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利要塞的烽火,讓亞眠城和烏拉圖城人心惶惶,這兩座城市雖然與荷利要塞有聯防協議,但自從一個多月前,希格打破了他們聯防的戰術,並奪取了亞眠城之後,這個據點之間的聯防協議就基本上是名存實亡了。
尤其是亞眠城,將近五千守軍先是被調出城外一半被擊潰,後來又被希格強行奪城,雖然後來博爾斯給亞眠城補充了兩千兵力,現在守軍達到三千多人,但整個亞眠城已經成爲了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就閉門堅守,絕不再出一兵一卒。
希格先是一百多人派人僞裝成潰軍,朝亞眠城城逃散,並向亞眠城報告了博爾斯將軍的大軍被敵人包圍,叛軍數萬人昨夜奪取了荷利要塞的消息,現在叛軍正朝這裡追擊,請亞眠城做好城防準備。
鎮守亞眠城的德魯伊哪裡還坐的住?急忙一面派人覈實,一面讓軍隊隨時準備撤離。當巡邏兵回報荷利要塞的情況屬實,並且報告了敵人的大軍正朝亞眠城奔襲,人數不詳。證實了消息的亞眠城守軍,只得棄城向東逃串。開什麼玩笑,連荷利城這樣的要塞都可以一夜被奪,並且幾乎全軍覆沒,亞眠城憑什麼守得住?
卻不料,希格的先遣分隊在亞眠城逃離的方向上設伏,等待着這支失去了魂魄的三千軍隊。中了埋伏的潰軍,稍作抵抗之後,基本全部投降,只有幾百人傷亡或者失蹤,而格林此時已經佔領了亞眠這座空城,
希格就地整編了先遣分隊,將先遣分隊的人數擴大到了六千多人,並與從亞眠城向北行進的格林部會師,一萬多人,浩浩蕩蕩地朝烏拉圖城推進,號稱半天之內奪下烏拉圖城。
接連受到荷利要塞失守、亞眠城失守的烏拉圖城,軍心渙散,人心惶惶,守城的德魯伊,只得避其鋒芒,率領四千多守軍,倉皇向北撤離,臨行一把大火,點着了烏拉圖城。
希格的大軍入城之後雖然迅速組織軍隊救火,但整座城市已經有大半被損毀,城中百姓哀嚎遍地。
希格立刻命令從荷利要塞緊急調撥二百車物資賑災,聰明的格林,卻利用這個時候,大量招募新兵,使自己的右翼大軍由原來的六千多人猛然翻了一番,反正荷利要塞的物資歸先遣分隊和他的右翼大軍共有,不趁着糧食物資充足迅速擴充實力,更待何時?
希格對格林這種見縫插針、不遺餘力地擴充自己的行爲,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嚴重警告他,不得強拉壯丁,所有參軍人員必須自願,並且要求他的右翼大軍必須按照先遣分隊的軍規嚴格治軍。
四天連克三城的壯舉,讓全軍振奮不已,荷利要塞、亞眠城和烏拉圖之間的聯防體系,被希格一窩端了,並且立刻建立了自己的聯防體系。希格將亞眠城和烏拉圖城的管理權交給了格林,自己返回要塞,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敵人的怒火。
遠在五百千米之外的約瑟芬,得到了格林已經奪取了荷利要塞的消息,這讓正在全線後撤的光復軍振奮不已,然而,更讓約瑟芬感到振奮的是,格林的帶來的消息中提到的希格將軍,這個在瑪力申傳奇一般存在的人物,竟然就是擊潰自己右翼大軍的先遣分隊主將,難怪丟失了兵權成爲俘虜的格林,能夠奪取荷利要塞。
荷利要塞的價值約瑟芬非常清楚,自己也曾經打過這個要塞的主意,卻每次都損兵折將,無功而返,現在卻像天下掉餡餅一樣落在了自己人的手中,並且截獲了敵人一大半的物資糧草,約瑟芬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已成強弩之末的德魯伊大軍,敗局已定,只要自己集中兵力堅守大本營希塞爾那城,糧草不足,後路被斷的德魯伊大軍,將不得不撤軍,否則,將會被自己的大軍死死纏住,與荷利要塞兩面夾擊,到時候想走,都來不及了。
得到消息的德魯伊大軍中軍主將博爾斯將軍,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境況,目前最好的選擇,只能全力以赴地消滅約瑟芬的主力,奪取希塞爾那城,纔是自己的希望,才能挽回敗局。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後方什麼時候出現了除魔先遣分隊這個老對手,那分明已經被自己趕下了河,往大海方向漂去了。
博爾斯並非無能之輩,他立刻調整了自己的戰略:
第一,派兩萬兵回援自己的後方,即使不能拿下荷利要塞,也暫時可以遏制荷利要塞從後面對自己發動攻擊。
第二、四處派出巡邏小分隊,時刻注意敵人的一舉一動,避免再出現類似的事情發生。
第三、從所佔領的城鎮、村莊劫掠物資,雖然約瑟芬對自己的防區實行了堅壁清野政策,但並非所有的人都願意聽從光復軍,能劫掠多少就劫掠多少;
第四、三路大軍的主力合兵一處,集中圍攻約瑟芬的大本營希塞爾那,由全面打擊變成重點打擊,畢其功於一役。
博爾斯兵沒有向自己所在的第一軍團和臨近的第二軍團求援。他對援軍到來沒有多大信心,因爲各地都在征戰,各軍團都比較吃緊,第二軍團與第一軍團之間有嫌隙,自己的軍團都未必能派兵增援,就別說第二軍團了。就算援軍能來,從軍隊調撥到後勤準備工作,沒有半個月不可能完成,途中再耗費二十天的行軍,到了戰場,估計勝負已判了,向他們求援,來看自己的笑話嗎?
