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希格在扎爾泰的首領營帳,見了扎爾泰。
“哈哈哈,希格先生,你的雄心壯志去哪兒了?”扎爾泰大笑道,“我身爲草原男兒,就當馳騁在這草原之上,哪怕是死,也要戰死在征途之中!野蠻國王室朝廷,屢屢對我草原不公,我草原的賦稅高於其他地方不說,還奴役我草原子民如同豬狗,連他們的那些畜生軍隊都不如,叫我如何嚥下這口氣?”
“那你現在又是如何對待你的草原子民?”希格冷笑道,“你強行征服草原也就罷了,可你的戰爭,又強徵了多少稅負,奴役了多少子民?嘿嘿,草原男兒戰死征途,好大的氣魄豪情,但每一個人都像你所想,都要戰死征途嗎?還是爲了你一個人的慾壑難填,弄得人人都家破人亡?”
“我本以爲希格先生來,是爲了助我一臂之力,你我聯手,何愁不能成就霸業?”扎爾泰似乎極爲失望地說道。
“格納達來了嗎?”希格對着帳外叫喊道。
“族長大人,希格先生!”格納達應聲入帳道。
“格納達先生!”希格笑道,“你既然掌管哈蘭朵的財務,生意往來已久,就該知道我復興城的規矩!我今天來,是正式通知你,哈蘭朵族與復興城的任何商業活動立刻停止,所有合約,全部作廢!”
“什麼?”扎爾泰和格納達大吃一驚,“希格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格納達,你不會不清楚,我復興城爲何中立,做生意有什麼條件吧?”希格說道,“任何存在戰爭的勢力,復興城都不會與其有生意上的往來,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以前你們征戰草原也就罷了,現在既然統一了草原還要繼續戰爭,我只能愛莫能助了!”
“希格先生難道要過河拆橋?”扎爾泰驚訝道,“我哈蘭朵族在第五軍團困難之時,可是不餘遺力地幫助的!”
“復興城是復興城,第五軍團是第五軍團!”希格說道,“我第五軍團在作戰之時,尚且得不到復興城的支援,何況是你們?扎爾泰,你們哈蘭朵族對第五軍團的幫助,我很感謝,但這本來就是交易,雙方互利的交易,哈蘭朵不也從中獲得巨大利益嗎?否則,又怎能那個在短短几年時間,在草原呼風喚雨?不要跟我提以前什麼不遺餘力,我並不欠你們什麼!”
“好,既然兩不相欠,與復興城的生意,我們不做也罷!”扎爾泰怒道,“我就不信,沒了張屠夫,就吃帶毛豬?復興城不與我們做,難道我們不能和別人做嗎?”
“不,沒了復興城的合約,我們什麼生意也做不了!”格納達失落地說道。
“什麼意思?”扎爾泰吃驚地說道,“格納達,你說清楚,復興城難道還能管得了我們和其他勢力的生意往來?”
“我們與復興城大多的生意夥伴都相同,這些生意,都必須以復興城的紙幣作爲結算方式,如果用金幣,我們需要多付百分之二十的成本!”格納達說道,“甚至有的,金幣都不能直接交易!”
“那就換成復興城的紙幣交易不行嗎?”扎爾泰說道,“我就不信,我手上有金幣,換不來紙幣!”
“理論上可以,但操作很麻煩,族長大人!”格納達說道,“爲了做生意方便,很多的大商家,手上都會有一部分的錢莊的紙幣,用於結算交易,這部分紙幣,他們稱爲外匯。我們與復興城斷絕生意往來,就無法直接再與錢莊用金幣兌換處紙幣來,復興城錢莊將撤出草原,當然,他們會按照合約,將所有的金幣全部兌現給我們!沒有紙幣作爲外匯,我們就無法進行生意上結算。如果想用金幣從別的商家換外匯,一是價格高,二是別的商家和復興錢莊也是有合約的,他們未必就願意冒着與復興城違約的風險兌換給我們!”
扎爾泰說道:“復興錢莊撤走,我們完全可以不兌現,讓他們將金幣拉走,反正我們一樣可以隨時換回我們的金幣!”
格納達搖搖頭,說道:“但我們手中沒有沒有了金幣,只有紙幣,這樣一來,我們就會有很大的風險隱患!”
“有什麼隱患?”
“如果復興錢莊針對我們進行一次紙幣的改革,比如將紙幣更新換代,我們一樣必須換回金幣!”格納達說道,“否則,手中的紙幣將作廢,我們到手的,一樣只有金幣,還是無法結算!”
“這……”扎爾泰失聲道,“也就是說,我們上了復興城的當了?當初就不該讓他們的錢莊入駐草原?”
“談不上上當!”格納達說道,“這些都是合作的明文條款,而且紙幣結算,的確很方便,否則也不可能在世界範圍內鋪開!復興城錢莊進駐各國各勢力之後,的確對各國各勢力的金融擁有很大的控制力,但復興城也不是針對我們,他們的初衷,就是消滅世界各地的不義戰爭!”
“嘿嘿,是不是不義戰爭,還不是復興城自己說了算?”扎爾泰說道,“希格先生覺得我哈蘭朵對卡努發生的戰爭是不義戰爭,那就是了,反正權柄在你的手上!”
