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密羅省東部小城尼斯,山特和科倫瓦正在爲最近節節敗退的戰事撓頭。
“將軍,約克城大商家歐文先生求見!”十字軍門衛的衛兵進來報告道。
“歐文?”山特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科倫瓦就更加雲裡霧裡了。
十字軍衛兵連忙說道:“歐文先生說,要是將軍想不起來,就讓在下提醒將軍,約克城北面有個莊子!”
“快請!”山特眼睛一亮大喜道。
“是誰,讓你這麼高興?”科倫瓦好奇地問道。
“我們終於可以破局了!”山特說道,“希格的特使!”
“特使?”
“山特將軍,科倫瓦將軍!”歐文笑着走進來,行禮道。
“哈哈哈,歐文先生,你可是給我們帶好消息來了吧!”山特大笑道。
歐文笑道:“我不僅帶來了好消息,還給你們帶來了十船的物資!”
“十船物資?”山特問道,“希格送的?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不會見死不救!”
“城主可沒時間管這些事情!”歐文說道,“本來城主是給了三百萬讓我帶給你們,讓你們自己去想辦法籌措物資的,可夫人把錢交給我時,將你們的境況告訴了我,說是想幫你們也沒有辦法幫,因爲復興城是不允許做軍工生意的!我不忍夫人爲難,答應了幫助把這三百萬折成物資,這才輾轉到水澤國,幫助你們弄了這十船物資,運到了這裡!我可是貼了運費和人工成本的!”
“哈哈哈,歐文先生真是雪中送炭啊!”山特說道,“現在軍工物資緊俏,運輸風險又大,各地都需要打點,三百萬成本的物資,倒手就可以變成六百萬啊!歐文先生大義,我在這裡拜謝了!”
“謝我就不必了!”歐文說道,“夫人讓我告訴你們,不是不想幫助你們,而是他們現在也困難!聽說城主大人連同夫人和德隆索大師三個人,向復興城錢莊借貸了三千五百萬,花完只剩下五百萬,正好你們向他們求援,城主大人又拿出了三百萬給我讓我送給你們!”
“希格和藍仙兒的大義,山特感激不盡啊!”山特感嘆道,“之前我們之間雖然有些隔閡,但朋友之義,他們的確做到了仁至義盡!他們就沒有什麼話捎給我們?”
“這正是我着急趕回來的原因!”歐文說道,“城主讓我告訴你們,入冬之後,他會率領第五軍團攻打第三戰區大本營,讓你們伺機而動,儘量拖住第三戰區東征軍回援之時的尾巴!”
“地圖!”山特和科倫瓦都大吃一驚,連忙叫參謀拿過地圖來。
“話已帶到,請將軍立刻派人卻卸船!”歐文說道,“我與復興城的關係千絲萬縷,不便讓外人知道我們運送軍事物資!”
“衛兵,立刻通知軍需處的人,跟歐文先生去卸船!”山特說道,“歐文先生,我們現在的處境你也知道,不是我們不留你,實在是火燒眉毛,抽不出空,改日我一定親自到莊上登門賠罪!”
“山特將軍說笑了!”歐文說道,“軍情大事,我雖不懂,但要是爲了這個跟將軍見外,那我這趟船就跑錯了,哈哈哈!告辭!”
山特和科倫瓦將歐文送出門口之後,立刻跑了回來,到了地圖前,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攻打第三戰區大本營?”山特疑惑地問道,“他憑什麼?”
“我也沒看懂!”科倫瓦滿臉愁容,說道,“無論從兵力對比,還是地形環境影響,都沒有可能,關鍵是,他就算有兵,怎麼運到洛比特城,就像我們用筆一畫那麼簡單嗎?”
“那他讓歐文先生帶這句話來,是什麼意思?”山特搖搖頭說道,“無緣無故?”
“靜觀其變吧!”科倫瓦無奈地說道。
“報——”門外巡邏兵進來大聲喊道,隨即就跑了進來,慌慌張張地說道,“山特將軍,科倫瓦將軍,有情況,敵人正在拔營!”
山特和科倫瓦又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好像不是要進攻我們,而是要撤軍的樣子!”衛兵說道。
“哼,當然不是進攻我們,再進攻我們,我們就要被趕下海了!”山特自嘲道,“知道了,再探!”
“是,將軍!”
“科倫瓦將軍,你服了嗎?”山特笑道,“這小子,真的做到了,還捎帶着幫我們解了圍!”
“山特將軍,你後悔嗎?”科倫瓦笑着反道,“一個好好的大元帥你不跟緊了,當年非要從他那裡跑出來,到我的軍營了做個小小的少校,你看看當初跟隨他的人,那個混得不比你強?”
“你不也是當年算計他着的嗎?”山特笑道,“怎麼樣,算來算去,把自己都給算進去了吧!”
“說說吧,我們下一步怎麼做!”科倫瓦說道。
山特笑道:“還用問嗎,從屁股追着他們打唄!”
“打?”科倫瓦笑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就算撤退也是將近三十萬的軍隊,我們滿打滿算就十萬人,還要留下一部分人防着第五戰區的人,我們就靠幾萬人去追打三十萬,你不覺得可笑嗎?”
