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玩的開心?
“三……三哥,佛面,停……停下了!正……正衝着我們……吼……吼呢!”黑衣七人衆裡面之前說話那人側耳細細聽見前面不遠處胖子的吼聲,捂着肚子扶着樹,喘着粗氣和身後的三兒說話。
“老七,你……你個沒出息的……廢……廢物,怎……怎麼也……開始……結巴……巴了!”一邊的瘦子逮着機會,一頓嘲笑。
“放……放……你娘……孃的……屁!你不是……也結……結巴了麼……呸呸,這不叫……結巴……這叫大喘氣兒!”老七臉上泛起紅暈,衝着三兒抱怨道:“那……那小子……太……他……他麼滑溜了……不是……說他是魔法師麼……怎麼跑得比我們還快!”
“太他麼能跑了!沒天理啊沒天理!”衆人頓時抱怨萬分。
“都給我別廢話了,佛面就在前面叫囂呢,大敵當前,懸賞離手不遠,你們還有功夫糾結這個?”三兒臉色微微紅了一下,連忙轉移話題,他的修爲高出七人衆一等,倒是沒有像他們一樣不濟。
“兄弟們怎麼說?給他一個教訓?”老七歇了片刻,好了不少,聽見三兒的話,扭頭與七人衆說話。“只是教訓?敢在我們榮家面前叫囂的人,可沒有一個還站着的,何況這人還是個盜匪,城主府的懸賞小弟我可是眼饞很久啊!”
“就是,如今遇到了,本就沒有放過的道理,何況賊子囂張致斯,就算爲了保護我哈曼城行商百姓不受騷擾,這等賊子也要喪命我們手下!”這人話說得漂亮,衆人紛紛點頭稱是。
心中所想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一想到城主府掛着的鉅額懸賞,衆人對視了一眼,個個把對方眼中的野心看在眼裡,頓時心照不宣,這可是剿滅鬼面佛匪最好的時機了,只要立下這種功勞,到時候提個要求,在城主府混個閒職,不比在榮府當奴僕要好得多?別看他們說的漂亮,但即便是榮府的奴僕,那也是奴僕,又有誰甘心當一輩子奴僕的。
這種念頭的驅使之下,衆人就連鼻息都粗重了幾分,不要三兒發號施令,一個個自行結了陣朝着前面趕去。
三兒看在眼裡,卻沒有多說什麼,眼前的衆人都是和他關係較好的朋友,這才義務來幫他抓李琦,三兒雖然是榮七爺身邊的近人,但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輩,衆人沒有撈到什麼好處,搞得一身傷,他本就有些愧疚,現在有了好處,他又怎會阻攔。
胖子在原地謾罵片刻,直覺得心頭的憤怒隨着謾罵消散了許多,感受着緩慢靠攏的衆人,心中冷笑一聲,當下抽出軟劍,準備迎戰。一邊的白衣怪人稍事休息,已經能掙扎着坐起來了,他從戒指中取出五個傀儡,成五角形將他和胖子包圍起來,這才坐等着三兒等人的到來。
林中的路雖然曲折通幽,但總有走完的時候,不多時,兩方便照了面,再次見面,氣氛倏忽間便緊張起來,榮府衆人感受過白衣怪人傀儡的變態之處,只是初級魔法學徒修爲的三角眼和這些傀儡配合在一起,就讓衆人苦不堪言,更何況是修爲遠超他的胖子,一時間不由小心翼翼起來。
胖子他們也深知眼前的人有些不好惹,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沒有多餘的廢話,等待着對方的進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衆人盡皆沒有發現他們頭頂上露出一雙晶亮眼睛偷偷看着他們的李琦,包括白衣怪人,都沒有絲毫察覺。
戰鬥的爆發總是讓人猝不及防,兩方人對峙片刻,榮府衆人被白衣怪人找到了一絲破綻,最靠近那絲破綻的傀儡毫無徵兆地立刻出手,一枚金屬爪子悄無聲息地襲向最邊緣的老七,只是一瞬間的慌亂,榮府衆人頓時反應過來,兩柄長劍封在拳頭來路上,老七將長劍高舉過頭頂,舌綻春雷,暴吼一聲,全身鬥氣灌注手中長劍,雙目圓睜猛地斬下。
只聽一道“咔嚓”聲,那隻金屬爪子被老七全力一劍竟然斬了下來,如果要是人的話,只是遭此重創,不說傷勢,氣勢便要下降不少,可惜榮府衆人面對的是一個傀儡師。
沒等老七高興,自那傀儡身後刺出一柄長劍,薄如紙刃的劍鋒刺穿空氣,發出如蛇一般的“嘶嘶”響聲,只是一挑,自傀儡身上彈起,朝着老七的面部彈去。
老七一聲鬥氣都灌注在剛纔那一擊之中,只盼着那驚天一擊能給己方帶來一絲優勢,誰能想到還沒等喘口氣,對方的回擊便已經送了過來,看着近在咫尺的長劍,頓時魂飛魄散。
站在老七身邊的兩人剛纔封住那傀儡拳頭的來路,此時招式已老,縱然看見這鋒銳陰毒的劍尖,瞋目裂眥也毫無辦法,就在這時,一道火紅色的古樸劍脊擋在那劍尖前方,卻是三兒已經出手了。
直到看見這個傀儡陣,三兒才意識到胖子手中那柄遠超平常軟劍的長度是用來幹什麼的了,五件傀儡中間的縫隙說來也不大,一個人想要穿過去是萬萬不能的,但這些縫隙足夠胖子那柄軟劍穿行刺擊,有了這五個傀儡的配合,胖子的戰鬥力何止飆升數倍,怪不得鬼面佛匪能夠闖下諾大名頭,卻不知不在這裡的匪面又有什麼絕活。
