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啊——”的一聲慘叫,僅剩的那名身體完整的十字軍,揮劍斬斷了自己的左臂,一臉的驚恐慘叫着,雙眼卻緊緊盯着希格。
“滾!”希格對着滿地的十字軍大喊道,隨即讓開了自己封堵的院門。
躺在地上的九個十字軍,相互攙扶着站立起來,慢慢地往外走去。
希格冷笑着說道:“我想我還是沒有說清楚,我叫的是滾!”
所有十字軍都驚恐地望了希格一眼,然後大多數連滾帶爬地向門外落荒而逃,但其中兩人似乎不堪受辱,撿起地上的長劍,抹向了自己的脖子,這倒讓希格有些意外。
還在歐文手裡的那個十字軍頭領,這時才面色慘白,對向他走來的希格驚慌地問道:“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哼,我說過,進院子的每一個人,都要爲自己付出代價,他們已經付出了,你呢?”希格不屑地問道。
“我,我也願意自斷一臂!”那頭領說道。
“不,不夠!”希格說道,“你是頭領,讓我很生氣,我對你的手臂沒有興趣,倒是你的人頭,我看差不多能夠抵債了!”
“你要殺我?”那頭領這才面色慘白,說道,“不,你不敢!我們教皇的十字軍遍佈卡密羅省,你沒有膽量殺我!”
“那你還害怕什麼?”希格嘲笑道,“既然不能殺你,那就先把他吊在木樁上,我倒要看看,約克城有多少十字軍敢來救你?”
不但那個十字軍頭領,連歐文、路法西也大吃一驚,路法西急忙說道:“你真要把事情鬧大?”
希格說道:“路法西先生,你覺得這件事情小得了嗎?我叫你自己管,你不管,現在又來質問我!”
“就算你能暫時維護莊子的周全,難道你要長期駐守在這裡嗎?”路法西怒道,“別忘了,我們在莊子上還又更重要的事情沒有辦!”
“沒什麼好擔心的!”貝芙麗從內院走了出來,對路法西說道,“本莊就算玉碎,也不向那些匪軍妥協!歐文,你立刻連夜聯繫附近村莊,將這裡的事情告訴各村長,他們自然會派人來守護莊園了!”
“是!”歐文迴應道,然後將手中的十字軍頭領交給了院衛,對另外幾個院衛說道:“你們幾個備馬,跟我出莊!”
希格也是詫異,附近的村莊與這個莊園又什麼關係,爲什麼要幫助莊園聯手守護?但希格原本的計劃就不是與十字軍發生衝突,他的確還不想將事情鬧大到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正如路法西所說,這個莊子裡的莊主身上還隱藏着黑暗魔法的秘密,他必須調查清楚,於是急忙說道:“夫人,不必興師動衆,那些村民不是那些十字軍的對手,沒有必要讓他們摻和進來,徒傷性命!”
“哼,未必不是他們的對手!”貝芙麗說道,“我不能再讓莊子上的事情連累貴客了,公子不必擔心!”
希格無奈,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既然莊子有能力保護自己,那是人家莊子上的事情,自己的確沒必要反客爲主,多此一舉!
安排遣散衆人,留下一些打掃院落的僕役,貝芙麗纔對希格和路法西說道:“莊主已經醒了,我怕打擾二位休息,沒有通知二位!”
希格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問道:“今天太晚了,我身上太髒,不便進入內院打擾了!想來有皮爾特先生照顧,莊主身體也不會又什麼大礙!明天我們再去探望莊主!”
貝芙麗點點頭,經過一場廝殺,希格已經全身是血跡,的確不宜再入內院。傑西連忙跑來,關心地問道:“你的傷?”
希格笑着搖搖頭:“我沒有受傷,回去洗個澡,再把覺補回來就好了!”
傑西說道:“我想我還是回去跟你們住在一起!”
“怎麼?你住在內院不好?”希格頭疼地說道,“幹嘛非要和我們住在一起?”
“哼,你們哪一天要是瞞着我偷偷溜了,我哪裡找你們去?”傑西急得快哭了,“你們別想丟下我跑路!”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希格和路法西所住的套房走去。
希格和路法西一愣神,這孩子,第六感太強烈了,他們的確有將傑西留在莊上偷偷溜走的打算,畢竟自己走的路太危險,將一個沒有能力自保的女孩子帶着身邊,的確是麻煩太多。
貝芙麗尷尬地笑道:“原本我是想收傑西小姐爲義女,只是這孩子不願意!這幾日見公子身手不凡,醫術、武藝、魔法無一不精通,想來不是一般人物,現在想來,倒是我異想天開,高攀了!”
希格說道:“其實我們與傑西小姐也是萍水相逢,只是共過患難,感情非同一般罷了!夫人要是能將她收留,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會有別的齷齪想法?”
貝芙麗笑道:“只可惜,傑西小姐並不願意留下,她的心並不在我這裡,公子看來想擺脫麻煩,怕是不容易呢,呵呵!”
