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熟悉的氣息,仿若昨日一般。那曾經被納什男爵支配的恐懼,如今卻是如此明顯的再一次出現在面前。一時間,無論是泰達米爾還是艾希,甚至是後方無數的戰士們,都開始顫抖起來。這是他們曾經親身感受過的恐懼,這無比熟悉的氣息,現在卻在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的身上出現。
“納什男爵......爲什麼......怎麼會......”
艾希顫抖着嘴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現的裡恩。
那熟悉的氣息,那無比熟悉的恐懼,讓所有人都在顫慄。就算是之前一直都肆無忌憚的瑟莊妮,還有冬爪部落無數的戰士也同樣都在恐懼,在顫慄,爲眼前這攝人的氣息而顫慄。
冷哼一聲,彷彿是炸雷響在衆人的耳邊一樣,將所有人都驚醒。
“果然是這樣啊,飲血劍,最古老的魔劍,果然沒錯!”
泰達米爾回過神來,臉色一陣蒼白,喃喃自語一聲。
“飲血劍?這和飲血劍有什麼關係?”
艾希不解地看向泰達米爾,嚥了一口唾沫,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泰達米爾沉默了一下,臉色已經恢復,但是卻相當的嚴肅。
“飲血劍,自古以來就沒有人能夠將其完全掌控,因爲它擁有着可怕的力量。不僅能夠召喚一方大地上死去的戰士和各種奇怪的生物,而且,它能夠吞噬外來的力量,將這些力量提供給掌控者所使用。”泰達米爾眯起眼睛,看向裡恩,緩緩道:“老婆,你還記得最後一戰的時候,裡恩用那把血色的劍刃,刺穿了納什男爵麼?”
“當然記得,不就是那一劍,把納什男爵消滅了麼......你是說......”
“沒錯,殺掉納什男爵的恐怕並不是裡恩,而是飲血劍!飲血劍把納什男爵吃下去了,將納什男爵所有的力量都吞噬,送給了裡恩。所以說,現在的裡恩,就相當於掌控着納什男爵力量的恐怖存在,他擁有着納什男爵所有的力量!”
泰達米爾厭了一口唾沫,渾身都在顫抖。
納什男爵的恐怖,讓他們記憶猶新。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掌握着納什男爵的力量,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納什男爵的力量會不會讓裡恩變得如納什男爵一般殘暴,但是,這個力量,就代表着無限的恐懼!
裡恩聞言,淡淡回頭看了一眼泰達米爾。那一雙灰色的眼眸平靜無比,沒有絲毫的波瀾。
這一眼,讓泰達米爾看到了似乎是納什男爵的眼睛一樣,儘管十分的平靜,但是,那平靜的外表之下卻是隱藏着恐怖的殺意與冰冷。那是無比邪惡的感覺,讓泰達米爾感受到了恐懼。如此平靜的眼神之下,不僅僅只是泰達米爾感受到了恐懼,艾希,身後射手部落的戰士們,都在顫抖,在顫慄,他們能夠感受到,那一雙眼眸之下,似乎是看到了納什男爵的出現一樣!
只是,裡恩嘴角漸漸浮現的淡淡的笑意,依舊那麼的溫和,就像以前的裡恩一樣,平靜,淡然。
“但願,納什男爵不會再出現吧......”
泰達米爾看着裡恩回過頭去,臉色嚴肅,握緊了拳頭。
艾希咬住嘴脣,努力不讓自己下令進攻裡恩。儘管她知道,裡恩依舊還是那個裡恩,但是對於納什男爵的恐懼與恨意,讓艾希幾乎忍不住想要下令攻擊這個繼承了納什男爵力量的男人。
“你是誰?”
