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流星火雨,幾乎奠定了這場波波華城攻防戰的勝敗。全城軍民衆志成城,熱情高漲,每一個人,都毫不懷疑,自己能夠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此長彼短,攻城一方,城牆屢屢失利,最有希望攻破的南城門,被瞬間擊潰,他們似乎完全看不到曙光,士氣暴跌,連馬波特自己,都完全失去了任何勝利的信心。
攻城一方雖然仍舊有將近四十萬的大軍,但城內的守軍也不少,第五軍團只損失了五千多人,總體實力還在,還有十萬的市民登城助防,擁有大量的物資可用,連弩戰車壞了就壞了,也懶得搬到城下,直接當作武器砸到城下,換新的,箭矢不怕你浪費,就怕你不射出去,吃喝不愁,熱飯熱菜隨便吃,光是後勤保障的市民,就達到二十萬人,如果按照人頭算,城內外投入的這場戰役的人頭比例,相差無幾,別忘了,敵人雖然還有四十萬,卻有將近十萬的騎兵在城沒有破的時候,是發揮不出什麼任何作用來的。
希格時而直接參與作戰,時而掌控全局,運籌帷幄,他不需要再暴露魔幻法師的魔法力量去控制這場戰役的氛圍,一是太過耗費魔力,二是已經引起了魔法行會的注意,他不能太過張揚,只要不出現多處危機,用像流星火雨這樣加強版的魔法技能的,足以應對局面。
……
一連十多天的攻防戰,變得索然無味起來,除了城下堆滿了屍體,守城軍民也有兩萬多的傷亡,雙方都很清楚,這場戰役再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了。
馬波特傷亡超過十萬人,所有軍事物資幾乎耗費一空,沒有取得任何的戰果,如果想要扳回一些局面,只能依靠自己還有完整建制的騎兵、聖騎士團向南對第五軍團的主力進行打擊,希望能夠與關中平原的守軍對第五軍團主力形成南北夾擊的態勢。畢竟,十萬騎兵包括兩百人的聖騎士團,仍然是自己引以爲傲的牙齒,尤其是在進入關中之前的北方平原上,他相信自己,依然能取得輝煌戰果。
原先的馬波特並不是沒有看到南北夾擊這個戰略,而是想攻取波波華城這個重要戰略目標,順便獲得大量軍隊補給之後,再揮師南下,與第五軍團展開角逐,如今第一個戰略目標沒有達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畢竟自己還有三十五萬人的軍團在,沒有軍糧可以沿途掠奪,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依靠騎兵打敗敵人的步兵之後,補充自己主力的物資,以戰養戰,也未嘗不可。
……
眼望着三十多萬軍隊連夜拔營遠去,城頭上的軍民歡呼雀躍,希格卻沒有他們那麼幸福。
“怎麼了,勝利了,不高興?”艾奧娜笑着問道。
“本以爲能多拖住馬波特幾天,卻沒想到這個傢伙挺知趣,跑了!”希格苦笑道。
“這有什麼不好嗎?”瑪利亞也是大惑不解,“全城都在慶賀勝利,唯有主帥一籌莫展!”
“勝利對對我們雖然好,但來得太快了,馬波特揮師南下,西馬克和路法西就危險了!”希格說道,“敵人一定以爲我們的主力攻打玉屏關,所以馬波特的騎兵必然向玉屏關奔襲,而右路佯攻玉屏關的,正是西馬克和路法西的右翼軍隊,只有八萬人,騎兵很少,怎麼抵擋的主擁有聖騎士軍團的敵人的騎兵攻擊?現在他們出征才二十天,路程最多也只走了一大半,如果馬波特的騎兵與自己的主力分離,星夜兼程,直接奔赴玉屏關,我想兩軍到玉屏關的時間,相差無幾,西馬克甚至連佯攻玉屏關的機會都沒有,就要面對對方騎兵的攻擊了!我們這邊如果能夠多拖延馬波特幾天,形勢可能會好一點!”
