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大人!”西馬克對希格說道,“我們中軍近衛營在山區裡摸爬滾打了八個月,因爲長時間作戰,戰爭物資損失嚴重,大部分裝備老舊損毀得基本都不能再用了。現在帕米拉山區還留守五千人,駐守在新澤山脈的山口,我帶回來一共一萬八千戰士,但能夠戰鬥了老兵精銳只有一萬三千多人,其他的傷兵四千多人,原本將近四萬人,就剩下這點了!翻越新澤前,將所有的裝備和物資留在了帕米拉山區給留守的軍隊,所以,我現在的軍隊沒有裝備。”
“嘿嘿!”希格笑道,“這跟我沒有關係,你得找梅沃要!”
“找我要?”梅沃驚訝地疑惑不解,連同西馬克和本傑明一起不明白希格說的是什麼意思。
“西馬克將軍,你的確應該找梅沃要!”藍仙兒從後堂走了進來,後面的幾個侍女端着各式菜品,跟在藍仙兒的身後。
藍仙兒示意侍女們擺桌裝菜,然後坐在希格身邊,接着說道:“我會在一個月內讓阿爾泰給梅沃將軍提供四萬步兵裝備,保證是全軍最好的,趁我現在還沒有跟阿爾泰下訂單,你們有什麼要求最好快點說!”
“你要我跟梅沃要裝備,那我的軍隊豈不是歸了梅沃統領?”西馬克更是不解,“你們是叫我退休嗎?”
藍仙兒笑着對梅沃說道:“梅沃,你將情況和兩個大人說說!”
梅沃領會,將兩個月後與柯爾德斯公平決戰的事情始末,包括藍仙兒的分析,秘密陣法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公平一戰?”西馬克倒吸了一口氣,“平原上步兵對騎兵?就算是這樣,柯爾德斯是跟我們是老對手了,也是我們的手下敗將,爲什麼不讓我領軍?”
“你能贏?”希格笑問道。
西馬克搖搖頭:“太難了!難道梅沃將軍能?”
梅沃笑道:“有大家的全力支持,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西馬克大驚:“戰場上瞬息萬變,百分之七十的勝算就相當於穩贏了,梅沃將軍,你要是真有這個必勝的把握,我絕對不跟你搶!”
“那就看西馬克將軍支持不支持了!”希格笑着說道。
“什麼話?”西馬克說道,“這種事關全軍和雙方陣營面子的大事,我西馬克怎麼能不支持?我的老兵任由沒我將軍挑!”
“這還不夠!”希格搖搖頭,說道,“你把軍隊交給梅沃,梅沃能指揮得動你的那些老兵?”
“這個……”西馬克狐疑了一會,然後嘭——地一聲,大拍桌子,說道:“就算要我到梅沃軍中做一名小卒,我也心甘情願!”
“軍中無戲言!”希格笑道,“西馬克將軍,你可得想好了!”
西馬克笑道:“元帥大人,我知道上了你的當了!可我心甘情願上這個當!好,從今天起,我就是梅沃將軍手下的一名小卒!”
梅沃惶恐地起身說道:“西馬克將軍,萬萬不可!末將可從來沒有這個意思!”
“就這麼辦!”希格搶話說道,“現在我宣佈,重新建造中軍近衛營,梅沃任軍團長,西馬克任副軍團長!軍中大事,大小事你們好好商量着辦!梅沃多聽聽西馬克的意見,西馬克多指導一下梅沃,意見不統一時,以梅沃將軍的意見爲準!”
“元帥大人,這樣太委屈西馬克將軍了!”梅沃不敢答應,說道。
“你小子婆婆媽媽的廢話太多!”西馬克怒道,“元帥大人是想讓我在中軍近衛營擡高你的身份,你怎麼就不明白元帥大人的用心良苦?不用我來襯托你的身份地位,以你的資歷如何指揮得動這三萬多的大軍?”
所有人都盯着梅沃看,梅沃猶豫了一下,然後艱難地點了點頭,艱難地下定了決心,隨後斬釘截鐵地說道:“末將領命!”
“西馬克將軍,今天本王子算是服了你了!”本傑明舉起罈子朝着西馬克晃了一晃,然後仰着脖子一灌到底!
希格和藍仙兒也司法炮製地敬了西馬克一罈酒,什麼話都沒有說。
“梅沃將軍!”藍仙兒說道,“你挑選七十二名復興城過來的新軍官,要腦子靈光的,明天晚上開始,我和元帥大人親自教授你和那些軍官陣法,一個月後,讓軍官再到中軍近衛營組織實戰演練。”
“是,末將領命!”梅沃起身說道。
“西馬克將軍!”藍仙兒說道,“從明天開始,新老兵的磨合訓練重任交給你總負責,一個月後完成新老磨合!”
