她不知道,她應不應該繼續復仇。而現在出現了一個蘇苒。
“罌粟,你說什麼呢,他對你好,完全是你長得像他的女兒,他們只是把你當成一個替身而已,要是沒有你這張臉,他們就不會對你這樣!”炎轉過罌粟的身子,按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雙眼,“罌粟,你想想你那四年級受的苦,想想那些死去的孩子,那些瘦小的身軀,他們在血泊中**痛苦,難道他們該受苦,活該死嗎?罌粟,現在你有機會了,你應該爲自己,爲我們報仇啊。”
“哥!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了,你們放心吧,蘇苒這個棋子,我會好好利用的,這一次,就讓事情了結吧。”
“罌粟,等解決了他們,特工訓練基地一定會失去重心,到時,我們就逃出來,我們家就去別的城市生活,哥打工掙錢,供你上學。”炎一隻手搭着罌粟的肩,罌粟看着炎的雙眼,眼裡渾濁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炎轉過頭,避開罌粟探尋的目光。
“哥,真的有這麼簡單嗎......好了,不要說了,你先走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罌粟把炎放在她肩上的手,輕輕的移了下去,衝他笑笑,炎也笑笑,轉身走了出去。
炎,他們都在把我往光明裡拉,爲什麼你這七年要把我拉回黑暗呢?我每天都在光明與黑暗的邊緣徘徊掙扎。我好像泡在海里,氧氣一點一點的減少,上面有繩子在向上拉我,可是水底的水草卻在緊緊的纏着我,不讓我走。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卻無可奈何。這些,只能埋在我心裡,不敢說出來。
炎,你變了,你的眼睛裡,怎麼沒有光,怎麼沒有從前對我的溫柔了呢?
子晨看炎從罌粟房裡出來,是和罌粟一樣冷漠的臉。子晨走進去,看到牀上坐着望着窗外發呆的罌粟,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有事嗎?”罌粟沒有回頭,望着窗外的藍天。
“給你送藥膏,幹嘛每次訓練都像拼命一樣,這麼折磨自己。”
“我說你啊,送了七年藥膏,我總說一次嗎?一次沒有,天天送,你不嫌煩啊。”
“不嫌,你......”子晨還沒有說完,罌粟就把話搶了過去,“可是我很煩,特別特別煩,就像一張牛皮糖紙一樣煩人。滾,像只足球一樣滾出去。”
子晨蹲下來,雙手抱着雙腿,然後......然後像球一樣滾了出去。
在子晨滾出門口後,罌粟笑了,就那麼一秒,那麼純潔乾淨的一秒的笑。
子晨啊,我可是在害你們啊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希望這一次會做個了斷吧,我玩了七年也累了。
罌粟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心裡盤算起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