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希格笑道,“但我們卻不這麼認爲!你們德魯伊現在什麼處境,你心裡很清楚,在外深陷森林國戰爭泥潭,國內烽火連天,光南部的義軍大旗過萬人的,就不下二十支,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增長,你們德魯伊確定頂得住這千年來的仇怨怒火?博爾斯將軍,機會就擺在你的面前,你要是覺得沒有必要溝通和解,那就繼續接受成千上萬精靈和矮人的怒火吧!”
“瑪麗莎將軍代表不了光復軍,我也代表不了那些大德魯伊老爺們!”博爾斯語氣稍軟,說道。
“我是代表不了光復軍,你也代表不了大德魯伊的老爺們!”瑪麗莎從天而降,說道,“所以,你我都只能作爲雙方民意的代表相互溝通。無論是你們德魯伊,還是精靈和矮人,森林一族,都經不起這樣的戰火消磨!我們森林一族不像艾拉西亞,他們每二十年就可以產生一代人,而我們森林一族,卻要上百年一代,失去的人口,短時間內很難補充!戰爭,摧毀的不僅僅是生命,還有我們的家園,戰爭已經導致成千上萬的人流離失所,沒有人願意流血犧牲,沒有人願意無家可歸,絕大部分人都是被迫捲入戰爭的,人們厭惡戰爭,厭惡一切戰爭元素,這就是民意!爲了大家共同的意願,我們都應該爲此去努力!如果條件成熟,我也願意親自到寧古塔走一趟,但不是現在!博爾斯將軍,只要你同意,你和你的人,我不會爲難,你們隨時可以一走,我只要你一個承諾!”
“你要放我走?”博爾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道,“你們就這麼相信我?”
“博爾斯將軍,你是第一個在我手下能夠逃脫的德魯伊!”希格笑道,“包括你們那個大德魯伊巴爾曼,也是我和瑪麗莎將軍聯手殺掉的!博爾斯將軍,你應該感到幸運!”
“是你們?”博爾斯恍然大悟,“難怪巴爾曼的侍衛們回來說那些刺客都是騎着飛馬的!”
瑪麗莎笑道:“博爾斯將軍,你完全可以先答應後反悔,我並不擔心,和平共存是大勢所趨,你阻擋不了,這件事情,你不去做,自然也會有別的德魯伊願意接受這個任務!但是,這件事情,越早有人去做,血腥的事情就會越少,死的人也就越少!”
博爾斯好奇地問道:“可你說了,你並不能代表光復軍的意志!如果這是你擅作主張,而光復軍的高層並不同意你這麼做,怎麼辦?而且,我一個手下敗將,別人憑什麼相信我?”
“我會努力讓他們同意這麼做的!”瑪麗莎說道,“同樣,你也要回去努力做這一方面的工作,千年的仇怨,不是那麼容易解開的!博爾斯將軍,這件事情,這個任務,如果做成了,你將名垂青史,沒有人會記得你是什麼手下敗將!”
博爾斯在猶豫,希格和瑪麗莎也沒有去打擾他,許久之後,他才說道:“瑪麗莎將軍,我想通了!就算在難再苦,再危險,哪怕是付出生命代價,我也要盡我所能去做!就算我完成不了,必然也會有更多的後繼者,來替我完成這個夙願,我的努力和犧牲,也絕對不會毫無價值!”
“很好!”瑪麗莎滿意地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瑪麗莎將軍!”博爾斯遠遠朝着瑪麗莎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動情地說道,“您是我們森林一族真正的女神,您的高貴仁慈,將受到千秋萬代森林族人的景仰,請讓我作爲第一個崇拜者致以您最崇高的敬意!”
“爲了光復森林一族,我們共同努力吧!”瑪麗莎笑道,“博爾斯將軍,你們可以走了!希格將軍,請你的人讓路!”
“再會!”博爾斯不再多說什麼,朝着後方大聲喊道,“我們走!”
……
“哈哈哈,瑪麗莎,你就是這樣給科爾沁城解圍的?”希格大笑着問道,“只用了十車糧食、三十車水?”
“這只是給科爾沁城解圍的其中一部分!”瑪麗莎笑道,“沒有路法西的臨危不亂,沒有藍仙兒的神來之筆,沒有瑪利亞的力挽狂瀾,沒有科林查和托馬斯的無瑕配合,沒有傑西的至死不渝,再加上無數將士的英勇善戰,科爾沁城早就不在了!莫里斯所剩的七萬大軍,在失去了後勤保障,斷糧斷物資,援軍無望的情況下,沒有多久就軍心瓦解,最後在飢餓折磨和心理攻勢下,一半的戰鬥矮人和精靈都投靠了科爾沁城,莫里斯只得倉皇逃走,歷時七個多月的科爾沁城保衛戰,纔算圓滿結束”
“那一定很精彩!”希格笑道,“跟在我身邊的人,就蝶彩雲你沒有說了,這麼有趣的事情,她怎麼沒有參加嗎?”
