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要臉不?”瑞茲當然能聽出榮升叔語氣中的揶揄之意,但是讓瑞茲受不了的是這傢伙口裡說着不要臉的話還能擺出一臉真誠的樣子。也不想想靈獸是什麼東西,在深山老林裡都是橫着走的存在,是走路眼睛都不看地的角色。在非狩獵季節獵戶看到大型靈獸二話不說往回走,還得是悄悄的。
“還隨便抓個四五隻,怎麼不去死啊?”瑞茲直接爆粗口。 歷來只有強大修士才能馴服靈獸,收爲戰寵,與主人一起磨合,在對戰中配合默契共進退。且修士實力強於戰寵,至少兩者實力相當,不然戰寵容易噬主。只有少數人在機緣巧合下,收養年幼靈獸,待靈獸長大,只認一主,戰寵實力強於修士纔不會噬主。但是機緣巧合是那麼好遇的嗎?
“噓,小聲點,別讓你嬸知道。”榮升叔轉頭看了眼胖嬸繼續才道:“我知道你抓不了。”榮升叔一點不介意瑞茲一臉怒色。
瑞茲白了榮升叔一眼,知道還問。
“你抓不了,但那老傢伙有辦法着呢。”榮升叔眉飛色舞,好像已經看到靈獸向他招手一般。他口中的老傢伙是指丹,作爲傳奇式人物,丹對大山中靈獸分佈特別清楚,只有他願意說不定真能搞到手。
瑞茲白了榮升叔一眼,不言語。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不一樣,只要肯低言細語央求丹,肯定會幫你抓幾隻靈獸。”鄭榮升循循善誘。
瑞茲白了榮升叔一眼,還是不言語。
“你不知道,那老傢伙可寶貝你了,捧在手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還有你那魔法箭……”榮升叔唾沫星子四濺,說到激動處兩眼直髮光,看得瑞茲直起雞皮疙瘩。
瑞茲白了榮升叔一眼,仍然不言語。
“你大爺…。”榮升叔和瑞茲對視良久才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人不大,還是塊難啃的骨頭,瑞茲沉默以對,榮升叔恨的牙癢癢。看着榮升叔吃癟,瑞茲心裡那叫一個舒爽,榮升叔仗着自己是青年一代第一人,沒少拿着切磋當藉口修理自己,有時候對他恨的牙齦都癢了。
瑞茲吃飽喝足後,就準備進山習獵。部落裡年滿十歲的少年便會跟隨長輩進山習獵,到了十六歲成年時就可以跟隨族人進入大山深處狩獵。
獵物是部落主要生活物質來源,是部落立足之本,部落裡很看重狩獵技巧。而習獵則是部落未成年掌握狩獵技巧的主要途徑。 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在非狩獵季,通常會帶一或多個少年進山簡述狩獵心得。部落的狩獵技巧就是這樣言傳身教一代代傳承下來的。
走出部落,繞過望峰就算步入大山之中,千峰萬壑的蠻荒氣息迎面撲來,隨之等待的還有未知的危險與機遇。瑞茲一行人除了部落第一人丹還有高雄和正培。
高雄人如其名,高大雄壯,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渾身肌肉橫着長。這麼大塊頭,往林裡一鑽,偏偏滑溜的水蛇似的。正培就清秀多了,但也只是相對高雄而言。
瑞茲一行人在大山裡遊蕩,餓烤林中獸,渴飲山澗水,日子過的有滋有味。而此行目的主要是爲了認識些草藥,不會太過深入順便採寫止血生肌的草藥。爲即將到來的秋獵做好準備。即便如此,高雄和瑞茲三人也不敢放鬆警惕,誰也不敢保證深處的大傢伙會不會在裡面呆膩了出來散散心。
接下來的見聞證實了瑞茲的擔心。他們曾在向陽坡上看見一排類似猛虎的爪印,一個個足有小臉盆那麼大,高雄的腳踩進去還顯的寬鬆。幾人下意識的捏了捏箭囊裡的魔法箭,那是進山前向族長要的,魔法箭威力巨大,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保命。而在不遠處,一個個蒲扇大小的牛蹄印,着實讓人吃了一驚,那得多大一個傢伙啊。如果沒估計錯,疑似猛虎的猛獸追捕巨牛從深山追逐至外面的,那頭牛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從腳印上看蹄印與蹄印間比較緊湊,好似碎步一般。帶這麼大一傢伙還這麼悠然自得,不是膽子太大就是腦仁太小。
丹帶新手基本靠放養,兩天前就和瑞茲分開獨自刨食去了。還從瑞茲那裡拿走了三根魔法箭,除了瑞茲是部落未來星佔師的緣故外得到特殊照顧,還因爲這些魔法箭都是爺爺交給族長的,所以別人只有一根而瑞茲有五根。因爲這緣故丹特別喜歡帶瑞茲出來,更確切的說喜歡瑞茲帶的魔法箭。瑞茲進山好幾次了,丹都很少在一旁,狩獵技巧大都是高雄和正陪教的;他更多的是叮囑幾句,把人一撇,一頭鑽密林採草藥去了,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烈日西沉 暮色將至。
“已經兩天了,丹也該回來了,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那兩個大傢伙。”正培擔憂的說道。
“放心吧,就憑他逃命的本事,只要不面對面相對,都不會有事,再說了不是還有四支魔法箭嘛。與其相比我更關心晚上能不能搞到吃的。”高雄大咧咧的說道。
“這塊地就不錯,雨水充沛時是河灘,附近應該有大量動物出沒,適合伏擊。”正培正仔細打量着周邊的地勢。
“老規矩?”