“嘿嘿,吃着碗裡的,開着鍋裡的,你倒是想得遠!那現在怎麼辦?”瑪利亞笑着問道。希格說得沒錯,這樣以來,路法西很可能全軍覆沒,他雖然是出征的主帥,卻不任中路軍,而是掛着帥旗佯攻玉屏關,爲的就是讓敵人以爲第五軍團的真正主力在玉屏關,沒想到卻將西馬克和路法西弄進了死地,如果是梅沃的中軍近衛營還有可能在平原上與騎兵有的一拼,西馬克和路法西的右翼,卻是第五軍團最弱的一支軍隊,比起埃爾瓦有四萬皇家禁衛軍還不如,人數也是最少,瑪利亞連忙說道:“還不趕緊聯繫托馬斯,讓他領兵增援?”
希格搖搖頭,說道:“不,托馬斯和梅沃的軍隊還有別的任務,奪取關中平原的命令已經下達,我們不能朝令夕改,否則,與馬波特在關中平原外糾纏不清,會夜長夢多!”
“你要捨車保帥?”瑪利亞驚訝道,“任由西馬克的八萬人被敵人圍殲?”
希格笑道:“要救西馬克和路法西的右路軍,只能突破東寧關和武帕拉關,然後進入關中平原,從關中平原內部攻打玉屏關,打開玉屏關之後,將整個右路軍開進玉屏關,開進關中平原!所以,不能隨意改變托馬斯和梅沃的軍隊的行軍計劃!”
“等到梅沃的主力突破武帕拉關進入關中平原,再打下玉屏關,還有西馬克和路法西的八萬大軍存在嗎?”瑪利亞說道。
“瑪利亞將軍!”希格正色說道,“本帥現在正式恢復你將軍身份,你願意上前線嗎?”
“上前線?”瑪利亞愣了一下,隨即也正色行禮說道,“末將願意!”
希格說道:“第五軍團主力遠征,太過匆忙,大量的軍用物資軍糧沒有隨軍,本帥命你明日起,組建第五軍團戰時後勤部隊,必須將所有物資運沿河運送到科里納城,與埃爾瓦將軍左路軍匯合,將物資從陸路運往東寧關!三天內第一批物資必須啓程,十天內,所有物資出港!”
“從科里納城運到東寧關,路途遙遠,爲什麼不直接用馬車運到東寧關?”瑪利亞不解道。
“你傻嗎?”希格笑道,“萊頓河由西北向西南流向,東寧關在波波華城幾乎正南方向,從這裡出發要跨越很多萊頓河的支流,哈曼河就是其中一條,這些支流都是東西走向,要渡過這些河流,你要改換多少次船和馬車才能到達,或者搭設多少浮橋?況且走陸路的地方現在還是敵佔區,還有很多第四戰區的殘餘勢力,會有很多麻煩!但物資倒了科里納城之後,再向東寧關運送物資,卻是由東向西走陸路,就沒有這麼河流的麻煩了!放心吧,埃爾瓦已經在那裡提前徵集了馬車,到那裡之後,由你們商量着安排,你們已經有過合作了!”
“好,末將領命!”瑪利亞說道,“傑西,本將軍隨軍遠征,克里斯蒂娜就先交給你照顧了!”
“又多個熊孩子給我,真討厭!”傑西大爲不滿。
艾奧娜卻在一旁驚訝不已,連運送物資,都要有這麼多的考慮,寧可向東繞遠路,也不走河流縱橫的平原,這在女巫族來說,簡直不可思議,她們巴不得到處河流縱橫呢。
“艾奧娜,我想讓你回女巫族,繼續爲我提供軍用物資!”希格說道,“這場攻防戰雖然取得勝利,但耗費了海量的物資,爲了不使第五軍團的遠征因爲軍用物資問題困擾,我還是要多做一些準備!不過,我現在暫時沒有資金給你,算我暫時借女巫族的,等到打完仗,我連本帶利一起歸還!”
艾奧娜正要說什麼,只見身邊傳來一個聲音,笑道,“這筆資金,原本就應該是女巫族出,還用談什麼還,是吧,艾奧娜?”
“藍仙兒?”希格驚呼道,“你怎麼回來了?好啊,我們在這裡辛辛苦苦玩命,等到曲終人散了,你出現了?”
“要不是你這個魔幻法師鬧翻了天,我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藍仙兒笑道。
“鬧翻天?”希格不解地問道,“怎麼個鬧翻天了?”