瑟莊妮的聲音,將泰達米爾和艾希喚回現實。
騎乘在鋼鬃的悲傷,瑟莊妮高高在上的看着眼前這個臉色平靜,但是卻帶着莫名氣勢的男人。那莫名其妙的氣勢,讓瑟莊妮感受到了一種驚悚恐懼的味道。不知道爲什麼,僅僅只是看一眼,僅僅只是眼神的碰撞,瑟莊妮卻是逃避了開來。
內心止不住的顫抖,讓瑟莊妮非常討厭這種感覺。
儘管如此,但是瑟莊妮表面上仍舊強裝鎮靜。
“裡恩,我的名字。”淡淡的笑了一下,裡恩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一時間,似乎是凝聚的空氣終於恢復了流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像是鄰家大男孩一樣的男人,之前卻擁有着那麼恐怖的氣息。
冬爪部落的戰士膽顫心驚的看着眼前這個平靜溫和的男人,他們不會忘記之前那個攝人的氣息就是屬於這個男人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無比的警惕,武器緊緊地握在手中,死死地盯着裡恩,生怕他有什麼動作。
“艾希,把你的王冠收起來吧,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了,納什男爵的氣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會隱瞞這一點,更不會欺騙你們。如果你們選擇相信我,那麼我們還是朋友,我也會盡力幫你們對付冰霜女巫。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相信我,那我也沒有辦法,只能是離開這裡了。”
轉過頭去,裡恩平靜的看向艾希。
後者一愣,一雙漂亮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裡恩。
眼神對上,那溫和平靜的眼眸深處,已經見不到那恐怖的邪惡。心中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艾希笑了起來。
“當然,我相信你,我們的英雄。”
收起手中的王冠,艾希一聲令下,身後射手部落的戰士們收起了自己的武器,緩緩後退。
艾希並不願意爆發戰爭,尤其是弗雷爾卓德內部的戰爭。也許是因爲艾希真的嚮往和平,也許是因爲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子民流血,也許是因爲......太多的也許,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艾希並不願意和瑟莊妮之間有什麼摩擦,儘管瑟莊妮一直對於艾希的和平政策嗤之以鼻,十分的不屑。
後退,不斷地後退,這樣的做法,讓瑟莊妮憤怒。
“艾希!如果你還是一個女王,那就來和我戰鬥!”
瑟莊妮一聲怒吼,身下鋼鬃猛地擡起前蹄,一聲震天的長嚎讓遠處雪峰崩塌,落下無數的積雪。
隨着瑟莊妮的怒吼,冬爪部落的戰士們頓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或是長矛,或是重劍,或是大刀,腳下踏着冰雪的大地,方圓千里震動,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僅僅只是數百人,卻彷彿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一樣,氣勢駭人。
“嗯?”
走在最後方的裡恩和泰達米爾皺眉,轉頭看向身後衝來的冬爪部落的戰士們。
“艾希,你們先走。”
裡恩淡淡的聲音,讓臉色大變的艾希愣住了。
回頭看向和裡恩戰在一起的泰達米爾,後者卻是笑着豎起了大拇指。
“放心吧,老婆,這裡就交給我和裡恩了!”
沉默了片刻,艾希輕聲一嘆。
“少殺點人。”
“沒問題!”
得到了裡恩和泰達米爾的承諾,艾希只能是無奈轉頭帶着射手部落的人離開。
裡恩和泰達米爾知道,艾希不願意看到弗雷爾卓德的內部戰爭。但是,也正是因爲艾希的軟弱與善良,冬爪部落,還有他們的首領瑟莊妮纔會如此的肆無忌憚,甚至是暴怒起義。然而,裡恩和泰達米爾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尊重艾希的身份地位,也許,他們早就已經大開殺戒了。
雖然不願意看到悲傷再一次發生,但是,裡恩卻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當那紫色的光華沖天而起的時候,瑟莊妮的臉色,徹底的變了。
當艾希回到射手部落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依舊十分的平靜。
在靠近山峰的那個帳篷之中,艾希坐在自己的王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十分的沉默,一句話也沒有多說。身邊,負責艾希安全的親衛面面相覷,似乎有些話想說,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有什麼疑問就說吧。”
許久,艾希擡起頭來,目光看向身邊的四個親衛。
“是!”親衛低頭下去,一副恭敬的模樣。“女王大人,屬下,只是好奇,爲什麼不用戰爭的方式讓冬爪部落屈服?只要冬爪部落屈服了,我們的麻煩就可以少很多,對付冰霜女巫的話,也可以更加的輕鬆一些。”
“而且,冰霜女巫那麼強大,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敵人。如果能夠收服冬爪部落,就能夠讓我們的戰鬥力得到巨大的提升。”
“對啊,而且冬爪部落還有着狂戰士一族的強者存在,如果我們能夠收服冬爪部落,說不定還能夠得到狂戰士一族的支持。而且,有了冬爪部落的屈服,我們在其他很多的部落都可以用絕對強勢的姿態去要求他們歸降,比如......熊人族......”
