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從李星的家中走出來,外面雖然晴空萬里,但是疾病的困擾使他不得不拉緊了自己的衣服。渾身發涼自從老人病倒後已經成爲了常態。
意識使他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是一個咖啡館,在他還沒有完全破產之前,他經常來這裡。
人生的轉折點,對於這個老人來說,就是這裡。
老闆娘同樣是一箇中國人,她當然認識這個老人,當年,在她最不濟的時刻,也正是老人幫助他開了這家咖啡館。
在老人落魄之後,準確來說是被揭發後,老闆娘想救濟這個自己的恩人,但是老人拒絕了她的好意。
早上的八點,咖啡店裡冷冷清清,沒有顧客在這裡享用咖啡,美國人真正來到這樣的小咖啡館裡的時間差不多是在下午茶吧。
老人拖着自己殘缺不堪的身軀走到了櫃檯前,摸出自己僅剩的兩美元,用疲憊不堪,飽經滄桑的聲音對老闆娘說:“一杯咖啡。”
老闆娘看到老人很驚訝,彷彿預料到什麼一樣,說道:“不用您付錢了,我請您喝這杯。”
五分鐘後,現磨的兩杯咖啡端到了櫃檯前。
“您這是,要去哪?”老闆娘問道。
“我不知道。”
“人生入戲,在您位居高官的時候,您也沒想到您現在會是這幅模樣吧。”
“呵呵。”老人冷笑了一聲,輕抿了一口咖啡:“你的手藝還是這麼好,當年,在我收我自己第一份賄賂的時候,我就應該預料到會有今天。”
“那你後悔麼?”
“人生是沒有後悔藥的,當年我淨身出戶,上面查的嚴,我只能和你離婚,將一套房子分給你,我是不想因爲我自己的原因,拖累你。”老人說完這一段話,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身體已經變成了死屍,只有意識還活着。
老闆娘聽到了這裡,有些失落,眼中的淚光波動着。
“那,小洛呢?”
“呵,你還在意那個你放棄的女兒麼?”老人冷笑道。
“我當年也是迫不得已。”
“每個人都是迫不得已,這是最好的藉口。”老人打斷了老闆娘,冷冷的說道:“她受到了地獄一般的折磨,生不如死,形如枯槁。”
“怎麼會!!!你不是要好好照顧她的嗎!!!”老闆娘激動了,桌子上杯子裡的咖啡都搖晃了起來。
“你認爲我還有能力撫養她?不過你放心,她現在很安全,已經把她託付給一個靠譜的人了。”老人說道,喝掉了自己僅剩的咖啡。
“謝謝款待,也許我要去找屬於我的天堂了。”老人說罷,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咖啡館,只剩下老闆娘,獨自的哭泣。
沒有人會注意在這一天的晚上,距離洛杉磯13公里左右的貧民區中,一個老人蜷縮在角落裡,度過了他生命中最後的時光。
“吃吧。”李星指着飯桌上的豐盛早餐說道,李星現在自己都有點被小洛的麻木感染了。
“我真的,能吃麼?”小女孩閃爍着兩隻大眼睛說道,雖然語氣平淡冷漠,但能看出來,她是渴望食物的。
“當然,這麼多我也吃不了啊。”
“主人您還真是寬厚仁慈呢。”
有了主人的允許,小洛便不再節制,抓起了餐桌上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李星就在旁邊傻傻的看着。
這個速度.......
10分鐘,桌子上將近兩千克的食物全部到了小洛的肚子裡去。
嘴角有了笑意,小洛微笑着對李星說道:“主人,謝謝款待”
李星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孩。
小洛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節制了,站起來,衝着李星便跪下了,用着求原諒的語氣對李星說道:“主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吃這麼多東西了,請您不要把我趕出家門好嗎?我求求您,對不起,您想打我就打我吧,只要不把我趕出去,您做什麼都可以。”說着,小洛突然展開了自己的後背。
一道道血痕,說明着很多東西。
小洛已經習慣了,咬着牙等待着皮鞭的抽下,這次一下犯了這麼大的錯,肯定要重罰了。
但是,事情總是出乎人的意料。
皮鞭並沒有如期而至,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撫摸在小洛的頭上。
“沒事的啦,多吃點好,你一定是餓壞了,不過以後要注意不能夠吃太多,容易變胖的!”後面傳來李星溫和的聲音。
李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小洛突然轉過來,疑惑的看着李星:“主人,你不生氣麼?”
“這有什麼的?”
“以前我要是吃這麼多東西,主人一定會打我罵我的。”
“.......”李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摸了摸小洛的頭,然後收拾餐桌去了,留下了一臉狐疑的小洛。
李星將所有垃圾扔掉門口的垃圾桶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小洛還是在門口餐桌前站着。
“你在這裡站着幹嘛呢?”李星問道。
“當主人沒有發命令的時候,小洛難道不應該一直站着麼?”
“沒有啦,想幹嘛就幹嘛,沒有那麼多規矩。”李星笑着說道,“哦,對了,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吧。”
“我的.......房間?”
小洛跟隨者李星來到了昨天丹尼斯住的那個房間,確實這個房間是空着的,但也是一個臥室,也不知道John在這裡時是拿它做什麼用的。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吧。”李星說道。
“我可以擁有.......一個單獨的房間麼?”
“那要不然你睡在哪啊?”
“以前主人都讓我睡在角落裡的。”
“不要再想以前了,要向前看,開始新的生活。”李星高興地說道,摸了摸小洛的頭,因爲小洛渾身上下除了頭以外,李星還真的不知道他觸碰哪裡小洛不會感到疼痛了。
“摸頭有什麼特殊意義麼?”小洛自己嘀咕道。
“什麼?”
“哦,沒什麼,謝謝主人。”
“爲什麼一直叫我主人呢?”
“小洛難道不是您的奴僕嗎?”
“不是啊,咱們是對等的。”
“不。”小洛使勁搖了搖頭:“您是主人,我是奴隸,這個是不可能改變的。不過您要比我的上一個主人和藹親切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