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
我一愣,這、這、這也太沒人性了吧?口渴了還不準喝水?!我抗議地又說了一遍,“我口渴了,我要喝水!”
梅鷟更是提高了聲音,像是與我作對,“不準!”
我深吸一口氣,食指哆嗦着指着他,“你竟然·······竟然·······哼!”我憤怒起身,因爲憤怒膽子也肥了,到處亂翻,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找到了茶壺和茶杯。剛拿起要倒,梅鷟厲聲喊道:
“不準!!!!!”
他竟然這麼過分,我兩淚漣漣。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一個小腦袋,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問道:“梅鷟,叫我幹嘛?”我愣住,看看老的,再看看小的。
梅鷟沒好氣地哼了一下,這一哼老氣橫秋。“叫爺爺,不準臭小子!”
“嘻嘻,梅鷟老頭兒。”男孩兒走出來,瘦小的身子完全像個小猴子灰白的皮膚,黑眼圈,讓我想起了南隅的L。
“給這位姑娘倒杯水。”梅鷟沒好氣地吩咐到。
不準笑嘻嘻走過來,給我倒了一杯熱茶。我好奇地盯着他看,真的是太像了,情不自禁地問道:“你有個孿生兄弟嗎?”
不準一愣,隨後依舊笑嘻嘻地說:“每一個見我的人都會這麼問我,我真的和一個人很像嗎?”
我認真地點點頭。
他撓撓頭,兩腳不安地互相踩着。“那個人聽說在南隅·······”我點點頭,他繼續說,“嗯·······聽說有個白癡女人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哎呦’········”我滿頭黑線·······他見我黑了臉,嘻嘻一笑,閃回去,說:“渴了,就叫我,我叫不準!”
在地宮裡呆時間長了,也漸漸習慣了這裡的黑暗,偶然的一次照鏡子發現自己白了許多,以前每次照鏡子都顧影自憐,絞盡腦汁地又是檸檬又是維生素C的美白,現在好了,皮膚水嫩,還很白皙,地宮就是養人哈。
“今天閣主回來。”梅鷟搬着發黴的竹簡,不經意地說道。他總是這樣把那些重要的事輕描淡寫地不經意地說一下,雞毛蒜皮地小事扯着大嗓門說。比如上次,我見一個小方棺,剛要打開,他隨意輕飄飄說:“裡面有蝙蝠。”我也沒當回事,一打開就被裡面的蝙蝠嚇一跳,他不屑地撇撇嘴,一臉的老皮寫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阿星迴來了!”一直打地洞的不準,在辰星踏進地宮的一剎那就把頭鑽了出來,笑嘻嘻地打招呼。
“嗯。”辰星陰沉着臉,點了點。不準朝後一看,吐了吐舌頭,識相地把頭縮回去了。梅鷟樂呵呵地臉上的皮皺的疊了三疊,張開雙臂,看來想來個熊抱,結果剛展開他的雞胸脯就惺惺縮了回去,老臉上擺出一副很嫌棄的模樣,回到一堆發黴的竹簡裡了。
見了這陣勢,我料定辰星是個氣場相當強大而且十分難以相處的女子,爲了不受挫,我擺好笑容,拿着尹一留下的琴,站在門口等她。剛想張口,就被一個熊抱緊
緊抱住,緊接着鼻涕眼淚什麼的落了我一身。
“嗚嗚嗚嗚,可算讓我找找你了!”
我使勁推開他,咬着牙說道:“你·······你誰啊!”
“我······我啊!”
我一回身,纔看見原來是那個孔雀男,只不過他的臉還是有點被雷劈的後遺症。
“九天!”辰星拉着臉,不耐煩地叫道。
孔雀男立馬狗腿子地跑過去,原來他叫鳳九天。
“鳳凰?”我跟在他身後悄聲猜測,希圖搞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妖。他沒有變形。
“畢方?”還是沒有變形。
“烏鴉?”
“嗝!”我連連後退,心中吶喊“要變形了!要變形了!”
結果等了半天只是那位吃了辰星給的一個丹藥,打了個飽嗝。讓我失落半天。
“你是蘇嬈嬈吧?”辰星終於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我忙站出來懷抱古琴,站在她面前。辰星一直以黑紗蒙面,看不清容貌,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睛露在外面,是那種細長型的,看起來很嫵媚。
“給我吧。”辰星突然沒了剛纔的高壓的氣場,像是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沒等我說話便接過古琴,抱在懷中一遍一遍的撫摸。就連被藥丸嗆得滿眼淚花的鳳九天也沒敢吭氣。辰星沒有說一句,眼裡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看着古琴,走進了地宮的一個密洞之中,關上門。
“星星不吃飯嗎?”鳳九天滿臉的米飯粒,邊問邊往碗裡扒肉。
我們齊刷刷瞪了他一眼,他蔫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鳳九天覺得不甘心,衝我眨眨眼睛,“那個人嬈嬈是認識的吧?”
