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蒼放走凱特琳之後先去天台上看了一眼,澤拉斯繼續守在天台上,在得知皮城高層早已乘坐飛艇離開卑爾居恩的時候,韓蒼沒有表現出憤怒,更沒有責怪澤拉斯,只是要求澤拉斯繼續守住港口,從現在開始任何船隻或飛艇一律不準進港。
韓蒼還想和女兒見上一面,但鬼知道這丫頭現在在哪兒瘋呢?而且以她的實力,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韓蒼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趕緊去肯內瑟,和塔莉埡他們匯合,保障難民們的安全。
但是韓蒼到達肯內瑟的時候,塔莉埡他們還沒來,於是韓蒼就先在城內,公開宣佈了王都維考拉遭人血洗的噩耗,這讓當地的恕瑞瑪人極爲震驚,隨後他又宣佈從維考拉來的難民隊伍即將進城的消息,並且動員肯內瑟人跟着逃難的隊伍一起離開,以免遭戰火的洗禮。
可是肯內瑟的恕瑞瑪人和維考拉不一樣,這裡盛產盜墓賊和強盜,個個都是硬骨頭,他們纔不怕諾克薩斯人,甚至當初韓蒼要立位的時候,這羣傢伙在澤拉斯的蠱惑下還朝韓蒼揮過刀子,不過比起東邊的薩瑪利人,肯內瑟的恕瑞瑪人對飛昇之主還是心存敬畏的,並且一直保留着古老的信仰,這可能也跟他們都是盜墓賊有關,總之在確信韓蒼是一位恕瑞瑪的真神之後,肯內瑟人全部歸順在他的領導下,而今同胞有難,他們願意出手相助,但並不打算跟着一起離開。
韓蒼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管怎樣,他要先把維考拉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回來找諾克薩斯和皮城算賬,這個計劃是不會變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遠處的沙丘上出現了一團翻滾的巨浪,是乘着飛沙疾行的塔莉埡,他們終於到了。
肯內瑟人早已做好了迎接同胞的準備,進城之後,他們便將食物和水,分給了維考拉人,另一邊,韓蒼和塔莉埡碰頭,內瑟斯也走了過來。
塔莉埡:“接下來怎麼辦?”
韓蒼:“先在這裡休整一天,給大家備好物資,明晚穿過卑爾居恩西邊的山谷,到北邊的海灘上,我會在那裡準備三艘船,咱們帶着人上船,去西邊的納施拉美。”
塔莉埡微微一怔:“納施拉美?”
內瑟斯:“據我所知,納施拉美人並不歡迎恕瑞瑪。”
韓蒼點了點頭:“這我知道,但我在那有認識的人,納施拉美會接受這些無家可歸的恕瑞瑪人的,相信我。”
內瑟斯和塔莉埡面面相覷,陛下在納施拉美還有熟人?他們很好奇究竟是誰。
韓蒼:“今晚包括明天你們要輪流站崗,一定要保證大家的安全,我先去安排一下轉移難民的事情,你們自己多加小心。”
說罷,他便朝後退了兩步,在腳下開啓了一個召喚陣,而就在這時,塔莉埡忽然問道:
“等等,陛下!那個……等到了納施拉美之後,我們該做什麼?”
塔莉埡的意思是以後還會不會回來,難不成要一直過流亡的生活?
韓蒼注視着她,嚴肅認真地說道:“然後我們殺回去,剷除恕瑞瑪的敵人,還大家太平。”
話音剛落,他伴隨着召喚陣中升起的一道紅光,消失了…
……
德瑪西亞,密銀城。
韓蒼出現在了勞倫特府邸的空中花園裡,此時此刻,菲奧娜正倚靠着門框,站在陽臺上,像往常一樣仰望着星空。
菲奧娜:“你今天倒是挺早的,這麼快就忙完了?”
她的口氣就像是一位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言語之間透露出一絲絲愛意。
韓蒼走向菲奧娜,勉強笑了笑,其實這一天對他來說過的很漫長,他有很多話想要對菲奧娜說。
走到菲奧娜跟前,她還是沒動,雙手抱胸,斜靠在門框上,兩個人面對面,深情相望,只聽韓蒼忽然嘆了一聲,說:“我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菲奧娜:“哦,是麼?我也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她聽上去饒有興趣的樣子,可能以爲韓蒼在開玩笑吧。
韓蒼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你先說吧。”
菲奧娜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回屋說。”
她徑直轉身回到了屋子裡,韓蒼跟着走了進去,把陽臺的門帶上。
菲奧娜直接坐在了牀上,兩手搭在兩邊,翹起了二郎腿:“今天勞倫特家做出了一個決定,建議我提前退位,然後他們再選出一位新家主。”
韓蒼:“他們要趕你下臺?”
