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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爾泰派了帶希格他們來的那個爲首遊牧騎兵去通知各方半小時後在自己的首領營帳匯合議事,然後就和希格幾個在稍稍帶着寒氣的帳篷裡開始聊了起來。
既然希格不願意說深入隔離沙漠探險的原因,扎爾泰自己當然也不願意多問,只是說了說自己部族的情況,已方便他們幫助自己。
哈蘭朵部落,人口原有五六千,與其他遊牧民族部落一樣,原來一直在沙漠與平原只見的高原草甸地區遊牧,逐水草而居,在廣袤的高原草甸地區幾百個民族當中,算是一箇中等遊牧民族部落。部族崇拜的一個聖物叫熾熱之眼,幾百上千年來,他們一直供奉着這個聖物。部落崇拜的東西從來都是稀奇古怪,希格他們也沒有多問這種禁忌的問題。
隨着十年前的瘟疫爆發,哈蘭朵部落逐漸被其他部落趨離了高原草甸區,被迫到達了薩拉丁山口生存。因爲瘟疫的爆發和其他部落的驅逐,死於瘟疫、死於戰爭、死於惡劣環境的人不計其數,致使人口降至現如今的三千多人,而且由於沒有其他部族願意與其族通婚,致使族內相互通婚,導致了生存大危機,這個危機雖然還沒有太過明顯,但作爲頭領的扎爾泰和格格分部落首領心知肚明,希格他們也很清楚。所以解決瘟疫問題,只是解決哈蘭朵部落的生存問題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難怪扎爾泰見到希格他們的失態表現。
希格、丹尼爾和妮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付瘟疫,但他們知道,不治好瘟疫,扎爾泰是不會放他們離開的。
半個小時後,五個分部族頭領相繼來到了扎爾泰的營帳,最後到達的,是他們部族人的祭師薩滿多,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和藹的老人。
薩滿多看見希格、丹尼爾和妮可三人的時候,面露笑容地說道:“感謝上蒼沒有忘記可憐的人,願上蒼的恩澤能夠通過你們能賜福給我的族人!”
祭師的地位在一個部族中非常重要,是一個部族與自己的神交流的中間人,神通過祭師將自己的意願告訴自己的信仰者,也通過祭師將自己的恩澤施加給自己的子民。
所以扎爾泰連忙起身介紹道:“薩滿多是我們族三十多年的祭師,多虧了他,瘟疫才得以有所控制,他是我們部落中最德高望重的長輩。”
希格等人含笑行禮,分別入座。
在帳篷內,享用了扎爾泰最高級別的酒席,欣賞了最原始的民族歌舞,體會了遊牧民族的盛情,希格幾人的疲憊感基本一掃而空。
宴席散去,扎爾泰對希格等人說道:“明天還請各位大顯身手,救治我的部落族民!”然後轉身對薩滿多說道:“祭師大人,可以開始了。”
薩滿多起身,看了看希格等人,使着眼色向扎爾泰說道:“這個合適嗎?”
希格等人似乎會意,正待起身告辭,扎爾泰大笑說道:“我們的族人正深受瘟疫的折磨,他們就是我們的最後希望,祭師大人不要太過拘俗,我想神明也不會在意這些小節,開始吧。”
薩滿多猶猶豫豫地叫人擡上一個巨大的古色銅製箱子,放在了帳篷的最中間,接着自己整了整衣冠,虔誠地默唸着什麼,扎爾泰和幾個頭領也伏下身子,雙手合十過頂,希格幾人也肅然站立,期待着什麼一般。
薩滿多邊默唸,邊雙手緩緩伸向大箱子,手距離箱子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卻被緩緩打開了,巷子內露出淡淡的火紅色光芒。
隨着箱子慢慢地完全打開,希格看見了一隻巨大的眼睛,直徑約有半米,古銅色的眼皮,血紅色的眼球,但卻沒有瞳孔。血色的眼球發出的光芒雖然不強烈,卻叫人眼睛滾燙得不敢直視,扎爾泰和五個頭領伏地沒有看那隻眼睛,薩滿多也沒有直視,丹尼爾和妮可沒有伏地,卻只能把頭轉向一邊,沒有敢看那隻眼睛,希格觀察了一會也覺得難受,只好也把眼睛望向別處。
“熾熱之眼!”希格心裡暗暗吃驚,沒有想到這種聖物竟然還有這樣的威力,好像能把直視他的所有眼睛點燃一般。
薩滿多高聲唱起了頌歌,隨後扎爾泰、各頭領也高聲唱了起來,整個帳篷裡,寒氣似乎被那隻眼睛的光芒一掃而空。頌歌越來越高亢,聲響也越來越大,接着帳篷外面也響起了幾百人的歌聲,虔誠地歌頌着他們的神明。
希格的眼睛的遺光散落在那隻眼睛上,眼睛不會動,也不會眨眼,只是隨着歌聲的越發高亢,血色的光芒越是強烈,使得整個帳篷內暖烘烘的。
將近半個小時之後,反覆吟唱的歌聲漸漸停息了,光芒也漸漸淡去,薩滿多也緩緩地合上了大箱子,滿頭大汗。
扎爾泰也站了起來,走到薩滿多跟前問道:“神怎麼說?”