“好!”西馬克說道。
其實在藍仙兒的心裡,最合適的統兵人選並不是梅沃,而是山特!在鮮花谷,山特本身對八卦陣有相當的研究和理解,對於從一張白紙開始的梅沃的確好了很多。但藍仙兒對山特的感情複雜,並不能確定山特能不能永遠站在希格這一方的陣營,畢竟,這個死腦筋的傢伙心裡只有他的女王陛下,在鮮花谷時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這讓藍仙兒多少覺得山特有些若即若離的感覺。
而梅沃是羅格森親自推薦的復興城少年軍官,從一開始就是希格陣營的人,而且對希格一直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比起西馬克這樣在軍中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人來,要乾淨得多。如果能夠將他培養成希格的得力助手,無疑會在今後的戰爭歲月中,減少許多需要自己親力親爲的事情,節約出大量的時間,讓希格有時間去完成鮮花谷的任務。
酒飽飯足之後,西馬克和梅沃開始各行其事。梅沃需要去找回一些已經安插到各軍營的少年軍官,將他們集中動員起來。
西馬克則需要將自己的兵營與現在的新兵營相結合起來,這對於西馬克來說,沒有難度但有些麻煩。西馬克從藍仙兒那裡得到了充足的資金,無論對於自己在帕米拉的軍餉、撫卹、軍功賞賜都綽綽有餘,而成立新的中軍近衛營,所有人的軍餉、各項待遇全部翻番,這也可以極大地安撫老兵們的不滿情緒。但西馬克擔憂的是那些中下級軍官們的情緒,原本立功理該升職,現在反而被降爲聽任於一個新兵蛋子的軍團長,即使再多的錢去砸,也難以安撫!
本傑明沒有走,還留在希格元帥府與希格商量着自己的事情。
“我承認,這半年的戰鬥經歷對於我來說,對於精靈們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本傑明說道,“精靈一族太久沒有經過戰爭洗禮了!用你們的話說,忘戰必亡,森林國經過千年的衰落,到如今還沒有一點沒有復興的跡象,正是深刻地驗證了這個道理!”
“所以呢?”希格問道,“舅舅打算何去何從?”
本傑明嘆道:“我打算回到森林國,以這支遠征軍爲基礎,組建新的軍隊。不管父王贊成也罷,反對也罷,我都要實實在在地做點事情了!”
希格搖搖頭,說道:“你想得太過簡單了,或者說,你的追求太過渺茫了!就算你真正組建了新的軍隊又如何?你的軍隊強大又如何?你的目標難道只是一個軍事家?難道只是別人復興精靈帝國的工具?如果真是這樣,森林國更加危險!”
“一個不懂政治的軍事家,永遠是別人的奴隸!”藍仙兒接着希格的話茬說道,“因爲你不懂得管理國家,所以你並不能勝任帝王的位置,所以你永遠只能聽命於別人,任由擺佈!如果你所忠於的帝王並不英明,掌握軍權的你會想辦法推翻他,而如果這個帝王足夠英明,他又會忌憚於你的實力,終究會與你發生衝突!不管是那種結果,都會使你的國家越來越混亂!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舅舅,國家的政治、軍事體制如果總是一成不變,一團和氣,那麼,這個國家離亡國不遠了,森林國正是如此!不思進取,不求改變,一味地委曲求全,一味地躲避,國家的前途在哪裡?”
“你們是要我奪嫡系?”本傑明大吃一驚,隨後搖搖頭,說道,“我當初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我在父王面前的位置並不怎麼樣,在我的那些兄弟面前,實力也是最弱小的,所以覺得太過遙遠了!”
“原本你我的約定就是這樣!”希格說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助你奪嫡,不是嗎?你現在又猶豫不決了?你想過,你的對手會對你猶豫不決嗎?相反,就算你不去搶,你手頭有勢力,有合法繼承的可能,他們會因爲忌憚你而想方設法地地將你解決掉!”
“我想一步步來,先回去組建軍隊,怎麼樣?”本傑明問道。
“應該雙管齊下!”希格說道。
“怎麼說?”本傑明問道。
“請舅舅先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藍仙兒接話道,“軍隊的事情好辦,你現有的軍隊,加上寂靜森林的軍隊,已經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舅舅對西馬克說的,禮儀不重要,尊卑不重要,等級不重要,這些話在我們的面前說說可以。重不重要,尊者說了算,因爲只有最強大的人,纔是規則的制定者!希格的元帥身份可以跟西馬克說,要你們在他面前不必拘禮,但西馬克本人並不能主動要求放棄這些禮儀,因爲這些禮儀要還是不要,在希格的手中,權利在尊者的手中。艾拉西亞除了軍事之外,還有許多東西值得精靈一族學習。舅舅何不留在羅佳河平原,留學一段時間,接受一下這裡的政治氛圍,管理方式甚至是鄉約民俗?”
“還有留在這裡?這需要多長時間?”本傑明心動地問道。
“無關時間長短!”藍仙兒說道,“我們需要一個契機,或許到時候希格和我會去助舅舅一臂之力!”
本傑明說道:“好吧,反正我自己帶着人馬出了羅佳河平原回到寂靜森林並不容易,外面畢竟還是阿拉德的地盤!”
“我還想委託舅舅一件事!”希格笑着說道,“舅舅知道,我的第五軍團大軍基本都在羅佳河周邊駐防,羅佳河平原內部並沒有多少軍隊,現在再加上新組建的中軍近衛營要全面封閉訓練,所以我想請舅舅負責一下巴伐利亞城是守備,以防意外!”
本傑明尷尬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們是在算計我!跟我說了這麼多,原來就是爲了想讓我給你們當守備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