山特憤怒地瞪着科倫瓦,說道:“科倫瓦將軍,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科倫瓦說道,“第三戰區撤退,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不等第五戰區進駐,我們可以迅速搶佔他們撤退後留下的地盤,然後再集中兵力徹底消滅第五戰區的主力,這樣,卡密羅省大部分的地盤就是我們的了!而如果我們去追,很可能被第五戰區搶先佔領空虛的地盤,如果第三戰區回兵反咬我們一口,與第五戰區左右夾攻,我們就凶多吉少了!”
山特怒道:“那就任由第三戰區的東征軍回去增援,攻打希格的第五軍團了?”
“現在情況不明!”科倫瓦說道,“第三戰區的回撤不明不白,萬一是他們故意撤退,設置了一個陷阱給我們,我們就真的要往裡面跳嗎?”
山特更是怒火中燒:“你是說,歐文先生是奸細,故意來告訴我們敵人會後撤,讓我們快去追,好消滅我們,是嗎?一個帶着幾百萬軍事物資來給我們的奸細?”
“山特將軍,你着急什麼?”科倫瓦說道,“現在情況不明瞭,我們至少要弄明白敵人突然撤軍是怎麼回事吧,這樣冒然去追,會吃虧的!”
“哈哈哈!”山特大笑,說道,“科倫瓦將軍,當年希格評價你是元帥之才,可惜你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能夠往上爬,你知道是爲什麼嗎?因爲你的格局太小!你盯着的,只是眼前的利益,卻不能放長遠了!第五戰區是什麼,是原來阿拉德封地卡密羅省的駐軍,一羣烏合之衆,輻射的不過是卡密羅省及周邊不遠的地區,輻射範圍不超過三個省,都是窮省!第三戰區是什麼?輻射六七個省的勢力範圍,艾拉西亞輻射地盤最大的戰區兵團,與希格一起打下第三戰區,要多少地盤沒有?如果是敵人的陷阱,我認了!科倫瓦將軍,既然你不願意去追,我自己去,我們兵分兩家,你佔你的地盤,我去咬尾巴!那批物資,一人一半!”
“山特將軍,你誤會了!”科倫瓦說道,“希格元帥的爲人我打心裡佩服,沒得說,這個朋友值得交,沒有他和復興城,我科倫瓦恐怕早就是光桿將軍!我們需要想一個兩全的辦法,防是敵人的陷阱,又能咬住敵人的尾巴!我們總得商量商量嘛!”
“好,科倫瓦將軍,我們就打個賭!”山特說道,“我們不分家,但兵分兩路,我率領我的兩萬十字軍去追擊敵人,你率領你的八萬人搶佔地盤,但如果不是陷阱,果真是希格在攻打洛比特城,算你輸,要是陷阱,算我輸,怎麼樣?”
“賭注是什麼?”科倫瓦問道。
“簡單!”山特說道,“我們兩個自從合兵一處,從來就沒有停過爭吵,正所謂國無二主,軍又豈能有多令?贏了做主帥,輸了做副帥!”
“這個……”科倫瓦磕磕巴巴的,腦子在盤桓算計着……
“怎麼,你不敢,還在打着你那小九九?”山特嘲笑道,“心虛了吧?”
“就這麼辦!”科倫瓦一拍桌子,高聲叫道,“要是希格元帥真的攻打了洛比特城,老子做副帥也認了!”
山特笑盈盈地注視着科倫瓦,說道,“我心裡在想,你科倫瓦將軍到底是希望希格真的打了呢,還是希望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山特將軍,你也太小看我科倫瓦了!”科倫瓦笑道,“是,我喜歡算計沒錯,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毛病,就算希格真的攻打洛比特城,我們幫助他去咬敵人尾巴,難道不應該考慮是敵人被逼急了回軍反咬我們的情況嗎?我知道你和希格是鐵打的兄弟,你去幫他咬住尾巴,我也沒有異議,但你要是懷疑我科倫瓦對朋友不義,那真的是傷了我了!希格元帥多次幫助我,我當初算計他,真的算計了嗎?沒有我從復興城訂購大量的軍事裝備,復興城能起來得那麼快嗎?無論從陸上,海上,我沒有幫助復興城?沒有我聯繫第二軍團的海軍,復興艦隊能發展那麼快嗎?復興艦隊和第二軍團的海軍聯合對付第六戰區,結果第六戰區和第二軍團都損失慘重,唯有復興艦隊幾乎完好無損,並且獨霸海上好幾年,爲此,我頂住了朝廷多少人的詬病?這些我有說過嗎?”
科倫瓦看着山特沉默不語,接着說道:“別的不說了,山特將軍,復興城與我部聯合對付山姆普那一戰,我有讓他們復興城的軍隊衝前面了嗎,我是把他們作爲了預備隊坐鎮米斯蘭城,而我自己親率大軍抵抗,差點兒連命都沒了,你都忘了嗎?我是算計,但大是大非大仁大義我懂,我不會算到朋友頭上,有些事情並非是我科倫瓦的主意,是我的下屬去做了,我也低頭認了,不然又能怎麼樣,誰讓我沒有管理好呢?”
山特說道:“好,科倫瓦將軍,不必再說了,有你這些話,我可以安心將我的後背交給你,安心去咬第三戰區的尾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