第二天一大早,想着起來去看望戴維斯的希格和路法西,卻發現,整個莊子裡都是全副武裝的村民,雖然服色不一,但手中的刀劍、弓弩,身上的戰甲皮夾,無一不是做工精良,而且很顯然,個個身手不凡,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這些村民雖然未必是十字軍的對手,但依據地利扼守莊子,十字軍要是想來攻打,不付出慘重代價,絕對難以拿下。
“嗚嗚——”竟然還有軍用的牛角號,在莊子裡吹起了緊急集合,這號聲和第五軍團的集合號竟然一摸一樣。
正好看見歐文走了過來,希格拉住他,問道:“怎麼回事?”
歐文顯然有急事,急忙說道:“一大早,莊子就被近一百個十字軍包圍了,我正在佈置大家守衛莊子,先生和公子不必擔心,昨晚迎戰倉促,才導致差點兒讓賊人得手,我今天正要他們血債血償!”說完,行禮告辭而去。
希格急忙登上院牆,這才發現整個莊子簡直就是一個軍事要塞,別的莊子一般都是用泥土砌築的莊牆,就算大戶人家,也至少用一半的土,一半的石頭,而這裡,全是石頭砌築,而且是雙層石牆,石牆之上竟然可以容下兩人並排行走,還有能夠隱蔽的箭垛,雖然與城牆相差不少,也足以用弓弩手在城牆上壓制對手。而且希格竟然發現了兩輛破舊的弩車,雖然很笨重,但至少表明,莊子裡還是有重型武器的。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莊子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將莊子修建成軍事要塞?
一身戎裝的歐文生澀地指揮着所有村民進入各自的防禦陣地,二百多個村民打扮的被安排在了不同的戰鬥位置,而那些昨晚希格見識過的院衛,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裡,看來那些院衛原本就是莊子護衛的擺設而已。
希格和路法西倒想見識一下這些村民如何反擊那些訓練有素的十字軍精銳,於是也站上了院牆,朝外望去。
一百多米開外,幾十個身穿金色戰甲,頭戴銀白戰盔,手裡握着闊劍的十字軍,正擺開陣型,準備向莊子強行發動攻擊。
領軍的應該是一個百夫長,他也看出了整個莊子所具備的軍事實力,強攻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於是,在距離院門近一百米的距離位置停下,高聲喊道:“交出昨晚的兇手,莊主留下,其他不相干的人,立刻撤離,我絕對不會害了你們性命。否則,別怪我們殺個雞犬不留。”
這種象徵性的喊話原本就不會有人聽,但在一般戰前的這種喊話,一是爲了證明自己出師有名,二是先禮後兵的態度,三是這種帶着威脅性的喊話,多少能瓦解對方軍心。
一支弩槍呼嘯而去,斜插在那名百夫長的跟前,這是喊話結束的意思,要打就打,別那麼多廢話。
對方果然勃然大怒,立刻組織人馬,朝莊子奔襲而來。
十字軍雖然沒有盾牌,但厚重的盔甲足以抵禦一般的箭手攻擊。他們雖然一身重鎧,但似乎完全沒有影響他們的靈活性和進攻速度。他們並不是結陣而來,而是分散向莊子突襲,看似沒有章法,其實相互之間卻配合緊密,爲避開弓弩手的壓制,奔跑的路線走的都是“S”型線路,動作飛快,讓院牆上的弓弩手們很難擊中目標,就算擊中,也被身上厚重的鎧甲彈飛,除了兩架破舊的弩車,院牆上的遠程攻擊並沒有對十字軍造成任何的阻攔。
直到距離院牆二三十米的位置,從高高的院牆上投擲下來的石頭,才逐漸減緩了十字軍的進攻速度,幾個十字軍被砸中,跌倒在地,但不久又慢慢地站立起來。
這些十字軍並不配備梯子攻擊院牆,而是在二三十米的位置留下一部分人,取出輕弩,向院牆上掃射,這些輕弩的有效射程雖然只有三十四米,數量也比院牆上的少,但射速很快,但竟然與院牆上的弓弩手勢均力敵。
輕弩主要的目的是壓制,掩護另外一部分人登上院牆,剩下的那部分人,從腰間取下繩索,到了院牆下,紛紛向上拋射。這些繩索上掛着五爪的鉤子,很輕易就能卡在院牆上,然後底下的士兵則順着繩索,可以迅速爬上五六米高的院牆。
十字軍的輕弩對城牆上的壓制很有成效,城牆上的那些弓弩手紛紛中箭受傷或者陣亡,但十字軍的輕弩手也在城牆飛落的石頭塊砸中不少,頓時也有十幾個喪失戰鬥力。
掛上城牆的繩索許多都被院牆上的士兵砍斷,但十字軍的動作太快了,還沒來得及砍斷的那些繩索,就只見十字軍連爬帶跳就上了院牆,與院牆上的村民們展開了他們最爲擅長的肉搏戰。失去了繩索的十字軍迅速找到已經上了院牆戰友遺留下來的繩索,也迅速翻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