我一愣,早已被我封閉的記憶似乎有點漏出來了,被他捅破的悲傷很快侵佔了我的雙眼,我沒理他,繼續往嘴裡扒拉飯。
“嗯~應該是認識的。”鳳九天很是肯定地點點頭,可是又不放心,繼續問:“那讓星星牽腸掛肚的男人長得什麼樣啊,有我帥嗎?”
我悲憤地擡起頭,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個遍,“你像個女孩子,他是個男人,沒可比性!”說完,我放下碗筷,就走出地宮,我需要外面的空氣去疏導我不能自已的悲傷。
那邊鳳九天卻嚎啕大哭,躲在一個角落裡拿着古銅鏡不停地照自己,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很帥啊,可爲嘛爲嘛自己愛上的女人卻·······鳳九天兩淚漣漣,望向地宮的房頂。
我坐在外面,腦海裡不停地閃現尹一那天臉上從未有過的平靜和他那恬靜地笑容,我能看出他深深地愛着那個叫做阿星的女子。就在我沉浸懷念翌歲、尹一的時候,突然一個腦袋從我斜後方冒出,“嬈嬈,幹嘛呢?”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冷冷回過頭。
“咳咳。”鳳九天輕輕嗓子,捅了捅我,我不樂意地瞪了他一眼,他小聲在我身邊說:“月亮········代表我的心。”剛說完,“噌”就羞澀地跑開了
。
我擡頭看看天上,“今天沒月亮嘛。”很快不遠處傳來哭聲。
之後的幾天,辰星都沒從密洞中出來,只是有斷斷續續的琴聲,很是悲慼。而那個鳳九天今天穿了個將軍的鐵甲,拿護心鏡照照自己,不停地在我面前晃悠;明天又穿了一身極其拉風的白衣,身後被一把青銅古劍,一手執簫,做逍遙豪俠姿態,在我身旁練武,沒事兒就拿哀怨的小眼神看看我,我繼續沉浸在辰星的琴聲中········
“嬈嬈聽得那麼認真,聽出什麼了?”煩人的鳳九天湊過來。
如夢令 ——洛書valeria
第一章、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
惠帝五年夏,大旱。太陽從升起到落下爭分奪秒地蒸烤着大地,土地龜裂,寸草不生。家裡的老狗熱得也不顧得“老狗老狗你別呲牙,呲牙給你一糞叉”威脅它一生的話,整日張開狗嘴,不希望吐出象牙,但心裡實打實地希望能吐出點吐沫來。全國顆粒不收,北方匈奴南侵,本該成爲大街小巷議論的焦點,可爲了省口水,大家選擇了路目而視。可就在這時,前線大軍獲勝的消息沿着這條官道直通長安,點燃了百姓的激情。
日頭掛在頭頂,火辣辣的。只見一騎白馬着青衣的俊俏小生瀟灑地從馬上翻滾下來。
“小二,上茶!”
“來嘞!客官,您的茶!”
夏半夏得意地坐在一個角落裡觀察着店裡的人,聽他們的談論。
“聽說莫將軍生的是器宇軒昂、威風凜凜,在戰場上擄了個匈奴公主,把那公主迷得神魂顛倒,追着趕着要嫁給莫將軍。”一個留着八字小鬍子長相猥瑣的男子誇張地長着大嘴說道,那樣子就像是自己也是那般模樣。
“切。”莫不穀纔不喜歡那種黑不拉幾的女人呢,夏半夏不屑地瞥了一眼,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都聽見,大家齊刷刷看了她一眼,繼續剛纔興奮地話題。
“你們是不知道啊,那莫將軍三歲精通《孫子兵法》,五歲熟讀《鬼谷法道》,《左傳》、《春秋》那是倒背如流啊,據說莫將軍百歲抓鬮時,就是一手兵書,一手銀槍!”
“你那算什麼!”剛進來的瘦小的男子不屑地說道。“聽說了嗎,馬鹿沽河一役,莫將軍一人站在橋邊大喝‘拿茶來’!”身材瘦小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大聲一喝,嚇得那小二趕緊把茶送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下文,只有夏半夏打了個哈氣。
“後來呢?”坐在最遠處的男子脖子伸得老長,眼睛都快瞪出來。就在這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風騷的女人扭着肥臀走進來,走到那個身材瘦小的男人的身後。
身材瘦小的男人,興奮地面紅耳赤,鼓足了氣要給大家一個震撼地效果,大聲說道:“後來嚇得那匈奴大將張大嘴說·······”
“當家的,你婆娘喊你回家吃飯!”那肥婆娘說罷揪起瘦小男人的耳朵就往外走,室內鬨堂大笑。
(做個宣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