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老白臉正想商討計策從趙父那裡打開口風,纔好找出兩具屍體怨氣的真正原因,正苦於沒有對策時,不料趙父親自找到門來了。
趙家在咱們村裡是屬一屬二的大戶人家,平日裡雖然不囂張跋扈,但也是我們村裡孤傲而有沒人能攀得起的,都說趙家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這不,今晚趙父居然提了個大包過來找我們。
在我們的驚異下,又把包打開,裡面十個進口的雪茄盒,老白臉什麼愛好沒有,偶爾就愛吧嗒吧嗒個煙抽抽。
這進口雪茄在咱們村裡可是個天文數字了,因爲老人多,所以都是貧窮戶,這要是被別的男人看到了,估計口水要流滿地了。
“陳師傅,這是進口的正牌巴古,你請笑納。”
老白臉顯然受寵若驚,即使我們攢了不少錢,但是他也捨不得拿出半分買這樣好的大雪茄抽來找樂子,自然是欣然接受,這一送一笑之間,我們便知道趙二根肯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趙家不會無緣無故送名貴東西,更不會笑臉哈腰的。
“你進來說吧。請。”老白臉雖然客氣,卻不卑不亢,趙父把那包往他兩膀子裡一塞,苦笑着跟他進了屋。
這一進屋,只見趙父撲通一聲跪地,這三更半夜的沒,跪地聲沉悶異常,把我嚇了一跳。
我們都蹬大了眼趕緊要扶起他,趙父卻阻止了。
“陳師傅,你們救救我兒子吧,我兒子生前是個斯文的孩子,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們就不要再深究了,看看有沒有法子叫我兒子超渡,這樣也了我們老倆口的心願啊,我求求你們了,拜託你們行行善吧!”
見眼前這個平日裡威嚴而金錢纏腰的主兒老淚縱橫的哭着哀求,我們對望一眼,還是把他扶了起來。
老白臉思索道,“我們也不願意多探究個人**,尤其還是已經去世的人的**,但是怨氣這東西若是犯起來,後果不堪設想,處理起來會很棘手,若能查出原因,就好辦了,所謂解鈴還需系玲人,這事我希望你作爲死者的父親還是撂了吧。”
趙父一聽攤坐在椅子上,一副不肯說的模樣,一臉矛盾的表情。
無聲間,院子的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站起來開了門一看是林父來了,我心下咯噔一下,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見到他,心裡都有股陰惻惻的感覺。
“林醫生,這麼晚了,你有事找我們?”
林父沒有了白天的不苟,略爲尷尬的點點頭,看起來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纔來找到我們家的。
“請進。”我身子一側,他點點頭走了進去。
屋子裡很亮,他走進去才發現趙父也在屋子裡,短暫的驚訝後,臉上轉變爲氣憤,走到趙父面前,二話不說,揪起他的領子就要朝他臉上揮拳頭。
我和老白臉看形勢不對,趕緊制止。
“你個混蛋兒子,害死了我家女兒,還有臉在這哭訴?”林醫生看起來斯文,卻不想手勁很大,把趙父一把提了起來,惡言質問,幾乎是憤怒咆哮。
出乎意料的是,趙父沒有了往日的清高,而是心虛理虧的任由林父質問與動手,只是低着頭臉側到一邊,沉默着。
“林醫生,有事好好說,您先冷靜下來。咱們一起想辦法。”老白臉理智的拉開兩人,林父一聽,收斂情緒,這才忿忿的鬆開了手,我趁勢趕緊給他拉過來一把椅子,他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的心情很氣憤,我們能理解,但是還是希望你能說說那天發生的事,我們答應你,會幫你的女兒超渡亡魂,叫她儘快入土爲安。”
林父一聽點點頭,“謝謝你們,我今晚就是爲這事而來的。”
趙父坐在椅子上正要走,看到林父的眼神時,又打消了離開的念頭,他還欠林家一個天大的交代。
“那天,我女兒在玉米地裡看書,她媽發現女兒不對勁,後來問了我女兒究竟怎麼了,我女兒死活沒出糟蹋她的人是誰,也是後來我們在她衣服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張學生證,那個東西的主人就是趙二根,不過這事也是在昨天白天我們才知道的,衣服換下來後一直沒火話,是她媽無意間整理衣服的時候,掉出來的。
“就是他兒子害了我女兒!”林父憤恨的直指趙父。
趙父重重的嘆了口氣,“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本來這事我想替我兒子瞞一輩子,但是既然林先生說出來了,沒有不爲你女兒申冤的道理,我兒子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是我們沒教育好,我們趙家對不起你們林家,可是現在兒子都死了,鬼媒也做了媒,同睡一棺,我們儘量對你們做出補償。”
趙父的話剛說完,林父一拳揮了過去,“誰不知道你們趙家有錢,有幾個臭錢就想把事情擺平?我就是要你家兒子臭名遠揚。”
趙父被一拳掄在地上,爬起來跪在林父面前,“林先生我求你了,千錯萬錯都是我兒子的錯,他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求求你高擡鬼手就給我兒子留個名聲吧,我給你磕頭了。”說完趙父就砰砰砰的磕的直響,額頭瞬間磕出了血絲。
林父看都不看繞過他又坐回到椅子上,“休想!”