“老規矩。”
目送高雄和正培遠去,瑞茲則選個地方等待獵物往這邊逃竄。所謂老規矩就是,一人外面搞動靜,一負責在山口貓着,等受到驚嚇的獵物會下意識的往樹林茂密的地方逃竄,只需等獵物上門就行。現在瑞茲來了,他們兩個負責搞動靜,瑞茲負責獵殺。
果然,過了不一會幾頭豹紋羊就往這個方向逃竄,而在其背後不時有破空之音,那是尾隨而至的鳴鏑。追逐的人身手矯健,如人形蛟龍。以速度見長的豹紋羊竟然被追的如此狼狽,可見此人的速度。
“嗖。”
突然從旁邊的樹枝上射下一支鐵木箭將全力奔跑的豹紋羊釘在地上。而樹上則跳下一個少年,十來歲的樣子,手裡持着一把大的驚人的長弓。如果有人在一定會吃驚這少年的力量。即使是青壯獵人都無法一箭將疾跑的獵物定在地上,何況還是這麼清秀的少年。除了一身過人的力氣,還需精湛的箭藝,只有穿透脊柱或頭顱才能一箭致命使獵物瞬間失去意識並定在地上。
“哈哈哈……”
“高雄,乾的不錯,扛上晚餐,我們得和丹匯合去了。”說話的人正是瑞茲,正把近兩米長的箭矢取下來。
高雄胸膛起伏道:“哥腿都快跑斷了,還忍心讓我幹苦力嗎?”
“這不廢話嗎,誰讓你長這麼大塊頭。”正培調整着呼吸。
“長的大塊頭怪我嗎?還有,哥這叫雄壯,雄壯懂嗎?”
“不懂。”瑞茲和正培頭也不回的答道。
高雄:……
“哎,等等我”說着把豹紋羊往肩膀上一甩,腋下還夾着只小麋鹿,那是高雄在追趕豹紋羊順手射殺的。
像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高雄幹苦力,連高雄自己都習慣,至於瑞茲,正培就更習慣了。還好高雄身強力壯,才十五歲就一米八以上,渾身肌肉充滿爆炸性力量,如人形蛟龍一般。而同齡的正培就長的客氣多了,一米六不到,清秀如秀才。
瑞茲和正培看起來一副很清秀的樣子,可熟悉的就不會被他們的外表所迷惑,高雄和正培常年在深林中闖蕩,已經算是老油條。瑞茲雖然才九歲但是卻是部落裡星佔師唯一傳人,體質強於一般人,背後那張誇張的弓箭已經說明一切。幾人的本領不比打獵好手差。
幾人沿着溪流走沒多遠,眼前的景色讓人瞬間豁然開朗。恍如置身幻境,苗木蒼翠,水流清凜,泉自天上來,異獸山中伏,雲從水中過,魚兒天上游。好一幅詩情畫意。
“好地方,就這了。”高雄指着眼前的地方,一條小瀑布掛在崖壁,瀑布下的小潭幾十丈見方如翠玉般鑲嵌在大山深處,沒想大山密林有如此清雅之地。
幾人在潭邊選了塊表面較平緩的大裸岩。瑞茲和正培把麋鹿和豹紋羊拿到水流邊把肉清洗乾淨,把內臟埋了,這樣不容易招惹食腐動物,爲的是晚上能睡個好覺。等瑞茲和正培把肉清理好,高雄早已經搭好了烤架。
夕陽餘輝下,高雄熟練的翻動着木架上的烤肉,空氣中肉香味越來越濃郁,恨不得馬上大快朵頤一頓。
“天色不早了,要不要添點溼柴給丹來個煙火傳信?”
“不用,別把肉薰壞了,只要把肉往火烤架上一搭,他一會準聞着味來。”高雄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看來已經摸透了丹的脾氣。
果然過不久,一個手持長弓,身纏藤蔓,揹負包裹,宛如野人一般的老者就出現在三人眼中。丹前衣上還佈滿土痕,稀疏雜亂的頭髮裡夾雜了幾根枯草。要不是精神矍鑠,雙目明亮,真以爲是一個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