薩滿多滿臉喜色,面向希格三人說道:“偉大的主神讓我們全力幫助這三個年輕人!神讓我們全力幫助這三個年輕人!神讓我們全力幫助這三個年輕人……”聲音越來越大,傳到了帳篷外,帳篷外面一陣歡呼聲響起。
扎爾泰似乎一顆心放了下來,對着帳篷外面大聲叫道:“辛克馬!”隨即一人大步走了進來,正是帶他們來此處的那個遊牧騎兵頭領,“你馬上安排貴客好好休息,明天我陪同他們一同去治病!”
“是,首領!”辛克馬應聲道。
希格幾人起身拜別扎爾泰,跟隨辛克馬來到另外一個大帳篷,裡面雖然還是有些寒冷,但相對於他們二十多天的路途來說,這裡已經是最美好的溫室了。
希格拒絕了妮可分住另一個帳篷的要求,只需要了這一個大帳篷,丹尼爾不解地問道:“喂,希格,你搞什麼?正好每人一個搭帳篷睡覺,你又要我們幾個擠一個帳篷?”
希格沒有說話,妮可卻深意地問了丹尼爾一句:“你確定以前那幾個魔法師真的是感染瘟疫死的?”
丹尼爾:“你說什麼?…………那這麼說那個辛克馬也是來監視我們的?”說完立刻閉上了嘴巴。
第二天一大早,扎爾泰和辛克馬帶着希格、丹尼爾和妮可來到了疫病隔離區,準備給病人治療。療傷治病是魔法師的一種技能,能治療大部分傷病,疫病這種東西希格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但找到病兵源纔是治病的關鍵,不然,就算治好了瘟疫,也是治標不治本。
疫病隔離區遠在十千米外的下風口位置,這裡的情況慘不忍睹。幾個破敗的帳篷、亂七八糟的垃圾沒有人清理,幾堆零星的火盆對於冬天寒冷的風來說微不足道,最關鍵是人,輕疫區內的帳篷還好點,重病區的帳篷內,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幾個人,沒有人管理,吃食用具也是由牲口自行馱進出。如果不是首領,扎爾泰本人估計也不會跑道這種危險的地方來。在這裡的人,就算不病死,也會被凍死餓死。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沒有集體處死得病的人,這已經是首領最大的仁慈了。
僱傭兵拉來了藥材,人也沒有進入疫病隔離區,希格沒有必要讓太多的人冒險,自己和丹尼爾、妮可是魔法師,有相應的手段,沒有必要拉上普通人墊背。
希格沒有讓扎爾泰和辛克馬在這裡多逗留,也沒有這個必要,所以,進來之後只剩下了希格、丹尼爾和妮可三個看病的人。
根據經驗,想找到疫病源,必須根據病人的病症特點進行有針對性地取樣研究,丹尼爾和妮可忙碌地做着這件事,但希格並沒有這樣做,他只是不停地給病人治療,減緩痛苦,詢問發病時間、所吃的藥物、病症狀態等,多虧是扎爾泰帶着他們來的,做了病人的公主,不然,就算是被看成救世主,病人也沒有耐心去給別人講自己痛苦的事情。
希格整整忙到了下午,知道丹尼爾和妮可的實驗結果出來,才停止了看病。但令人失望的是,當丹尼爾和妮可尷尬地將自己的沒有查出病源體意見告訴希格時,希格也迷惑了,詳細地詢問了他們倆實驗的經過、結果,並進行了對比,結果自己也無法得出病原體。
天色將晚,希格三人經過嚴格消毒處理,離開了隔離區,扎爾泰和辛克馬一直就沒有離開隔離哨所,等着他們出來,可想而知是多麼的着急。
回來的路上希格一直沒有說話,任由丹尼爾和妮可向扎爾泰訴說裡面的經歷,也任由扎爾泰一臉的失望。
路過自己住宿的帳篷時,希格沒有進去,對丹尼爾和妮可說道:“我有些話要和首領說,你們先回去休息。”見二人點頭,希格低聲對二人說道,“注意全力警戒。”丹尼爾愕然,妮可卻心領神會。
希格和扎爾泰回到了首領營帳,進去之後,而然均沒有說話。
許久,扎爾泰終於先開口了:“還有別的辦法嗎?”