趙家理虧,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現在人已經死了,而我們又被牽連到這件懸案之中,現在真相大白,我們只想把事早點了結。
“現在不是深究的時侯,況且你們的子女都死了,一命賠了一命,目前是要化解你們子女的怨氣,這纔是最重要的,等你們的女子入了土安了息,你們之間的事自己解決就好。”
我嚴肅的提醒道,兩個男人互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趙父站了起來,抹了把眼淚點點頭,“我聽你們的。”
我們又看向林父,他也點點頭,此刻達成了共識。
屋子剛安靜下來,門外就響起一陣嘈雜聲。
我和老白臉趕緊跑出了院子,砰砰的刺耳敲門聲就響起,在這靜謐的夜裡格外突兀。
“不好了,開門啊開門啊!!!!”
聽聲音像是趙母,我一打開門,她一個趔趄被老白臉及時扶住。
“發生什麼事了?”老白臉緊張的問。
“陳師傅,救救我們吧,那女屍又睡在了我兒子身邊,好象還會動。”
“會動??”我和老白臉異口同聲喊道。畢竟屍體同睡一棺,我們見怪不怪了,只是女屍會動,這不是好現象,可不是鬧着玩的。
趙父和林父一聽也一臉震驚。
“你們想把我女兒怎樣?她都死了怎麼可能會動,你別亂說!“林父對着趙母大吼,情緒看起來很激動。
“確實會動啊,本來就是......”趙母沒什麼文化,想大嚷反駁,卻被趙父一個眼神恁的噤了聲,只是不安的哭泣,看起來驚魂未定。
林父依然激動不已,護女心切,“我們負責把屍體擡走,你們沒有對我女兒怎麼樣吧?”
趙母皺眉怒道,“你女兒那麼嚇人,我們能把她怎麼樣?她手生硬的不時動一下,我很怕她傷了我兒子屍身啊。我是來找陳師傅求救的,有沒有好辦法,我實在受不住了,眼見我兒子屍體有了變化,這麼熱的天,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然後儘早火化啊。”趙母說完再也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掩面哭泣。儼然沒有了白天對我們的冷淡,看起來很是無助。
“你這個女人別在這胡說八道,明明你兒子是個禽獸,害了我女兒,憑什麼說我女兒死後還會傷了你兒子屍身?這哪來到的歪道理?!”林醫生的老婆林母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門,聽到了趙母說的話,義憤填膺的大聲申討。
林母看起來保養很好,只是多了幾抹憔悴,看起來也是個有文化的女人,雖是申討卻不像趙母那般潑辣。
“我說錯了嗎?你家女兒都死了還纏着我家兒子,說不定這次也是因爲投懷送抱又覺得丟不起這個臉,所以才自殺的。”
趙母剛說完,不料啪的一大耳刮子就刷在她臉上,打她的正是趙父。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理虧的話?你給我閉上嘴,給我省點事!!!”
趙父一聲大吼,趙母不再說什麼,只是輕抽,“我的兒子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安息啊!”
我被趙母吵的不得安寧,頭昏昏的,怒了一聲,“好了別哭了,你們家是理虧方,人家受害方還沒有哭成這樣,你在我院子裡哭個什麼勁?哭就能解決問題了嗎?我去看看!”
我說完就朝着趙家走去,一行人緊跟其後,林父打了通電話之後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