藍仙兒笑道:“阿爾泰大師跟我說,德隆索在波波華城與第五軍團勾結,違反了魔法行會的會規,魔法行會正在彩虹島開會,正在商討怎麼辦呢!嘿嘿,德隆索這個黑鍋背得有點冤枉了吧!”
“嘿嘿,這件事情,的確蹊蹺,我們第五軍團也正在配合魔法行會調查!”希格壞笑着,隨即又疑惑地說道,“你剛纔說,讓艾奧娜的女巫族免費提供我們物資?雖然是一家人,但你也太不見外了吧?女巫族是女巫族,艾奧娜是艾奧娜,我能讓女巫族爲第五軍團埋單?”
“我不見外?”藍仙兒憤憤地說道,“第五軍團是第五軍團,你希格是你希格,憑什麼你老是自掏腰包給第五軍團做軍費,你怎麼就不講究見外見內了呢?你用這些錢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問問我們三個同意不同意?”
“我們一碼歸一碼!”希格尷尬地笑道,“先說了女巫族爲什麼要爲我們埋單?”
“我願意爲第五軍團的軍費埋單!”艾奧娜笑道,“現在第五軍團與女巫族還有部分賬沒有結清,這些賬單就免了,同時,今年之內所接的第五軍團的訂單,一律半價提供,怎麼樣?”
“你們搞什麼鬼?”希格吃驚地望了往艾奧娜,又望了望藍仙兒,弄不明白這兩個女人私底下有什麼交易。
“但我有一個條件!”艾奧娜說道,“第五軍團,必須將最先進的連弩戰車和連弓弩技術,按照這個價格售賣給女巫族!”
“你們想要連弩戰車和連弓弩的技術?”希格驚呼道,“你怎麼不早說,這算怎麼回事?還要錢?不過,你們女巫族用得着這些東西嗎?”
“你別裝了!”艾奧娜笑道,“你要是不想要錢,就不會在對女巫族的採購訂單上沒有這些東西了!這又不是我和你的交易,是第五軍團和女巫族的交易,憑什麼因爲我們的關係就不要錢了?這些東西我們用不用得着,跟你就沒有關係了!”
“我發誓,我們從來沒有說過不給你們技術,這一定是丹尼爾或者西馬克、路法西搞的鬼!”希格振振有詞,隨即又笑道,“不過,既然這是第五軍團和女巫族的交易,我們也只是代表,這些利益往來,還是必要的,我本人同意就按你說的辦!”
“好,但你不許再從我們與草原哈蘭朵族的交易中提取利益!”艾奧娜笑道。
“與哈蘭朵族的交易?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這件事情了!”希格說道,“我與格納達談的條件只是在你們雙方勢力中建立復興城的錢莊系統,你們的交易要以復興城的紙幣爲結算媒介,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在裡面提成啊!不過,艾奧娜,你提成,不也一樣嗎?你的錢,還不是我的?”
“哼,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傑西大怒道,“連弩戰車、連弓弩是諾亞的發明的東西,你們憑什麼說賣就賣,也不問問諾亞同意不同意!就算諾亞同意,這些利益,也不該有他的一部分嗎?”
“嘖嘖嘖!”藍仙兒笑道,“傑西小姐,沒想到你還沒過門,就做起你的諾亞的監護人和經紀人來了!不過,你還是嫩了點,連弩戰車和連弓弩的技術,是第五軍團用一個將軍的軍銜,從諾亞將軍手裡買來的,你以爲諾亞將軍的軍銜是白來的?不信,你隨便找第五軍團一個人問問,是不是這樣?”
“好哇,原來你們找就設好了套在這裡等着了,那也不行!”傑西才顧不得藍仙兒說什麼她和諾亞的關係,現在爭的可是利益,“希格哥哥,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許欺負諾亞!”
“哎呀,你們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煩!”希格顧左右而言其他地笑道,“我累了十來天了,沒好好睡覺,要回去陪克里斯蒂娜睡覺了,你們繼續吵,吵出結果了,告訴我一聲就可以了!”
說完,竟真的頭也不回地閃身不見了人影,城門樓上只留下傑西的謾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