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霸天零式的背後,那巨大的噴氣推進器陡然間噴出了兩道熾熱的深藍色尾焰,在那火焰的尾端,岩石頃刻間化作熔漿,並迅速汽化成了嫋嫋白煙。
龐大的動能與機械力量伴隨着機械轟鳴聲轟然間傳遞到了它的每一個關節,這架粗獷而又富含科幻色彩的機甲在這一刻隨着張潮憑空虛握,那龐大而又有力的機械臂轟然間握緊了閃爍着湛藍色光芒的戰錘橫掃而出。
戰錘橫掃,無堅不摧,散發着凜冽寒意,刀鋒還在迅速旋轉宛若電鋸一般的死亡鐮刀在那戰錘砸下的瞬間,便如土石崩解,化作了一片飛揚的骨灰。
他的雙腿一蹬,勢若千鈞,伴隨着一陣刺耳而又憤怒的尖嘯,每一顆骨節都彷彿是地獄中冥魂所組,無形物質但卻又堅不可摧的骷髏爪就這樣被硬生生掙斷了開來。
“給我統統去死吧!”
張潮發出了一聲酣暢淋漓的大吼,操控機甲所帶來的這種新鮮的暢快感讓他感覺有些着迷,只見他高舉起戰錘,其中湛藍色的能量渦旋迅速地轉動了起來,帶着沛然巨力,轟隆隆砸在了大地之上。
“別妄想了,沒有人能夠傷害到隱藏在地底的死神使者。”葛薩泰喃喃自語道,這個一直以來強悍無敵的敵手終於也出了一次昏招,他的心中大定,這意味着他絕對不是不可擊敗的!
死神使者作爲葛薩泰傾全族之力的這一次大獻祭所能召喚出的最強亡靈,它能夠棲居在地底,就如魚得水一般,最擅長偷襲與刺殺,而他的防禦力雖然不強,但是介乎於生死之間的存在絕不可能被人輕易摧毀。
除非這人能夠將他的力量傳遞到大地深處——但是那又怎麼可能?
就是半步傳奇的強者也絕無可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到如此之深的地底,除非這人是大地的信徒,但他很明顯不是。
頃刻間,以那充滿科幻色彩的巨錘爲圓心,一圈又一圈的能量波紋擴散開來,它們在大地中一圈又一圈地迴盪着,崩塌着,隨即便見無數道密密麻麻的裂紋延伸了出去,大地在顫抖!
咔嚓咔嚓——一聲聲脆響接連傳出,控制死神使者的一些祭司們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他們哀嚎着跪倒在地,渾身七竅流血,不多時就盡數死絕。
葛薩泰的面色變得陰沉如水,他知道死神使者——死了。
就以一種他篤定對方拿它沒辦法的時候,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死神使者死了......奇恥大辱!這是奇恥大辱!葛薩泰猛然間捏緊了拳頭。
“把我的刀拿來!”
“是,單于大人!”
一頭巨象發出驚恐的嘶吼,它那血紅色的眸子裡嗜血的色澤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恐懼之色。
就在這時,地裂陡然間延伸到了它的腳下,它腳底一空,一隻前腿直接陷入了其中,發出了一聲噼啪的脆響——他的骨頭已經徹底被折斷。
斷茬血淋淋的血管與白森森的骨骼裸露了出來,還有一些正在發足狂奔,徹底進入狂化狀態的巨象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動靜,直接一頭栽入裂開的地裂之中,頃刻間骨斷筋折。
它們那龐大的身軀與體重這一刻反倒成了它們的催命符,號稱陸戰無敵的葛薩泰戰象軍團就這樣被張潮頃刻間摧毀一空!
象樓中人類慘叫聲,巨象的嘶吼聲縈繞在每一個參與圍攻張潮的葛薩泰精英的耳畔,他們不自覺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看向張潮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尊魔神。
那是一個何等可怕的身影啊,彷彿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他......不,不說能夠擊敗他,哪怕令他止步後退都彷彿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葛薩泰如同催命一般的號角聲已然再度響起,他在催促着他們發起進攻,十一位史詩強者面面相覷,沒有人想第一個出手。
“各位族酋,今日我們招惹了恕瑞瑪人,早就已經不可能再善了,無論是我們葛薩泰王庭還是你們這些參與過戰爭與劫掠,手中沾了不少恕瑞瑪人鮮血的部族,不要妄想睚眥必報的恕瑞瑪人會忘記這些。”
“阿蘭人,杜默根人,卡西默克人......任何招惹了恕瑞瑪的人都將迎來他們不死不休的反擊,我們在一開始就要銘記這一點,所以我們沒有善了的可能。”
“你們覺得如果放任這樣一頭魔神一般的戰爭機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日後就是我們跑回草原,也再無安寧之日!”
