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精靈兄弟和矮人兄弟們!”騎着銀色飛馬的瑪麗莎,盤旋在德魯伊車隊的上空,用美妙動聽的聲音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們是被迫加入軍隊,被迫給這些可惡的德魯伊們送死去的!這些德魯伊,千百年來從未停止過對我們精靈和矮人一族停止過奴役壓榨,而你們,卻甘心爲了他們更殘酷地奴役壓榨自己,做了幫兇,屠殺自己的族人,欺壓自己的兄弟姐妹!我知道你們本意不是這樣的,你們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自己的良心,你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晴朗的天空下,美麗的瑪麗莎和她的銀色的飛馬在陽光中閃耀着灼灼白光,如天女下凡一般。
“別再爲自己的敵人賣命了,別再給奴役壓榨自己的人賣命了!”瑪麗莎接着喊道,“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你們的族人,都需要你們的幫助,幫助我們自己不再受到殘暴的德魯伊的壓迫!殺死你身邊的德魯伊,回到我們自己的陣營中來,爲了自己的自由而戰!你們運送物資已經耽誤了日期超過十天,就算你們能夠送達,也免不了受到懲罰,這就是德魯伊的做派,受苦受累的是你們,打仗犧牲的是你們,受罰受氣的還是你們!你們別費力氣了,這支車隊永遠不可能到達目的地……”
“你們有勇氣爲自己的敵人而戰,難道就沒有勇氣爲自己而戰嗎?我身後的兄弟姐妹,都是自願加入反德魯伊陣營,爲了自己不再受到奴役壓榨而戰,爲了自由而戰的真正戰士,我們隨時歡迎你們加入到我們自己人的隊伍中來,只要你們不再爲德魯伊陣營賣命,只要你們願意獲得自由……”
“射死她!”德魯伊首領怒不可遏,挖牆腳竟然挖到自己的頭上來了,而且還不斷地說着損人利己話,讓自己手下的矮人和精靈戰士們都蠢蠢欲動,交頭接耳起來!
十幾支箭射向空中,但距離銀飛馬還有十幾米的高度的時候,就紛紛落了下來!
看着自己隊伍中的矮人和精靈沒個個似乎幸災樂禍的表情,還不時小聲嘀咕,德魯伊首領怒道,“誰再敢議論謠言,別怪我軍法無情!趕緊幹活去!”
一聲聲皮鞭落在幹活的矮人奴隸身上,就像落在牛馬牲口的身上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抗和不滿,只會更加賣力氣地爲手抓皮鞭的人幹活……
……
“哎呀,夫人,我都說得口乾舌燥了,管用不管用啊?”瑪麗莎回到營地,對藍仙兒埋怨道。
“我都聽見了,瑪麗莎將軍,說得不錯!”藍仙兒笑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來,不着急!每天演講三次,絕對有效果,哈哈哈!”
“每天三次?”瑪麗莎吃驚地說道,“你就不怕別人聽煩了?”
“哈哈哈,我就是要讓他們都聽煩了!德魯伊聽煩了、矮人和精靈都聽煩了,就該差不多火候了!”藍仙兒笑道,“科林查將軍、托馬斯將軍,沒有特殊情況,不要對矮人和精靈戰士下手,即使偶爾摩擦,也不要下殺手,別打壞了我們自己的隊伍!”
……
連續三天,瑪麗莎都在對方的軍隊上方發表煽情演說:“親愛的精靈兄弟和矮人兄弟們,你們知道嗎,在東方和南方,數十萬像你們一樣的精靈和矮人們,已經不堪忍受德魯伊們的奴役壓榨,拿起了手中的武器,組成了義軍,和德魯伊拼命,他們不光殺死德魯伊,還佔領了大片地盤。越來越多的矮人和精靈加入了義軍,義軍的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地盤不斷擴大,許多人也許會死,但他們死得有尊嚴,死得有所值,死得像個男人,不像你們,就算是被奴役壓榨折磨致死,也不敢吭一聲,你們的人身沒有任何自由,你們的生命血液中沒有任何尊嚴,你們的死一文不值,死得就是個沒有卵蛋的窩囊廢……”
德魯伊軍隊中越來越多的人小聲嘀咕,每一次瑪麗莎演說完,都是如此。羣情激憤的精靈和矮人戰士,有些騷動起來。德魯伊首領嗤之以鼻,嚴令喝斥沒有效果之後,乾脆殺了幾個帶頭議論的精靈和矮人戰士,頓時將這些人的氣焰有所彈壓下去,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超過十天沒有見到援軍到來,派出去的人也沒有任何迴音,德魯伊首領知道,派出去的人,肯定都成了巡邏騎兵的刀下亡魂,無一倖免。
