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索身上穿的是他那套西部牛仔的皮膚,臉上全是斑駁的血跡,因爲斑駁,所以看出這血十有八/九多數是他的敵人身上的。
在他的腹部有着一道深深的傷口,雖然被簡單地包紮了一下,但很明顯的,那上面逐漸暈染開的血跡意味着這次包紮並不成功。
當然,在這種被追殺的條件下,沒有任何人能做到包紮好一個不會使傷口開裂的繃帶。
在運動與靜止的交替中,稍微癒合一絲絲的傷口就這樣呈現着癒合,撕裂,癒合,撕裂的過程,其中的痛苦絕對會讓任何一個鐵漢子感覺生不如死。
然而,亞索比鐵還要硬。
亞索的相貌和遊戲中的很像,起碼能達到八成的地步,細微的差別就在於畫面與真實之間的那一絲細節差異,這也是張潮能夠一眼就認出他的原因。
張潮打量了一下四周,追殺肯定還會繼續下去,或許自己把亞索放回沙子裡,這個百折不屈的男人仍然能夠存活下來,但這就違背了自己的任務,起碼自己就不可能從他的手下得到好處了。
這話說的現實,但實際上能遇到救這位英雄一次的機會確實是自己的運氣。
他背起亞索,把他放到了戰車裡,又從沙子裡刨出了與他僅相隔存餘的長劍放在了他的身邊——想來任何一位絕世劍客都是熱愛自己的劍的。
”那麼,接下來,亞索老兄,咱們就要展開一場千里大逃殺了!“張潮微微笑道,他在給自己打氣,誰都知道現在這傢伙是個燙手的山芋,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塊肉,能夠吸引到無數的鯊魚。
好在,這塊肉如果能夠復甦的話,講話做一頭史前巨鯨,將這些所謂的鯊魚統統碾碎!
大炮車是不需要自己親自去開的,只需要用意識下達指令即可,因此張潮直接從補給包中取出傷藥,在他的傷口上噴過之後,又拿出了一瓶水,遞到了他的嘴邊。
這補給包可也算得上是一件黑科技物品,乍一看只有巴掌大小,但實際上內有乾坤,完全算得上是一件空間裝備了。
不過這裡面的藥品,食物等等,用完之後可就沒了,下一次再進入單人場景的時候,就需要他自己在現實中採購並補充了。
戰車發動,煙塵滾滾,至於會不會留下痕跡被敵人追捕到,那他就無從考慮了——起碼,在這種黃沙漫卷的天氣下,這段痕跡頂多只能存留半天不到的時間。
說起來,這戰車裡的空間着實有些狹小,張潮坐在裡面得蜷着身子,否則就得坐到亞索的身上——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基佬除外)都不會希望與其他男人進行如此親密的接觸的吧。
張潮從補給包裡取出了一塊紗布,蒙在亞索頭上,這大炮車另一個飽受自己詬病的地方就在於這傢伙是一輛敞篷車,防護性差不說,就連這風沙雨雪都擋不住。
如果不是有一身合金裝備做防護,張潮根本沒法在車裡呆,就這樣還得時不時地清理進入車艙的沙子。
......
“臥槽,大哥你要再不起來,小弟我這條小命恐怕就真要交代了。”張潮看着前方騎着駱駝發起衝鋒的一支傭兵隊伍,臉色有些發黑。
他隨手拍了拍滿是血跡的鎧甲,炮車的炮孔和手中合金能量炮的炮孔同時開始充能,隨着淡藍色光芒凝聚,變深,一大一小兩道能量彈轟然間飛出。
頓時,那些嗷嗷叫的駱駝騎兵們人仰馬翻,也不知死了多少,反正在這煙塵滾滾下,他也看不真切。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下子絕對不可能讓對方傷筋動骨,於是他連忙調轉車身,向着另一個方向一騎絕塵,跑得麻利得很。
開玩笑,咱是用熱武器的怎麼能跟一幫使用冷兵器的肌肉男對着衝鋒。
然而,下一刻,張潮臉上本來還不濃重的憂慮之色瞬間化作了一片青紫。
因爲,在他的身後方向,又一羣駱駝騎兵衝鋒了過來,這也就算了,在他們之中,更有不少人拉弓搭箭,向着張潮瞄了過來。
張潮連忙一矮身,順便把亞索往身下一墊,再次轉換方向,向着沒人的那邊突圍而去。
在行進中,張潮也不時還擊,打不打的到是一說,主要爲了掀起風沙,掩蓋對方弓箭手的視線,畢竟如果不是拋射的話,要想在這種距離命中處於車艙中的張潮,還是相當困難的。
然而,張潮在開過前方一個土坡之後,整個人都處於了一種絕望狀態,因爲在前方,赫然也有着一隊士兵,正嚴陣以待,尤其是在那陣前,一位披着玄妙花紋法師袍的老者正用他那渾濁的眼球瞪着他們。
“魔法師?”張潮瞳孔一縮,立刻反應過來,向他就是一炮轟出。
那老者卻是不閃不避,嘴角似乎有譏諷的笑容,手中握持的法杖頂端,一道巨大的火焰能量匯聚,向着張潮發射的能量炮就是轟去。
火球與能量炮相互消弭,但是緊接着,漫天箭雨好似遮蔽了天空,向着他就是飛射而來。
張潮呆滯了,他是真的沒辦法了,除非拿亞索頂在頭上興許還能救自己一命,但這之後呢?仍然是一個死字。
“系統......我要掛了嗎?”
系統沒說話,但張潮已經知道了他的回答,因爲他看到了身邊的亞索,那滿是傷痕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劍。
“面對疾風吧!”沙啞的聲音響起,彷彿惡魔的低喃,雖然相距很遠,但實際上卻能輕易送到戰場上每個人的耳邊。
匯聚了風沙的土黃色,一道由迅疾的風匯聚的牆壁橫在了他們的身前,那些箭矢撞在牆壁上,卻激不起一絲波瀾,彷彿水滴如大海,看不出分毫變化。
“感謝你,我的恩人,感謝你的幫助,所以今天,這些廢物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亞索的身影從戰車中赫然飛出,以張潮根本無法辨認的速度,片刻間就來到了那名老法師的跟前。
老法師口中發出咯咯的聲響,他根本來不及吟唱法術,而且他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爲他的喉嚨已經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