希格沒有說話,眼睛望向左右,又朝帳篷頂上望了望。
扎爾泰大聲叫道:“辛克馬,你派你屬下那二十個人守在帳篷外,靠近營帳二十米範圍者,格殺勿論!”
“是,我馬上安排!”辛克馬立刻應道。
稍後,扎爾泰對希格說道:“你可以說了,辛克馬是我的心腹,信得過!”
希格靠近了扎爾泰身邊,說道:“首領大人,我先問幾個問題,可以嗎?”
“請說!”
希格不緊不慢地問道:“這個疫病已經發生了十年了,對嗎?”
“對!”
“這個病的爆發期都是在冬天,對嗎?”
“其他季節也有,但大規模爆發都是在冬季!”
希格繼續問道:“對這個病,你們進行過集體殺埋,對嗎?”
扎爾泰臉色大變,怒道:“你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 希格笑道:“作爲一個部族首領,如果連這點果斷都沒有,也不配做一個合格的首領!”
扎爾泰面色惶恐,站起身子,悠悠地說道:“我的父親在爆發的第三年,集體坑殺過患病的子民,這是爲了全族人着想,當時支持的、反對的人都各持一半,我父親最終頂住壓力,還是做了!”
“我沒有詆譭你們的意思,相反,對於沒有辦法對抗的疫病,我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希格說道,“這種事是救贖還是罪過,我沒有資格去評價。我要問的是,最終這個病還是每年按時爆發,從未間斷,對不對?”
扎爾泰沒有直接回答希格的話,接着悠悠地說道:“其實坑殺也是無奈,沒有人願意揹負這種罵名,我的父親因爲這件事鬱鬱寡歡,最終也患病英年早逝。但他至死也沒有改變這個疫病的狀態。”
說完,兩人都停止了說話,心思各異。
關於罪過還是救贖,這件事在每個人心裡都會有評價,但難爲的是決策者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而扎爾泰的父親選擇了坑殺,誰都能說他英明,也能說他無道,譭譽參半。但人們看的是結果,結果坑殺是無效的,那麼扎爾泰這個決策者就要承擔所有的惡名,甚至是生命的代價。
“其實我已經找到了病原體!”希格緊盯着扎爾泰,緩緩地說道。
“真的嗎?”扎爾泰失態地抓住希格的胳膊,叫嚷道,“這是真的嗎?”
“他們根本沒有病!”希格覺着淡淡地說道。
“沒有病?”扎爾泰瘋了一般,“你不會也染病搞糊塗了吧?”
“沒有那個疫病會在冬天爆發而別的季節卻減緩,沒有那個疫病坑殺了全部患者之後,不會出現一點點的緩解,而且每年的得病人數、死亡人數都差不多,你不覺得奇怪嗎?”希格問道。
“我哪有心情想這些?”扎爾泰瘋子一般叫道:“你直接告訴我結果!”
“結果就是,他們沒有病!”希格說道,“他們是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