“義與不義,我說了不算!”希格說道,“但很多事情,並非要用戰爭才能解決,如果別的途徑能解決問題,卻非要用戰爭來滿足個人的私慾和權力,我只能認定這是不義戰爭!我既然說服不了你,就只能照章辦事,如果族長大人覺得你可以與復興城的錢莊對抗,那就可以試一試,我也沒有這麼做過,這是第一次!我也絕對不會用戰爭來阻止你的戰爭,因爲我覺得,錢莊的辦法就是非戰爭途徑,而且效果一定比戰爭手段有用!”
“一直以來,我以爲希格先生都站在我這一邊,站在哈蘭朵族一邊,我哈蘭朵族能有今天,希格先生功不可沒,爲何到了現在,卻是要與哈蘭朵族作對!”扎爾泰冷笑道,“難道我哈蘭朵族離開了復興城的幫助,離開了希格先生的幫助,就不能有所作爲嗎?”
“我不是要與哈蘭朵族作對,我是要來救你,拯救哈蘭朵!”希格說道,“你若是執迷不悟,等待你的,等待哈蘭朵的,將是亡民之災,滅族之禍!想你哈蘭朵族,十多年前不過是在薩拉丁山口苟延殘喘的部落,爲求生存之地而不得,當時你心中所想,也不過是一片草場爲族人繁衍生息而已;後來進駐埃爾鬆草場,擁有了自己的草場,但因不滿大部族欺凌,憤而起兵,一舉吞併埃爾鬆,擁有方圓二百千米草場;結果你仍不知足,先征服戈那亞族,後一統野蠻國草原全境!時至今日,你仍舊在窮兵黷武,你的野心慾望,也隨着哈蘭朵的不斷壯大而膨脹,就算卡努同意你所有的條件,你難道就會停止干戈,滿足於你大漠之主的權欲嗎?我從德克摩斯城來,卡努已經答應我施仁政、行義旅,復興野蠻國,我相信卡努說得到做得到!但扎爾泰,你卻像腐肉之蛆,蠹木之蛀,完全不顧當前之大勢所趨,一意孤行,不但讓哈蘭朵兵疲民乏,怨聲載道,更讓野蠻國元氣大傷,仇恨熏天!扎爾泰,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
“哈哈哈,希格先生言辭鑿鑿,爲卡努說話,恐怕是得了卡努什麼好處吧?”扎爾泰大笑道,“無論怎麼說,也是我野蠻國的內政,我意已決,誓與卡努不死不休!”
“這的確是野蠻國內部事務,否則,我也不會只能勸說調停!”希格笑道,“草原地盤雖大,不過區區數百萬人口,螢火之光,竟要與日月爭輝,真是可笑。既然扎爾泰族長已經聽不進肺腑之言,那就等着卡努的比蒙大軍前來勸說吧!”
“什麼,比蒙大軍?”扎爾泰,格納達大吃一驚,說道,“什麼比蒙大軍?”
“嘿嘿,扎爾泰,你是野蠻國人,怎能不知道比蒙巨獸的傳說?”希格笑道,“格納達,你爲盜賊行會收集情報,不可能不知道比蒙山!要不是我極力勸阻,不但你扎爾泰早已身首異處,卡努的比蒙大軍,也早已在草原上肆虐了!”
扎爾泰面露驚恐之色,說道:“卡努當真擁有了比蒙巨獸?”
“比蒙山的巨獸,本就是我無意中喚醒!”希格說道,“更是在幾日前的野馴競技上,親自爲卡努馴化,如今,比蒙山已經爲卡努所驅策!扎爾泰,你要繼續你的霸業,追求你的野心,我擋不住,那就讓比蒙山來阻擋吧!森林國已經與卡努重新勘定邊界,野蠻國與森林國簽訂合約,互爲友邦,我艾拉西亞也無意涉獵野蠻國境,卡努已無後顧之憂,區區草原荒漠,旦夕即可踏平,一時勝負,也難擋卡努的雄心大志!況且他出師有名,舉國支持,扎爾泰族長,你離衆叛親離、離如喪家之犬之囧態不遠了,恐怕日後就連薩拉丁山口的荒蠻草甸,也難容你哈蘭朵!”
扎爾泰一屁股坐在了軟墊上,表情狐疑不定。
“希格叔叔,就請你再救救哈蘭朵,哈蘭朵是你一手扶持壯大的,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托馬斯衝進營帳,對希格叫喚道。
“嘿嘿,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希格冷笑道,“哈蘭朵是我想救就能救的?哈蘭朵的天空已經佈滿烏雲,太陽的光芒已經永遠不會眷顧這裡!多說無益,我就此告辭!”
“希格叔叔且慢!”托馬斯急忙爛住,然後轉身對扎爾泰說道,“我知道父親大人已經聽不進人言,況且父親大人也知道,我與父親大人的看法不同,留在草原,只能給父親大人增添麻煩,我這就和蝶彩雲,回彩虹島生命之園,我和她,更喜歡那裡的安靜祥和,那裡充滿陽光!”
“你,竟要離我而去?”扎爾泰怒瞪着雙眼,倏地站了起來,說道。
格納達起身說道:“族長大人,我格納達才能平庸,無法爲族長大人完成後勤財政事務,今日向族長大人請辭,回但丁小鎮,還做我的僱傭兵團長!”
“格納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