心中佩服是佩服,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下,胖子的軟劍在這些傀儡的阻擋干擾之下,更顯神出鬼沒,柔軟的劍脊在傀儡體表輕微一個彈射觸碰,經過層層疊疊細小的變幻,到達劍尖之時,那劍尖已然抖出一朵梨花,瞬間出現在了另一個角度。三兒也不愧是高級劍僕的修爲,每每就在劍尖刺出的那萬分之一的剎那將手中長劍擋在劍尖之前,如此反覆,兩人交手便不下數十個回合。
其間不聞絲毫金鐵交加之音,不見分寸鬥氣碰撞之利,但其中蘊藏着兇險卻更加恐怖。
胖子手中的軟劍隨着他一身金屬性鬥氣的灌注,或軟或硬,一條三米軟劍在衆傀儡之間宛若銀白靈蛇,方寸之內,遍是劍影重重,榮府衆人一時間竟有些束手無策。
有膽大者將手中之劍擋在劍影之前,意圖打亂劍影,阻攔劍形,然而僅僅是觸碰之下,那軟劍劍影之間傳過來的或纏或繞,或打或彈,或推或吸的詭異力道便讓他臉色泛紅,一口鮮血忍不住“哇”地吐了出來。
那鮮血還未及地,便被那人逼出來的詭異勁力崩散成了漫天血霧,衆人再看向那些劍影之時,眼中忌憚之色更重。
榮府衆人之中也只有三兒左攔右擋,隨時準備封擋住無處不在的陰毒劍尖,一時間衆人竟陷入僵局。
胖子心中的煩悶只遠比他們更多,他們號稱鬼面佛匪,鬼面便是白衣怪人,佛面是胖子自己,匪面便是那追逐胡利叔侄的三角眼了,三人能力互補,結成此陣更是威力大增,如果有三角眼在陣中,有他釋放出的魔法騷擾增益,然後自己再找尋機會,對手瞬間可敗。
然而現在只有鬼面與佛面,這陣法詭異是詭異,威力卻遠遠不如三人聯手,這才與榮府衆人僵持了下來,可問題是胖子施展此等劍法,縱然詭異莫測,但消耗對他來說也是異常巨大,遠超平常戰鬥之時。
這種局勢對他們來說,頗爲不利,如果還是不能打破僵局的話,到最後自己力竭,輸的肯定還是他們自己,可是三角眼不在,一時間還真想不到別的辦法。
胖子心中一陣煩悶,手中的劍法卻愈加凌厲起來,三兒左支右攔,頓時手忙腳亂,火紅色劍光鋪天蓋地,彷彿要捲起一道紅色的旋風。
榮府衆人一看三兒快要支撐不住,也不管自己的實力能不能夠加入此等戰局,咬着牙三兩人一組,硬是要往裡突。
這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榮府衆人不加入還好,胖子可以壓着三兒打,可榮府衆人一加入,七名中級頂峰的劍僕也不是一股小力量,胖子頓時就有些支撐不住了,雖然借力打力給榮府七人衆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他與白衣怪人之間的陣型便出現了一絲晦澀。
手忙腳亂的三兒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絲晦澀,頓時大喜,就連誇讚的話語都來不及說,手一兜,那柄長劍已經劈出去一道火紅色的劍光,朝着藏在傀儡後面的胖子劈去。胖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老練的戰鬥經驗促使他總放一絲心神在這個不遜於自己的對手身上,三兒揮劍的一剎那,他心中便是一突,顧不得再與七人衆糾纏,漫天的劍影如同一道爛銀屏風,如百蛇嘶吼,並作一劍朝着那道劍光刺去。
軟劍劍尖處亮金一片,含而不露,卻是蘊含了胖子全身的鬥氣,只見那亮金色的劍尖與火紅色的劍光碰撞在一起,時間彷彿停滯了一下,緊接着便是一道震天的炸響。
“轟!”
彷彿是一個小心的蘑菇雲一般,那火紅色的劍光猛地炸開,翻騰的火雲直撩到半空,茂密溼熱的林間水汽一掃而空,就連周圍的樹葉藤蔓都有些枯萎起來。
劍光被破,三兒頓時狂吐了一口鮮血,整個人萎靡起來,卻見胖子,也是面如金紙,很顯然,兩人這一擊又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七人衆一看胖子模樣,顧不上再去保護三兒,發了聲喊,便要一擁而上,先幹掉胖子與白衣怪人再說。
正在這時,天空中陡然出現了一道尖叫聲,衆人下意識地擡頭,然後頓時木了,剛纔還打得熱火朝天的衆人一片寂靜。
“哎呀!”“噗通!”
“我去,好疼啊,摔死我了!”李琦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鐵青,齜牙咧嘴,他只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不再屬於他自己。
方纔的一番打鬥端得是精彩無比,他趴伏在樹上正看得雙目異彩連連,誰想到那道劍光陡然炸了開來,撩到半空的火光順便撩了一下他的臉,雖然躲閃得及時,但這鬥氣化作的火焰哪有那麼好接的,臉上的眉毛頓時被燒得精光。
便是如此也就罷了,誰能想到這一閃之下,李琦忘了自己這是在樹上,慌亂之下竟然掉了下來。
他拍了半天屁股,周圍的不尋常的安靜讓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處境,頓時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盡皆木然看着自己的衆人,訕訕笑道:“嗨,大家玩得開心?”
場上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