菲奧娜露出一絲自嘲的微笑:“差不多吧,就是這個意思。”
韓蒼:“爲什麼?”
菲奧娜:“因爲你啊。”
韓蒼頓時啞口無言,但菲奧娜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言語間透着一股俏皮,她看韓蒼的眼神也依舊那麼溫柔。
言歸正傳,菲奧娜收起笑容,解釋道:“按照勞倫特家的家規,如果我嫁給了你,那麼我的一切權利就要由你來接管,換句話說,勞倫特家主的位置也要由你來坐,但你不是德瑪西亞人,更不是皇室貴族,所以不論是勞倫特家,還是王室那邊,都不希望看到一個外人來掌管勞倫特家族,因此我只能主動讓賢,提前把家主的位子讓出來,好讓其他勞倫特接管。”
韓蒼點了點頭,但沒說什麼。
菲奧娜聳聳肩:“無所謂,反正事已至此,我也當夠了這個家主了,其實我發現閒下來的生活倒也挺好,至少清靜,更何況,你是一國之君,比起勞倫特家的這個爛攤子,你肯定更關心自己的國家大事,對吧?”
菲奧娜朝韓蒼又笑了笑,韓蒼聽了很慚愧,苦笑着說:“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爲了成全我而犧牲自己了麼?”
菲奧娜笑着說:“我有什麼可犧牲的?不就是一個家主嘛,再說,當年我又不是自願當上這個家主的,如今終於能名正言順的卸下這個包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韓蒼點了點頭:“謝謝。”
菲奧娜微微一笑:“好啦,說一說你的事吧,今天跟那些皮城佬談的怎麼樣?”
從菲奧娜嘴裡聽到皮城佬這個詞,給韓蒼的感覺怪怪的,她應該是受了自己的影響,所以纔會這麼說,而且韓蒼髮現自從兩人的感情開始升溫之後,菲奧娜越來越喜歡笑了,而且還很健談,這跟以前那個高冷的大決鬥家的形象反差很大。
但這恰恰說明菲奧娜已經敞開心扉了,韓蒼不禁又回想起當年在舊宇宙時期,他跟菲奧娜最後一次見面,離開莊園時她彈唱的那首歌:
“等到重逢的那一天,我定會敞開心扉,傾訴所有……”
如今她做到了。
韓蒼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菲奧娜:“喂,你不是說有個壞消息麼?今天到底怎麼樣?”
韓蒼回過神來,無奈地嘆了口氣,沉重地說道:“維考拉遭到諾克薩斯人血洗,死了一半的恕瑞瑪人,我當時正在跟皮城談判。”
菲奧娜的笑容頓時凝固了,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韓蒼又嘆了口氣,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菲奧娜。等到講完之後,韓蒼埋下頭去,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菲奧娜站了起來,走到韓蒼身邊,伸出溫柔的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慰道:
“別太自責了,換成是我,我也想不到皮爾特沃夫居然會和諾克薩斯聯手。”
韓蒼無言以對,而菲奧娜就以妻子的身份,做了一個女人該做的事情:原諒她的男人。
菲奧娜:“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韓蒼枕在菲奧娜懷裡,說:“我要先把倖存的恕瑞瑪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去找皮城佬和諾克薩斯人算賬,等到一切都結束了再讓這些人回家。”
菲奧娜琢磨道:“北邊的卑爾居恩現在局勢不明朗,東部又是諾克薩斯的殖民地,南邊的維考拉城已經被毀,你能去的地方只有西邊……”
菲奧娜微微一怔,想到了什麼:“是納施拉美麼?你打算把這些難民轉移到納施拉美。”
她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韓蒼站了起來,注視着菲奧娜的眼睛,說:“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很難辦,我也不勉強,我可以就讓他們留在肯內瑟,然後我今晚就去把東部的殖民地全部夷爲平地。”
菲奧娜:“不。”
誰知菲奧娜忽然用手堵住了韓蒼的嘴,並且斬釘截鐵地說道。
菲奧娜凝視着韓蒼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我去納施拉美,找薩嘉,讓她給你們放行,你只需要把船開進港口裡。”
韓蒼:“可你已經不是勞倫特家的家主了。”
菲奧娜:“但我是你的未婚妻。”
韓蒼不再反駁,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紅顏知己吧。
只見菲奧娜嘴角微微上揚:“更何況,我是薩嘉最崇拜的小姨媽,她會聽我的。”
說罷,她堵住韓蒼嘴巴的那隻手滑向了他的側臉,摩挲着韓蒼的臉龐,深情的望着他,然後不出意外的,主動吻了上去…
……
卑爾居恩港。
停靠在船塢角落裡的一艘小船上,只見索拉卡從甲板下面走了上來,凱特琳坐在船艙裡,趕緊站了起來,問:“他怎麼樣了?”