讓德魯伊首領更加鬱悶的是,自己的兵力明顯比對方強得多,人數多得多,可偏偏被對方玩得團團轉,原本以爲護送物資糧食是一件美差,不用戰場拼殺,現在反而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不用保護車隊,他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和敵人殺一場,但現實是,他和他的軍隊不能脫離車隊,否則,失期自可以找許多原因推脫,最多免職而已,丟失軍糧物資是死罪。
更讓他擔憂的是,這幾天自己的手下被天上騎着銀飛馬的那個女精靈煽情的演說弄得有些騷亂了,而自己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軍隊的士氣暴跌,抱怨之聲迭起。但他並不擔心這些可憐的螻蟻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造反,從來沒有一個矮人或者精靈,敢在軍隊中造反倒戈,這些充滿奴役嘴臉的矮人和精靈,沒有那個膽量。
十幾天來,每天晚上的號角聲依舊響起,但已經沒有人太在意了。就算敵人有些小動作,也不會給自己的軍隊造成太大的損失,對方的疲勞戰術,只是想激怒自己分兵,然後再打自己車隊的主意,可自己偏偏不上當。德魯伊首領漸漸地對自己的做法感到有些得意,就讓敵人自己折騰去吧。
……
彎彎的月亮掛西面的山腰上,號角聲如約般響起,這樣的號角聲,無論是敵我雙方的士兵,還是叢林之中的飛禽走獸魚蟲,早就都習以爲常了,甚至似乎少了這樣的伴樂,他們或者它們反而睡不着覺一般。
正當德魯伊軍隊的值夜士兵們例行公事地巡視完周邊,確認沒有敵情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繼續眯瞪起來。
“嗖嗖嗖”,忽然,幾十支火箭射向了德魯伊的大帳,更多箭矢射向了還在睡夢中的半人馬戰士的營地……
“敵襲!”哨兵們驚慌失措地大聲喊道,然而熟睡中的士兵們聽慣了這樣的狼來了的聲音,大多一副萬事皆有人去處理,關我鳥事的模樣接着睡覺,直到緊促的鑼聲響起,喊殺聲、喊叫聲、刀劍交割聲、求救聲一陣陣響起,所有的人才知道,這一次,真的是狼來了。
“所有的精靈和矮人都不要動!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我們要殺的是德魯伊,與你們無關,只要不反抗,就可以活命!”瑪麗莎早早就飛上了半空中,一如白天那樣用自己甜美而熟悉的聲音,繼續大聲喊叫着,“精靈兄弟、矮人兄弟們,拿起手中的武器,殺死你身邊的德魯伊和半人馬,如果你們不敢,那就不要輕舉妄動,刀劍不長眼,哈哈哈!”
原本已經拿起斧頭盾牌的矮人,拾起弓箭的精靈,聽了瑪麗莎的話,愣在當場,猶豫不決,時間似乎凝固了一樣。
但大火熊熊燃燒的德魯伊大營,卻沒有停止,憤怒的德魯伊立刻召喚出幾十個枯木戰士,朝着撲向它們的矮人戰士迎了上去。
“殺啊!”德魯伊首領大聲叫喊,然而他卻發現,除了德魯伊和半人馬戰士在抵抗,自己一方的精靈和矮人幾乎都對這樣的場面冷眼旁觀,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德魯伊首領的大聲叫喊,讓許多精靈和矮人立刻就要投入戰鬥之中,但大多數都被身邊的人攔了下來。
“殺啊,上啊!”暴怒的德魯伊首領,抽出自己的寶劍,砍殺掉了自己身邊的幾個精靈,並大聲高喊道:“誰再敢抗命,這就是下場!”
一個憤怒的精靈舉起自己手中的弓箭,彎弓全力射出,呼嘯的箭矢讓身邊所有的精靈和矮人戰士幾乎都清晰可聞,那支箭矢,並不是射向從叢林中衝出來正在射殺半人馬和枯木戰士的敵人,而是那個手握帶血的寶劍,還在不停地咆哮的德魯伊首領。
“啊!”箭矢射進了德魯伊首領的右眼,德魯伊首領拋開手中的寶劍慘叫着,把身邊所有的德魯伊們都嚇壞了。
這一支箭,引爆了炸藥桶!
精靈和矮人戰士們本就壓抑了十幾天的情緒,壓抑了上千年的屈辱,隨着這支箭矢的射出,全體爆發了,“殺了德魯伊!”
五個、十個,二十個……精靈和矮人戰士,紛紛倒戈,衝向了德魯伊大營;
五十個,一百個,二百個……越來越多的人,不再麻木,不再甘於忍受屈辱,紛紛向自己身邊的德魯伊和半人馬戰士亮出了自己的屠刀……
整支軍隊被點着了,猝不及防的德魯伊和半人馬戰士,被自己長期以來認爲是會說話的牲口的精靈和矮人戰士紛紛斬殺,到死它們都沒有明白,是什麼,讓這些可惡的奴隸,竟敢對自己的主人舉起屠刀,毫不手軟就落了下來……
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形式,在科林查、托馬斯與敵軍中倒戈的精靈和矮人們內外夾擊之下,草草就結束了。
但德魯伊大營內依舊人聲鼎沸,那些已經被殺死了的德魯伊,還在被許多精靈和矮人們不同地用刀斧砍着,即使地上的德魯伊已經面目全非,已經變成了肉泥,他們也還在依舊發泄着自己的怒火,可憐的德魯伊大老爺們,怎麼會想到自己會是這個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