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斯卡特大惑不解,與先前的條件相比,第三個條件反而不成爲條件了,因爲裡面的事情太多了,恢復戰前狀態哪有那麼容易?野蠻國完全可以在國內慫恿商家們不要到關裡來做生意,或者從關稅和政策上限制,這根本就有很多可以操作的地方,他實在搞不清楚,提出這個條件的丹尼爾,難道確實真的爲了烏拉爾大峽谷的和平穩定?可爲什麼艾拉西亞方面也支持這麼做呢?
“戰事已經結束,當然是恢復戰前的繁榮狀態!”倫斯卡特雖然狐疑不定,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說了,對於他來說,能夠和平解決格蘭要塞,解決十多萬人的生存問題,就是大功一件了,丹尼爾的這些條件完全答應,並沒有什麼損害,至少現在看不出來,“好,丹尼爾將軍高瞻遠矚,這些條件,我野蠻國完全同意了!丹尼爾將軍,什麼時候可以放人,要塞可以晚兩天撤出,可十幾萬人斷糧十多天了,不能再拖了!”
“放人?這個好說,等到水澤國陛下的保證回覆了,雙方的協議簽好,加上艾拉西亞第五軍團派代表來確認了,才能履行程序啊!”丹尼爾說道,“倫斯卡特大人,你再急,也要按照程序來辦事啊,否則,我怎麼向長老大人交代?”
倫斯卡特焦急地說道:“那麼,請丹尼爾將軍允許格蘭要塞外我軍大營的軍糧運送進烏拉爾大峽谷,以解燃眉之急!”
“那怎麼行?”丹尼爾怒道,“兩方交戰,雖然達成口頭合約,但並未簽署,換成倫斯卡特大人,敢打開要塞城關大門,任由敵對的人員出入嗎?要是這樣,我女巫族在格蘭要塞十萬將士的生命拿什麼作保證?”
“這……”倫斯卡特確實着急得昏了頭,打開城門,與伸出脖子給敵人砍沒什麼兩樣,任何人都不可能答應這樣的要求,“這可如何是好?合約條款的斟酌簽訂、水澤國陛下保證的回覆,至少要需要十多天的流程,這是最快的速度了!丹尼爾將軍又不肯網開一面,難道眼睜睜地看着這十幾萬人餓死嗎?”
“格蘭要塞還有餘糧,我可以與長老大人商量一下!既然已經達成口頭協議,網開一面不是不可以,我們不妨賣給貴軍一些!”丹尼爾很清楚,在所有的條約正式生效之前,必須完全拿捏着敵人的命脈,否則,後患無窮,他繼續說道,“就按每天十萬金幣計算生活費,貴軍若是沒有現錢結賬,可以在我軍撤關放人之前全部結清,不過,這件事情,我要與長老大人商量一下才能夠履行!”
“丹尼爾將軍,那批物資本來就是我軍的,是你們強行劫持了,你們卻要反過來高出將近十倍價格賣給我軍,這似乎說不過去吧?”倫斯卡特敢言不敢怒,抱怨道。
“胡說八道,雙方衝突,我軍繳獲的物資戰利品,還能算是你們的?”丹尼爾怒道,“這件事情,長老大人同意不同意還單說呢,你們要是有辦法解決這十多萬人的軍糧,我倒是省了,反正關內的餘糧不多,我們自己也要食用,有軍隊在,誰還怕軍糧多啊?區區每天十萬金幣,到最後最多也不過一兩百萬的事情,你們要是捨不得,拿我也懶得與長老大人去商量了!”
“好,每天十萬就每天十萬,不過,丹尼爾將軍必須保證從現在開始不餓死我軍中任何一人!”倫斯卡特咬咬牙,說道。
“我只怕他們會撐死,每天運進的糧食自然由你們的人簽收!”丹尼爾說道,“我們絕對不會做手腳,但你們自己人要是剋扣軍糧,也要算到我頭上來嗎?放心吧,每天二十車軍糧,連車一起送給你們!但我要求這些人撤出烏拉爾大峽谷之事,全部卸下裝備,所有武器鎧甲弓弩必須裝在這車上,運出關外,否則,若是還有一件武器裝備加身,通關之時,我們將視爲這支軍事力量對格蘭要塞的威脅,就地消滅!”
“好了,就這麼辦!”倫斯卡特紅着臉正要再爭辯,阿爾維特連忙攔住,說道,“倫斯卡特大人,你的任務是保證軍隊的生存,保證格蘭要塞回歸貴國,其他的一些細節,還是不要再爭論了!丹尼爾公子所提並不過分,的確也照顧了貴國面子和境遇,但公子也要考慮自己軍隊的安全!倫斯卡特大人完成這些,已經是大功一件,就不要吹毛求疵,否則,再這麼爭論下去,我們耗得起,你們耗得起嗎?”
