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到林家,就看到一座別墅級別的房子,白色磚瓦,看起來像是自己家蓋的,也可以說是這個村裡數一數二的好房子,雖然單調一點。
我沒說話,林家人熱情的邀請我們進到屋子裡,尤其是林母,她已經休息好了,見我來了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把我親熱的拉進了客廳。
一進主客廳,就看到雕花窗櫺隱隱地發出軋碎核桃的聲音,白色窗幔開始不安分地飄動,慘白的月色陰森森地滲進來,紗幔上的褶皺波浮不定,而中間就擺放着靈位和靈柩,到處一片素色和悲傷的氛圍。
剛進主廳,就發現一陣微弱的陰風颳過,風不大,卻帶着極重的怨氣,我和老白臉沒來由的打了個激靈,四目環顧左右。
而主客廳的一樓便是林家夫婦的臥室,而且還正對着小女兒的靈柩,因爲他們家的臥室門沒關,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們所擺牀的位置和家裡整體的大概佈局。
難怪風水先生會說他們家是陰宅,不適合放靈柩了,雖然不能一概而論,但也說的有那麼點根據。我和老白臉會心點了點頭。
所謂風水先生的根據就是林家夫婦主臥裡的那張牀。
林家夫婦見我們朝他們臥室看,他們因爲疏忽而沒有關門,裡面光線雖暗卻也看的清楚,正要關門時,被我阻止了。
“先別關,我有件事必須和你們說清楚,這樣對你們以後有好處。”
林家夫婦互望一眼,趕緊點頭,“請說。”
“風水先生說你們家不適合放靈柩,你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嗎?”
他們不知的搖搖頭。
“就是你們的臥室。”
“臥室”倆人異口同聲,看起來一頭霧水。
“恩,所謂家裡被稱爲陰宅並不是因爲有鬼,而是因爲人氣不夠。人體散發出的能量叫做人氣,人氣不夠,房子太大就會吸人氣,當一個人的能量被填充了大房子,那麼倒黴的事就會接踵而來。古代有這麼一句話:【屋大人少是兇屋】,你們家本就四口人,現在只剩你們倆口,而你們的大牀除了靠牆的位置以外,三處都可以出入,加上女兒死的不明不白,所以風水先生才說你們家不適合放靈柩,人氣不夠,死因不明,很容易屍變。”
我剛說完,林家夫婦倆的臉色很是蒼白,林母趕緊抓起我的手,“姑娘救救我們吧,我們該怎麼調整我們家的佈局請你告訴我們好嗎?”
我淡笑着拍了下她的手看着她。“我樓上樓下都看一遍才能確定具體該怎麼佈局,哪些對你們家不利的因素我才能知道。”
我說完,林家夫婦倆有點爲難的神色,但是爲了人泰康健,他們最後點了點頭。
我和老白臉先在一樓看了看,然後上了二樓,二樓有六個房間,每個房間有的門開着,有的關着,看起來都是空房間,也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走廊昏暗,但是盡頭就一嶄窗,窗外的老梧桐樹伸出許多枝幹一直延伸到窗戶邊,也沒有什麼特別。
最後就是三樓,我和老白臉互望一眼,我們一起上了三樓,三樓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多房,甚至就兩小間屋,而且都上了鎖,鎖看起來很新,站在走廊中陰風陣陣,我因爲繼續了奇異家族中的血和感意特能,閉上眼,我隱約覺得三樓沒有那麼簡單,這兩間小房看起來不像是給人住的,倒是類似於儲物間的性質,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老白臉。
我第一次看見林父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是個簡單的醫生,其實我本不姓殷,我姓馬,我是馬家抓鬼趨魔的後裔,我流着馬家趨鬼神龍後族的血,我的第六感一向準確,它告訴我,林家沒有這麼簡單,上到大人小到兩個女孩。
老白臉點點頭,他說第一次看見林父也覺得他總沒有表面那麼正齊凜然,總覺得他的背後透着股陰險之氣。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決定先把大概房間佈局的弊端告訴他們,先取得他們的信任,再慢慢調查真相。
下了樓,我淡笑着看向林家夫婦,“我們大概看了下,總結出六點,第一,你們的別墅每層都太大,除了三樓,每間房都超過了二十五平方,這樣不好,吸人氣。”
林家夫婦聽到除了三樓幾個字,臉色一瞬間很不好,隨即點點頭。
我和老白臉更加確定了我們的感覺,我接着說,“每間臥房都帶陽臺或者低飄窗,下雨天陰氣重,窗簾還不易拉開,不然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第三,你們家總共三間洗手間,每間洗手間的門正對着睡牀;第四,睡牀上有吊燈壓牀,這樣的擺設本就不好;第五,睡牀牀腳正對着電視機;第六,睡牀三面都可以上牀,牀頭靠牆而已,這樣不好,會大大減少人氣。”
林家夫婦做起筆錄,想把自己家的風水好好改一改。
我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接着說,“這幾點都是現代房屋風水弊病的幾種典型,凡是帶這幾種特點的臥室,都會不同程度的給人帶來很壞的影響。”
林家夫婦說等兩個女兒的喪事辦完之後,就要把別墅大翻修,順便按照我說的把佈局重頭來過。
我笑着點點頭,“家裡怎樣搞都可以,但是有些東西是沒辦法再重新來過了。”我半開玩笑的方式一笑而過的拋了句。
林家夫婦顯然被我的話楞住了,他們的臉色有點難看,我話裡有話,傻子都能聽出來,在他們尷尬之際,我發現一個現象。
“大小姐的屍體沒有擺放靈柩嗎?冒昧的問一句,也是落水死的嗎?”我當然知道他們大女兒不是落水死的,但是突然這樣一問,覺得有點突兀,所以就順帶着這樣的形式問了出來。
林母聽後忽然不自然的乾哭了幾聲,“你們不知道,我那命苦的大女兒因爲那晚我們忘記換冰了,所以屍體在今早已經火化了,就埋在田裡,她......她的腦袋有點不好,有一晚瘋,瘋掉了,後來就自殺了。”
我一聽沒有說什麼,自己的女兒死了,這麼熱的天冰也能忘記換?這家人未免太疏忽了吧......難道是因爲小女兒總是走屍的關係才疏忽的嗎?
帶着狐疑,我又追問,“自殺“瘋癲?那也算是枉死的了。”
“啊,不,不,我們的大女兒不是枉死,她本身腦袋就有問題,每天過的也是很悽苦,與其這樣活着倒不如解脫了重新投胎成正常人,我們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林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可是在我看來,卻透着幾絲虛僞。
“還請節哀。”丟了句我就看向林父。
“林醫生,據我所知,你們小女兒的死因並不是如你們所說的單純落水這麼簡單吧?”
話一出,林家夫婦倆臉色極度難看。
看他們吞吞吐吐,老白臉趁熱打鐵,“裡面肯定還有其他原因是不是?”
老白臉雖然是禮貌的問,但是語氣裡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林家夫婦一聽,最後還是林母忽然臉一變,捂着臉大聲哭泣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與剛纔哭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剛纔有點做作,現在是真實的在哭,甚至是慟天的大哭。
林父一下坐在椅上,捂着臉好象很痛苦,最後在一片安靜之下,我丟了句,“我們作法可以看見死者死前的場景。你們還是說了吧,你們也不想你們的女兒就這樣沒法重新投胎吧。”
“好吧,我說。雖然這是家醜不可外揚的事兒。”林父努力掩下心裡的悲傷,擡起眼看着棺材裡的小女兒的屍體。
“我們的女兒是被人給糟蹋了。”
話一出,我和老白臉這才終於找到了事情的根源,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