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四面楚歌

山姆普雖然暴跳如雷,但畢竟見過大場面,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還不能死,被第五軍團算計,被複興城算計,連自己一方的第四戰區卡洛斯也算計自己,他心裡太憋屈了,不把這些心裡的憋屈釋放出去,他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了,靈魂也會受到詛咒。尤其是接連被自己的下屬背叛,讓他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將背叛者碎屍萬段,然後生嚼其肉,方可讓他排去心中鬱結的忿恨。

於是,山姆普趁着天還沒有亮,將自己僅剩的三萬人馬,朝還在自己控制之中的東門集結,打算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隨着城東門的漸漸打開,吊橋緩緩放下的時候,打開城門的士兵驚奇地發現,東門的吊橋,已經支離破碎,斷成了幾截,完全損壞了。

城外護城河的對岸,亮起了幾十堆火把,希格坐在小白雲的背上,朝着城內大聲問道:“山姆普元帥深夜出城,不告而別,意欲何爲呀?”

得知吊橋已經被破壞的山姆普,憤怒和鬱悶不已,卡洛斯的行動、自己的行動看來完全掌握在對方的手中,第三戰區、第四戰區一步接着一步地按照敵人設計好的方案鑽入陷阱,敵人不但要消滅自己,還要消滅第四戰區剩餘的十多萬人,而且爲了避免造成困獸猶鬥,減免自己傷亡,還主動放這支軍隊出城,讓己方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打擊視線之下。

山姆普登上城門樓,望着城外人數不多的幾十人,但自己已經無法跨越這道不到十米寬的護城河了,城外幾十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自己的城門,竟然成爲了困住自己的決死之地。

“哈哈哈,城下可是希格元帥!”山姆普大笑道,“元帥大人趁本帥不備,先是千里奔襲,接着攻我必救,圍點打援,然後恩威並濟,逼降洛比特城,再揮師南下,與復興城守軍南北夾擊於本帥,還逼得本帥向第四戰區求援,最後將本帥與援軍一舉殲滅,簡直步步高招,讓人應接不暇,毫無還手之力!”

“哈哈哈,元帥大人,你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希格也是大笑道,“本帥的第五軍團從未與復興城有過聯合作戰一說,元帥大人何時見過第五軍團出兵增援復興城了?實在是可笑得很,是元帥大人自認爲復興城是軟柿子,可以一舉奪城,所以興兵討城,誰知復興城據險而守,將元帥的最精銳大軍打敗,第三戰區的覆滅,復興城當居首功,本帥的第五軍團只是撿撿漏,拾人牙慧而已!這一點,元帥大人失算了,還有一點可能元帥大人還沒有想到,殲滅第三戰區和殲滅第四戰區的援軍,並非本帥的最終目的,如果元帥大人有興趣,不如將這盤棋繼續觀看下去,只可惜元帥大人不能再作爲棋手,而只能作爲觀棋者了!”

山姆普怒道:“哼,希格小子,你不要猖狂,本帥還有三萬精兵,未必不能殺個魚死網破!”

“元帥大人,現在你的三萬人全部集中在東門,身後是我第五軍團的重兵!”希格大笑道,“你與我們第五軍團在前天夜裡有過交手,元帥大人覺得自己的精兵是我第五軍團的對手嗎?說實話,你的第三戰區並非本帥的敵人,本帥的敵人是阿拉德,第五軍團南征以來,未曾對你們第三戰區以及以及軍屬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因爲各爲其主,在戰事上打擊你們,這也是理所當然!本帥對元帥大人和第三戰區沒有任何私怨,戰場之事是公事,本帥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元帥大人不爲自己的事情着想,難道不應該爲自己的幾萬將士們着想,不爲洛比特城的軍屬們的命運着想?”

“哈哈哈,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勸降本帥!”山姆普大笑道,“你自己也說戰場之事是公事,非我所能決斷,我們還是戰場上見真章吧!本帥相信希格元帥深得民心,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對第三戰區的軍屬下手的!”

“山姆普,你果然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本帥是給你機會,讓你迷途不返!”希格怒道,“埃爾瓦和他的本部人馬已經歸順我第五軍團,本帥待他們一視同仁,你算個什麼東西,跟本帥叫板?現在勝負已分,還有什麼戰場,還有什麼公事?你要是想魚死網破,那也得問問你身後的將士同意不同意再爲你賣命,爲阿拉德賣命!”

“不要再說了!”山姆普怒道,“本帥心意已決,不會更改,準備迎戰吧!”

“哈哈哈,好,本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秋風掃落葉!”希格說着,提高嗓門大聲對巡邏騎兵說道,“立刻傳信西馬克副帥,要是跑掉第三戰區的一個人,拿他人頭來抵!”

“是,元帥大人!”巡邏騎兵領命道。

希格用揚聲術高聲叫喊道:“第三戰區的所有將士聽着,如果有誰想活命願意投降,無論是個人還是組隊前來,本帥都歡迎,所有願意接受第五軍團改編的,一視同仁,但如果負隅頑抗,本帥絕對不會讓各位失望,你們將片甲不存!”