“蝶彩雲,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比幫助守城還重要?”希格好奇地問道。
“當然很重要,因爲托馬斯準備要做爸爸了!”瑪麗莎笑道。
“托馬斯要做爸爸?這和蝶彩雲有什麼關係……”希格更是雲裡霧裡,隨後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哈,我也要當爺爺了!”
“跟蝶彩雲沒關係,難道跟你有關?”瑪麗莎格格笑道,“你爲什麼要當爺爺?”
“我和哈蘭朵族族長扎爾泰,也就是托馬斯的父親,可是稱兄道弟的!”希格大笑道,“哈哈哈,我當然是做爺爺了!”
……
“瑪麗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的?”希格望着遠去的博爾斯大軍,笑着問道,“你以前爲了受苦受難的精靈、矮人犯險去刺殺巴爾曼,還差點被藍仙兒轟走,那時候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太仗義了!現在,你爲什麼又要心慈手軟,要與德魯伊和解?難道你忘了德魯伊強加給你們的壓迫、仇恨、屈辱?”
“用仇恨去化解仇恨,只能使雙方更加暴戾,更加血腥野蠻,更加失去了人性和文明!”瑪麗莎說道,“戰爭雙方的死傷,都是森林族人,尤其是精靈和矮人,他們成爲了雙方爭權奪利的工具,這場戰爭無論誰勝誰敗,都只會讓精靈一族和矮人一族增添更多的戰爭冤魂,流失的,都是我森林一族的元氣!放下仇恨很難,尤其是歷經千年的這種仇恨,讓人刻骨銘心,深入骨髓!但我更加不願意看到,更多的精靈和矮人爲了這段仇恨而死去,更不願意看到,我們的子孫後代,爲了這段仇恨,而無休無止地繼續殺伐下去,一個一千年,已經夠了,不需要第二個、第三個一千年……”
“瑪麗莎,我忽然覺得我在你面前變得渺小了!”希格笑道,“以前你爲了仇恨刺殺巴爾曼,差點兒丟了性命!現在,當你看到精靈和矮人爲了反抗德魯伊而在不斷地流血犧牲,你又爲了他們挺身而出,甚至沒有經過本傑明的同意,就擅自主張,雖然有點傻,但卻做得光明正大!博爾斯說得對,你的仁慈,讓人感動!千百年後,即使你已經灰飛煙滅,你的子孫後代,千萬的森林國民,也一定會爲你樹立起最高大、最美麗的豐碑雕像,千秋萬代受人景仰!這應該就是傳說中仁者無敵吧!”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瑪麗莎笑道,“無論生死刺殺巴爾曼,還是爲了森林國的仇恨化解尋求道路,我都是一時興起的初心!現在想來,我竟然是一個意志不堅定者,甚至覺得自己似乎是在臨陣逃脫的意味,真是好笑!”
“初心即本心!”希格動容地說道,“你心地善良、仁慈,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脫離自己的初心,都會顯得真實!如果考慮得太多,讓自己的思想加入更多的功利元素,那就完全失去了你初心的真善美,等到時過境遷,你就會發現,原來加入那些功利元素,並不是你想要的,不是你的本心所想!”
“你怎麼也學得跟藍仙兒一樣說話說話陰陽怪氣的了?”瑪麗莎撲哧一笑,說道。
“是嗎,她也這麼跟你說過?原來你們每個女人都不簡單!我要走了,先遣隊的人我帶走!”希格說道,“瑪麗莎,要和德魯伊化解仇怨沒有錯,但一定要讓自己首先有實力,才能在這亂世之中有話語權,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嗯!”瑪麗莎點點頭,忽然問道,“那些投靠過來的三萬矮人和精靈,你不要了?”
“留給你!”希格笑道,“你在光復軍中沒有根基,即使是你的母親,也幫助不了你,有了這三萬人和那些物資,你才能夠做你想做的事情!作爲交換,你留幾個巡邏騎兵給我,我們好相互聯繫策應!”
“用幾個巡邏騎兵換三萬大軍、一座要塞,還有六七百車物資,這也太便宜我了!那可就說好了,我不欠你什麼了!”瑪麗莎壞笑道,“我把那十幾個老相識留給你吧?”
“什麼老相識?”希格奇怪地問道。
“嘿嘿?連她們的身體都看完了,還想不承認嗎?”瑪麗莎格格地笑道。
希格一臉茫然,隨後才恍然大悟,滿頭黑線地說道:“你是說,在瑪德亞城的聯絡站營房裡的那十幾個?”
“我想她們也一定非常樂意追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