“唉,哪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艾希聞言,苦笑一聲,擡頭看向遠處的天邊,嘴脣蠕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仍舊是沒有說出來。
四個親衛面面相覷,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女王大人會如此的犯愁。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女王大人如此的猶豫,甚至是狠不下心來對付冬爪部落?他們不知道,畢竟,他們只是親衛,只是士兵而已。這些連泰達米爾都不懂的東西,他們,更加不會理解。
紫光漫天,只是,那瀰漫的紫色光芒面前,瘋狂的斧子,卻是讓裡恩跌跌撞撞不斷後退。
“奧拉夫,你真的瘋了?!”
裡恩咬牙堅持着那一斧又一斧的力量,劍刃狂顫,似乎就要被奧拉夫手中的大斧劈斷一樣。恐怖的力量讓裡恩不斷後退,每一步落下,都是一個深深的腳印出現,裂開大片的溝壑。短短一瞬間的時間,裡恩已經連續後退數十米,甚至是已經離開了戰場的範圍。
大鬍子的奧拉夫雙眼血紅,咬牙劈斬,手中大斧已經掄成一圈又一圈,不斷落下。
“裡恩!反擊,反擊啊!我知道你很強!殺了我,快點,殺了我!給我一個戰士應有的歸宿!”
奧拉夫瘋狂的大吼着,那血紅的眼眸之中,甚至是帶着一絲晶瑩的淚光。
遠處,泰達米爾大刀一掄,直接將面前所有的冬爪部落的戰士擊退。轉頭看向裡恩的方向,瘋狂的奧拉夫依舊沒有絲毫的退縮,大斧不斷地落下,恐怖的力量讓整個大地都在震動。
“裡恩,你沒事吧?!”
“沒問題!”
裡恩的迴應讓泰達米爾暫時放下了心中的憂慮,轉頭看向坐在鋼鬃背上的瑟莊妮,那冰冷殘忍的笑容,讓泰達米爾憤怒。
陰險,狡詐,瑟莊妮雖然蠻橫無理,喜歡用暴力和蠻力來解決問題,但是在某些時候,這個傢伙,也讓人無比的驚訝。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瑟莊妮會知道奧拉夫和裡恩之間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奧拉夫與裡恩之間的戰鬥,絕對是瑟莊妮一手安排的。
這個追求戰士歸宿的狂戰士,泰達米爾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泰達米爾沒有想到,奧拉夫竟然會如此的瘋狂。
“瑟莊妮,你這個無恥小人!拿命來!”
泰達米爾怒吼一聲,大刀掄起,直接撕裂人羣衝向最後方的瑟莊妮。
轟隆!
冰渣四濺,裡恩腳步踉蹌一退,身形在半空中旋轉幾圈,穩穩的落在地上。
“爲什麼......”
奧拉夫喘着粗氣,雙眼血紅的看向裡恩。
“什麼爲什麼?”
裡恩皺起眉頭,不解的看向眼前已經近乎完全瘋狂的男人。
“爲什麼,不出手?!你的實力我知道的,你完全可以殺掉我!給我一個屬於戰士的歸宿!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就是不出手?!就不能滿足我這唯一的願望嗎?!”
奧拉夫撕心裂肺的大吼着,手中的斧頭已經舉不起來。體力的大量消耗,讓奧拉夫氣喘如牛。
裡恩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奧拉夫的瘋狂與宿怨。
許久,只是一聲嘆息。
“啊!”
奧拉夫瘋狂的大吼着,握在手中的雙板斧猛地擲出,砸向裡恩。
然而,幽夢之靈只是輕輕一卷,那蘊含着奧拉夫所剩無幾力量的板斧,直接就被裡恩挑開,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