“無恥的小人,你敢教唆本帥部下投降?”山姆普怒道,“你們不過是依仗人多取勝,這算什麼本事?”

“哈哈哈,第三戰區七十萬人,第五軍團連同寂靜森林在內一共三十多萬人,哪個人多,哪個人少?”希格大笑道,“你人多之時怎麼不說自己仗勢欺人?你當年兩次攻打安達盧省科倫瓦部的時候,不也是仗着人多勢衆嗎?你當初自己不覺得無恥,怎麼現在被其人之道還之,就說別人無恥了?”

山姆普說道:“本帥與你各出一萬人馬,如果本帥輸了,全軍任由處置,絕不反抗,你敢不敢應戰?”

“對不起,本帥完全沒有興趣!”希格笑道,“你等已是甕中之鱉,本帥何必多此一舉,夜長夢多?山姆普,你敗局已定,你沒有資格跟本帥談任何條件,你若投降,本帥自然待你若上賓,你若誤判時局,執意以卵擊石,本帥也奉陪到底!”

“當年在羅佳河平原外,你第五軍團以三萬二千步兵對陣三萬二千騎兵,完勝柯爾德斯,本帥原是不服,原來不過是風傳而已,我們竟然信了這等道聽途說!”山姆普嘲笑道,“想不到第五軍團竟然下作到用這種手段來欺騙世人,其實不過是如怯雞鼠輩,哈哈哈!”

“隨你怎麼說!”希格笑道,“當時羅佳河平原內外,我弱敵強,本帥有必要證明一下第五軍團誓死奮戰的決心,以振士氣!如今我強你弱,本帥也無需徒增傷亡,再去證明些什麼了!山姆普,你無需多言挑釁,勝負已分,本帥不會拿自己將士的性命去跟你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無謂之舉!”

希格說完,命人熄掉所有火把,再也不理會山姆普的咆哮,氣得山姆普嗷嗷直叫,卻又無可奈何!他必須重新動員激勵全軍,想方設法突圍到別的城門,或者修復吊橋,否則,留下就是等死。

天漸漸亮了,卡洛斯的剩餘的十六萬大軍,已經完全從西門出城,不顧道路的泥濘,向西艱難行進,留下一座空蕩蕩、幾乎成爲廢墟的馬司爾特成,包括內城也一個人都沒有。

瓜雅達不慌不忙留下兩萬人佔領城市,剩餘的十五萬人,從西門南門出城,在城西集結,直到中午時分,才由自己親自率領,向卡洛斯遠去的方向追去。

卡洛斯因爲是連夜偷偷溜走,不敢驚動敵軍,所以在馬司爾特城留下大量的物資甚至財寶,但經過幾十萬軍隊在城內一天的巷戰折騰,這座城市基本上都是殘垣斷壁,無數的難民在城中各個角落瑟瑟發抖。

一整天,深陷包圍的山姆普都沒有動靜,但卻有一百名士兵,偷偷開了小差,跑到了西馬克的軍中,直接投降了,人數雖然不多,但卻給山姆普的軍隊帶來極大的麻煩,許多軍官和士兵,似乎都搖擺不定,山姆普連出幾道嚴格的軍令也都難以控制。

山姆普終於漸漸明白了第五軍團圍而不攻的目的,就是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用圍困逐漸瓦解己方的抵抗意志,照這樣下去,自己三萬軍隊用不了兩天,非要全軍瓦解不可。

擺在山姆普面前的,除了立刻突圍,就是投降,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而且時間拖得越久,會有更多的士兵開小差,嚴重影響士氣,對自己就越不利,突圍就更加無望了。

一直等到了夜間,山姆普山姆普這才迫不及待地組織起所有人馬,分兩路向外突擊,一路向內城方向,一路向北門。

所有的人都知道山姆普要突圍,這並沒有什麼意外,經驗豐富的西馬克一看就知道北門方向纔是主要突圍的場所,所以派了山姆普的老對手梅沃的中軍近衛營在這個方向上結陣攔截,而內城方向只有五千多人,西馬克並不與對方硬碰硬,而是任由他們陷入自己的腹地,但自己卻用十倍的兵力死死將這五千人糾纏不放,最終將這五千多人圍在內城之下,也是圍而不打。

梅沃和科林查的四萬多中軍近衛營隊山姆普最後的兩萬五千人進行對決,梅沃依舊按部就班地以重型盾牌兵嚴密防守,利用精靈射手和幻影射手射殺入陣的敵人,儘量避免與敵人進行肉搏,減少傷亡。而突破了梅沃的中軍近衛營的零星人馬,自然會有托馬斯的騎兵分頭剿滅。

激戰一夜,戰死五千多的山姆普,突圍無望,只得撤回到東門位置,西馬克和梅沃並不進行反撲,而是繼續將東門團團圍住,圍而不打。

攻擊內城的五千人,一去不復返,而僅剩不到兩萬人的第三戰區將士們,已經疲憊不堪,傷兵滿營,每一個人都感到了四面楚歌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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