“好,就這麼辦,丹尼爾將軍所提的,我都同意!”雙方談判,每個條款必爭,是政治家的通病,倫斯卡特似乎忘了現下野蠻國的處境容不得他這麼做,丹尼爾肯這麼痛快就結束談判,的確是夠照顧他的了,自己要是再說些什麼,對方要是翻臉,先前的成果可就難保了,要知道,政治家翻臉可比翻書還要快啊!
……
政治談判和平解決烏拉爾大峽谷的問題,終於逐漸落幕,誰也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將事件的影響無限擴大,艾拉西亞的第五軍團沒有能力同時對付阿拉德和野蠻國的軍隊;女巫族因爲納斯里方面的壓力,也只能做到這一步,野蠻國雖然不忿,但這種恥辱,只能暫時記下,等待機會再找回場子了。
這件事情最大的贏家不是女巫族,而是希格的第五軍團。整個烏拉爾大峽谷重新開通商路,哈蘭朵草原上堆積的物資,就可以暢通無阻了,只要再耍點手段,給野蠻國駐守格蘭要塞的駐軍一些利益,走私軍事物資,自古以來,誰能夠斷絕的了?除了哈蘭朵方面,第五軍團還可以從女巫族那裡獲得更多的物資,甚至讓女巫族加工好後名正言順地以補充澤西要塞物資的名義,拉到烏拉爾大峽谷內,由第五軍團接收,第五軍團的後勤開始有了保障。
當然,女巫族也從中獲利不小,在水澤過地位提升,最直接的還是獲得澤西要塞的治理權,無論是商貿還是收取關稅,都對女巫族本身大有好處,有了多寧多省的作坊作爲生產基地,又有烏拉爾大峽谷的第五軍團作爲買家,女巫族的經濟狀況將會大爲改觀,這也是丹尼爾爲女巫族全面改革所鋪設的最堅實的政治軍事路線。
“哈哈哈,丹尼爾公子,幹得漂亮!”艾奧娜大爲興奮地說道,“用對方的軍糧高價賣給對方獲利,也就你能想出來!”
“不然這些物資怎麼辦?”丹尼爾笑着說道,“你們原本要駐守兩三個月,現在根本用不着這麼長時間,整個事情最多一個多月就解決了,難道撤關的時候,還要運走這些糧食?當然是換成錢最實在!不過,你也太過誇張了,這點錢就放在眼裡了,哈哈哈!”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艾奧娜問道,“女巫族改革的事情,本座聽你的,就按照你說的從多寧多城的作坊做起,由男人們進入作坊,女人們提供原料,將物資賣給庫巴要塞,但軍隊怎麼辦?鎮守澤西要塞由三四萬人就足夠了,但如果將軍隊拉回無盡沼澤,如果再起衝突,我們可是沒有多餘的力量掌控局勢啊!”
“你是長老,這種事情與我無關!”丹尼爾笑道,“掌控什麼局勢?你無非是想着希格有事,你的軍隊能夠接應幫助而已,難道你也當停戰協議是廢紙一張嗎?軍事上,第五軍團暫時還用不上我們女巫族幫忙,長老大人,現在族內反對新政的聲音已經被女巫族與野蠻國、被與納斯之間的矛盾所掩蓋,我們應該趁此機會,藉此名義讓族人的行爲做出改變,這樣受到利益損失的族人矛頭指向的,不完全是我們,等到獲得大多數人的支持之後,就算矛盾已經深入,他們也無力迴天,我們也有能力應付了!”
“你要我怎麼做?”艾奧娜問道。
“如果你不急着和希格聯姻,可以先去見見納斯里,解釋一下自己這一次的行動,表一表忠心還是必要的!”丹尼爾說道,“沒有必要與馴獸師族將關係鬧得這麼僵,畢竟女巫族的新政實施需要的是和平環境,但同時又需要有別外在的緊張矛盾來稀釋族內的矛盾,怎麼拿捏,長老大人自己把握,我想,只要沒有大規模戰爭,與馴獸師族發生點地區性的摩擦有利無害,一是爲自己爭取利益,二是釋放族內矛盾!”
“聯姻的事情,我急也沒有用!”艾奧娜笑道,“第五軍團如今這樣的局面,江湖兒女在不拘一格,他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精力分心,你可以替我轉告希格先生,我有時間等着他答應我的花船!再有,還不能公開我和希格先生聯姻的事情,至少暫時不能讓納斯里知道,如果讓陛下知道這次出兵野蠻國與外部勢力有關,性質可就變了!”
“轉告他?”丹尼爾笑道,“我才懶得管你們的事情,幫助你卻又得罪了別人,我纔不做這種傻事,你們就知道欺負我這樣的老好人,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去吧!你也別想從我這裡瞭解些什麼,我這個人怕麻煩,心腸又軟,一不小心就會着了你們的道,嘿嘿,希格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