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漆黑的夜空中,維克托的戰地機甲正在平穩飛行着,它幾乎已經穿越了風暴平原的大部分地區,快要接近山巒延綿起伏的宏偉屏障,而位於這片山峰北側的,便是德瑪西亞的邊陲小鎮。
戰地機甲的主控制室內,韓蒼盯着大屏幕上展示的那一幅幅設計稿,他沒想到維克托居然掌握了製造加里奧的這種技術?!
不,維克托僅僅是知道了原理,他還並沒有進行過實驗,但他已經選好了實驗地點——在德瑪西亞的邊陲地區,許多小鎮上都有這些人造生物的雕像,這將是個完美的試驗場!
“唰!”的一聲,就在韓蒼的注意力集中在大屏幕上的時候,他背後的那道門突然落下,緊緊關閉了。
維克托興致勃勃地說道:“我想要爲這次實驗的結果公開收集一下意見,所以我希望你留下來,欣賞一下整個實驗過程,順便爲我提提意見,同時也能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向機械生物輸入思想,啊!爲什麼我以前從沒想到過呢?”
韓蒼朝周圍看了看,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似乎自己是真的出不去了。
於是他把目光收回,盯着前方的維克托,說:“你現在是要去德瑪西亞麼?你是想把那些人造傀儡,變成一支任由你指揮的軍隊麼?”
維克托轉過身來,說:“怎麼?你又要阻止我,就像上次諾克薩斯那樣?你似乎是把我誤認爲成一名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了,但我告訴你,我不是。對於諾克薩斯,以及祖安,我的確懷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恨意,啊...人類的情感,這是我最大的缺陷,還需要不斷改進...”
維克托張開雙臂,環視四周說道:“但是看看這個地方,這裡是科學的聖地,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我完善,是最純粹的科學,科學需要犧牲,需要奉獻!我只不過是要去進行一次模擬實驗,別把我和那些發動戰爭、阻礙人類進步的傢伙混爲一談!”
維克托回過身去,對韓蒼置之不理,繼續爲他的實驗做準備。
韓蒼盯着維克托的背影,眼神顯得愈發複雜,他正在琢磨到底該怎麼做,這次比上次的情況要危險的多,首先這艘戰地機甲上不止自己和維克托,還有凱特琳她們,因此他不能貿然地把整艘飛船都破壞。
其次,如果不摧毀整艘飛船,那麼只摧毀維克托,韓蒼必須使用白色的閃電,造成真實傷害,只有那個能夠給維克托致命一擊,但在將他摧毀之後呢?誰來駕駛這艘飛船?這艘飛船會不會再次失控?
這些都是韓蒼必須考慮的問題,所以他遲遲不敢動手,在沒有想出辦法之前,只能眼睜睜看着維克托繼續執行他的瘋狂計劃。
——
與此同時,凱特琳和希維爾根據雷達顯示的座標,找到了斯卡納被關押的地方,但唯一的問題是她們被堵在了門外,進不去。
凱特琳站在走廊的盡頭,她用雷達仔細掃了掃,十分確信地說:“它就在這道門的後面。”
希維爾看了看那道密封嚴實的艙門,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我們根本進不去。”
但是她話音剛落,面前那道艙門,忽然“唰!”的一聲升了起來,把希維爾嚇了一跳。
凱特琳和希維爾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前者說:“也許是韓蒼幫我們打開的?”
希維爾懷疑道:“也許不是呢?”
但有一點雙方都很肯定,當她們再往門內看的時候,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被關起來的斯卡納,它的牢房正對着門口。
“斯卡納?!”希維爾急切地走了進去。
凱特琳本想叫住她,擔心是否有陷阱,但發現她走過了大半個房間都沒什麼問題,於是自己也跟了進去。
她們倆來到了關着斯卡納的那座牢房跟前,這間牢房是個完全封閉的房間,只有透過正面的玻璃才能看到裡面的情況,並且裡面是零重力空間。
只見斯卡納漂浮在牢房中,任憑它怎麼揮動大螯,在零重力的環境下都是無計可施,它輕的就像一片羽毛,盪來盪去。
被關在這裡的不止斯卡納一個,雷恩加爾被關在旁邊的一座牢房裡,它的情況和斯卡納差不多,在牢房裡不停地咆哮,張牙舞爪,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落水的獅子狗,正在不斷地狗刨。
但這還不是全部,除了雷恩加爾和斯卡納,旁邊還有一座牢房,在這一間牢房裡,關着的是一個人類。
凱特琳最先發現了這個人類,她不禁感到非常詫異,於是趕緊把希維爾也叫了過來。
希維爾微微一怔,詫異地說道:“這是誰?”
只見牢房裡關着的那個人,批頭散發,衣衫襤褸,膚色蒼白,看他的年齡像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這個男人也漂浮在零重力空間裡,但與雷恩加爾和斯卡納不同,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就像死了一樣,閉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半空中。
但是男人的嘴脣卻在不停地蠕動,好像是在念叨些什麼,並且他的右手緊緊地握着一把小刀,他的左胳膊上有許多用刀劃破的傷口,看上去像是自殘的一樣。
希維爾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一幕看了讓她覺得瘮的慌,趕緊退後了兩步,對凱特琳說:“這傢伙到底怎麼了?爲什麼被關在這裡?”
但是凱特琳沒有回答,她目不轉睛地盯着牢房裡的那個男人,甚至還往前走了一步,額頭貼近玻璃,盯着那個男人嘴脣的動作,仔細分析着他的脣語——
某一刻,凱特琳的眼裡忽然劃過一抹驚詫,她感到不太對勁,於是眯起眼睛,再仔細瞧了瞧。
那個男人彷彿感覺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他身子動了動,竟然向玻璃飄了過來,猶如鬼魂一樣。
“凱特琳!?”希維爾發出警告,她拿起武器,以防萬一。
但是凱特琳的額頭依然貼在玻璃上,她直視着那個飄來的傢伙,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她緊緊盯着他的脣語,似乎讀到了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信息——
很快,那個渾身是傷的男人湊到了玻璃跟前,如此近的距離,不需要再分辨脣語,仔細聽也能聽到,他發紫的嘴脣在不停顫抖,用一種枯萎的聲音重複道:
“英雄...聯盟...英雄...聯盟...”
希維爾也聽到了,她皺了皺眉頭,問:“英雄...聯盟?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凱特琳還是沒有回答,她的表情已經完全凝固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忽然睜開了雙眼,把凱特琳和希維爾頓時嚇懵了:
他的兩個眼珠子被挖走了,眼眶裡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