“索拉卡大人的醫術在全艾歐尼亞都是最好的,不必擔心。”說話的是那個最開始凱特琳遇見的神秘女子,她有着一頭碧藍的長髮,宛如流動的瀑布。
“我叫艾瑞莉婭。”女子自我介紹道。
索拉卡:“你們的議長先生沒事,已經睡着了。坐吧,等船到了皮爾特沃夫,他就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索拉卡朝艾瑞莉婭點了點頭,隨即艾瑞莉婭走出了船艙,準備。
凱特琳:“謝謝。”
凱特琳和索拉卡在船艙裡面對面坐了下來,夜已深,周圍靜悄悄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於是凱特琳主動問道:“你之前說,你等這一刻等了十年,你十年前就已經認識我了?”
凱特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十年前她還只是個丫頭片子呢,從沒見過艾歐尼亞人,甚至一度以爲那只是個傳說,但後來聽說祖安好像有個艾歐尼亞人,在劇場裡演出,還挺出名的。
索拉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回憶道:
“十年前,諾克薩斯大舉進攻艾歐尼亞,死傷無數,直到最後在普雷希典衛城戰役中,我們的英雄在絕境中接連覺醒,這才逆轉了局勢,挫敗了諾克薩斯人的野心,而我也在那場戰鬥中,得到了啓示與昇華,看到了那個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身影,有關瓦洛蘭的過去,有關舊宇宙時期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浮現。”
凱特琳聽得雲裡霧裡的,不明白對方究竟要表達些什麼。
索拉卡:“我跟你最初相識是在聯盟創建的時候,這些經歷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可以慢慢向你展示,但眼下,有件困擾我已久的事情,必須讓你知道。”
凱特琳皺了皺眉頭,這越聽越玄乎,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索拉卡臉色凝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又夢見那個場景了,那個過去被我們歌頌的英雄,死在了一個背後長翅膀的惡魔的劍下。”
夢?凱特琳微微一怔,心想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個神棍吧?自己畢竟是皮城人,對這些命理學說根本就不相信,抱有強烈的懷疑態度。
凱特琳:“你說誰死了?被一個惡魔殺死的?”
索拉卡知道凱特琳不會輕易相信,於是她解釋道:
“凱特琳,你要知道,這不是夢,而是對未來的一種暗示,夢的內容也並非像它看起來那樣,而是充滿了寓意,我相信那個偉大的英雄是不會被殺死的。”
凱特琳無奈地嘆了口氣:“寓意?那這個夢到底什麼意思?它在暗示什麼?”
只見索拉卡的臉色比剛纔更加灰暗了,眼神裡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它暗示着黑暗即將崛起…黑白顛倒,一位偉大的英雄摒棄了自己的信仰,化身毀滅世界的黑暗君主…我看到的那個殺死英雄的惡魔…其實…它的臉…就是英雄自己!”
瓦洛蘭最黑暗的時刻,就要來了。
(背景解讀:英雄聯盟的世界觀改版以後,艾歐尼亞衛國戰爭的時間被提前了不少,並且指明是斯維因在年輕時所指揮的一場失敗的戰爭,他的手也是在那場戰鬥中失去的。而小說裡現在的斯維因已經掌權,所以距離艾歐尼亞衛國戰爭,已經過去許多年了。艾瑞莉婭的實際年齡,應該跟菲奧娜差不多,比凱特琳要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