而約瑟芬也將絕大部分的兵力收縮在希塞爾那城,只留一部分在外遊弋,意圖牽制博爾斯的主力大軍。
六萬守軍的希塞爾那城,對付博爾斯的十萬大軍,實力不相上下。約瑟芬人數雖然少,但有城防天險河城中居民的協防,城中物資足夠支撐三個月。博爾斯雖然沒有地利,缺少物資補給,但自己的士兵素質、裝備都要精於對手。
約瑟芬有玉石俱焚的決心,博爾斯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旗鼓相當的雙方,一開始,就打得非常慘烈。雙方心裡都清楚,這場戰鬥的勝負,取決於雙方主帥的決心,取決於雙方戰士的士氣,取決於微末小節。
博爾斯的十萬大軍,從清晨就開始攻城,一直打到晚上,十幾個小時不間歇,他知道不能給希塞爾那城任何喘息的機會,必須保持高強度的持續打擊,只要對手露出破綻,自己就可以破城了,哪怕前期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約瑟芬當然明白博爾斯的心態,敵人越是着急,她就心中更加安定,更加說明了敵人後方的緊迫,所以親自登上城門樓指揮作戰,鼓舞全軍士氣。北面城牆幾次出現缺口險情,都被她親自率領中軍護衛迅速壓制了下去。
原本就酷暑難耐,再加上這種高強度的作戰方式,讓雙方身穿皮夾鎧甲的士兵都幾乎要崩潰了。激戰了一個白天,雙方中暑倒下的人,總共就有數千人之多,到了傍晚都無力再夜戰,拖着疲憊的身軀,各自偃旗息鼓。
第一天博爾斯就傷亡兩萬多人,希塞爾那城牆下,守城一方也傷亡一萬多人。第一天激烈會戰的結果不分勝負,雙方的實力相當,損失的兵力幾乎是按照原先兵力數量的相同比例同時縮水。
城牆下堆滿了屍體,僅僅一天,就在陽光的曝曬下,發出了令人作嘔的惡臭,如果不及時處理,很快將會瘟疫蔓延,兩軍都難逃厄運。
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中作戰,就算博爾斯再着急,也不能命令自己的士兵這這惡臭瀰漫的戰場之上攻城拔寨。
第二天,雙方約定停戰一天處理城下的屍體,由城中的百姓出城掩埋屍體,尋找地方挖了三十多個巨坑,將屍體扔進去再撒上石灰,匆匆掩埋調。
城在約瑟芬手中,着急的當然是博爾斯,他明白,奪不下這座城市,就消滅不了約瑟芬的主力,自己將因爲後勤補給的失誤,不得不以失敗者的身份撤出戰場,將到手的地盤再次拱手相讓給對方。
第三天,博爾斯繼續指揮全力強行攻城,又是戰了一天,儘管幾次幾乎打開了突破口,但都被敵人頑強地封堵了回來,博爾斯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差。
……
十天的希塞爾那攻防戰,隔天一次的戰鬥,博爾斯始終沒能敲開城門,整座希塞納爾城,成爲了人間地獄,雙方死傷都已經超過一半多了,博爾斯還剩下四萬人,希塞爾那隻剩下兩萬,十萬人被埋在了這座城市的周邊。
然而,當第十一天的戰事結束後,博爾斯的軍隊終於發生了問題。原本與光復軍對峙的八萬多人,並不是博爾斯所屬,博爾斯率領近五萬大軍,只是因爲追擊希格的先遣分隊無果,來到荷利要塞附近,就將怒火發泄到了光復軍身上。因爲在軍中職位較高,加上德魯伊族羣的等級制度森嚴,博爾斯以自己的地位、軍職力壓原駐軍,擔當起了主將,擔當起了消滅光復軍的重任。現在攻城無望,軍隊又死傷慘重,酷暑難耐,軍糧告罄,藥品短缺,前後又均有強敵,再加上博爾斯自己偏袒自己的嫡系,所有的矛盾怨氣,終於都被集中起來一起爆發,原駐軍與後來的博爾斯部終於爆發了衝突,雙方大打出手,死傷一千多人,博爾斯才最終依靠自己的高壓手段,平息了亂局,並處死了幾個帶頭鬧事的德魯伊首領。雖然內訌平息了,但軍心已散,博爾斯最終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下令撤軍!
轟轟烈烈的希塞爾那城防戰,最終與約瑟芬的慘勝而告終,這是光復軍自成立以來獲得這樣巨大的勝利,但同時也是最死傷最慘痛的一次大戰,四萬人的傷亡,城內只剩兩萬守軍,加上游弋在外的零散軍隊,加起來總攻也就還剩下三萬多人。這是約瑟芬自己幾年來所有心血,一場大戰,就損失了三分之二,即使是勝利,她也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原本丟失軍權被希格俘虜的格林將軍,在荷利要塞開闢了新的地盤,人數達到了一萬三千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