“我們沒有能夠跑得過它的戰馬,就是丹人加入了我們,給了我們他們最強悍的巨馬也不行,我們引以爲傲的葛薩泰箭術在它的面前與廢物無異,那麼倘若我們族羣滅亡了的話,沒有了先祖之靈的庇護,就是我們都是大酋長,武皇,又如何能倖免於難?”
一名葛薩泰的族兄,整個葛薩泰草原王庭的庇護武皇大聲說道。
“所以我們必須摧毀它!將恕瑞瑪這座城市徹底毀滅,到時候羣龍無首的恕瑞瑪必將陷入內亂,屆時他們甚至自己就會毀滅,而我們卻能夠帶着這些財富回到我們的故鄉,將葛薩泰,將大草原變成新的世界中心!”
“而你我,都將成爲青史留名的英雄,永遠沉澱在史詩長河中永不磨滅的豐碑!”
他是這裡的最強者,實力甚至比葛薩泰還要強出一籌,也是這三皇八酋的靈魂人物。
他很清楚這些人並不能齊心,所以他必須在這裡許以威逼利誘,因爲三皇八酋中的八位酋長都是其餘部族的領袖,根本不屬於葛薩泰,只是受制於葛薩泰,臣服於其的附庸。
他們不願意爲了葛薩泰人的勝利而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畢竟他們在各自部族都相當於擎天柱一般的存在,而且他們與整個部族的命運休慼相關,他們能夠突破史詩與其部族的日益強盛不無關係,他們的氣運早已相連,所以若是他們隕落,他們的部族也將受到瓜分,徹底滅絕。
“大武皇閣下,可若是我們戰死,我們的族羣也將衰落,甚至滅亡,最終結果與我們不出戰又有什麼區別?”一個性子暴烈的遊牧部族酋長大吼道。
大武皇冷笑:“區別當然有,選擇出戰,就是你等戰死了,葛薩泰單于也將善待你等的部族;但若是選擇避戰,就是違抗軍令,當就地正法,舉族皆屠!”
衆人臉色均是大變,紛紛向後退了一步。
“選擇的機會給你們了,那麼現在告訴我,你們是戰還是不戰!”
衆酋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是最先說話,性情最爲暴烈的那位酋長率先踏前一步:“戰!”
緊跟着,此起彼伏的“戰”聲接連響起,在現在可能死和現在必定死兩個選擇中,他們其實根本沒有任何選擇。
而此時,天空中那密密麻麻的梟騎盤旋着,仍然在向張潮發起着進攻,寒冰箭矢,火焰箭矢,暴烈箭矢......葛薩泰人的高超射術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們就像是古代的戰鬥機,幾乎沒有任何常規軍隊能夠威脅到飛得如此之高的空騎兵,在他們的打擊下,就是恕瑞瑪的皇家騎士團也只能退避。
但是很顯然,他們對張潮的進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連遲滯他的步伐都不能。
霸天機甲在設計出來的時候,至少也是爲了對抗導彈這種層次的攻擊的,這些葛薩泰箭術所射出的各色箭矢雖然強大,甚至如同一顆顆小型榴彈,但是距離打破機甲的防禦實在是差了太遠太遠,張潮甚至都不用開啓納米粒子防護層,就能輕鬆將之抗下。
只見張潮彷彿對那些天空中盤旋的梟騎似乎是厭煩了,突然仰天發出了一聲怒吼,頓時一連串暴烈的音波直接劃破長空,宛如一顆炮彈般在天空中炸裂了開來。
霎時——血水飛濺!
不知多少梟騎在這一刻死於非命,倖免於難的梟騎紛紛拔高,再不敢靠近分毫,他們的膽魄在這一聲怒吼中已然被震得粉碎。
草原巫師們繼續吟唱着咒語,雲層中的球形閃電變得越發碩大,直至如同一顆顆小太陽,散發出濃郁而又狂暴的雷電能量,隨即猛然間向着張潮直墜而下!
“就是現在,我們出手!”大武皇發出了一聲大吼,十一名強大的史詩強者齊齊躍出,從四面八方向着張潮就是猛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