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南正要說話,王鴻飛卻慘然一笑:“十幾年的兄弟了,他知道我的命門,我的心脈盡斷,已經活不久了。”
心脈盡斷?
武小冷瞪大了眼睛:“王老,你是不是糊塗了,心脈盡斷?”
王鴻飛點點頭:“我好歹幾十歲了,怎麼會騙你們這些小輩。現在,算是老天爺垂憐我,給我最後的一點時間吧。”說完輕輕一笑,似乎根本沒有將生死放下眼裡。
張小南手裡的藥丸撒了一地,本以爲王鴻飛是隻受了重傷,誰知道竟然已經筋脈盡斷,是一個垂死之人。他現在還有精神,也是油盡燈枯前最後的生命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滅門?
如同那廣州碼頭的一家三口一樣,再殺,便是滅門。天下下最慘的事情莫過於此,血脈從此斷絕,數十年之後,便是了無生息,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張小南肩上,微弱的真氣終於讓張小南定下了神,眼看王鴻飛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張小南連忙說道:“王老,對不起,我剛纔入神了,對不起。”
王鴻飛卻也不生氣,笑着跟張小南說道:“你只是太年輕,血氣方剛,控制不住內氣,就容易氣血澎湃。”頓了頓,王鴻飛睜開了眼睛:“小南,氣沉丹田,虛領頂勁。龜尾升氣,光聚天心。這說的就是,習武之人要懂得運氣,運氣之後,方能進入無妄只境界。先天之氣宜穩,後天之氣宜順。就是這個道理。”
張小南聽得入迷,但又不明白其中道理,思考了一下,便說道:“王老,你說的是先運氣,而控制丹田,之後勁發招式,對嗎?”
“孺子可教,真不愧是一塊璞玉。”王鴻飛沒想到張小南竟然一點就通,笑着說道:“你先試一試,練幾招,我最後幫你指點指點。”
想到王鴻飛死之前爲自己指點,張小南不由得鼻子一酸。
架開馬步,張小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氣沉丹田,拋卻了雜念,讓自己靜了下來。猛地睜開眼睛,呼呼呼的就打出了拳來,單論力道,竟是比之前強了許多。
王鴻飛也是眼睛裡面放光,道:“好小子,有你的,這麼練,打下基礎就可以了。你現在控制的還不算好,記住兩句話——先天之氣宜穩,後天之氣宜順。先運氣 ,而後隨招走。”
武小冷眼裡面也滿是驚訝,驚喜的看着張小南。
張小南這下算是明白了,王鴻飛教自己的是內家運氣法門,只要自己能控制體內的真氣,招式威力就能加倍,而且受傷之後運氣便能平復氣血翻涌,快速恢復。
想到自己受傷氣血難以平復,戒色大師幫了自己,張小南便沉下心來,氣沉丹田。
先天之氣宜穩,後天之氣宜順。張小南氣沉丹田,努力地控制的體內的真氣,感覺到自己對真氣已經能夠控制的時候,猛然間睜開眼睛,拳頭虎虎生風的便打了出來。
真氣隨拳走,無影拳勁道至少加了三成功力,一時間拳勢極大,獵獵作響。張小南一時興起,控制着體內的真氣足足打了一輪的無影拳,這才運氣收工。
如此一輪下來,竟是不覺得太累。
“小南,你好厲害。”武小冷高興地說道。
張小南臉一紅,再看王鴻飛,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讓他驚訝的東西。
“你小子,好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將氣運的如此自如!”王鴻飛驚訝的說道,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張小南撓撓頭,然後便是深深一躬:“多謝王老教我內家法門。”
王鴻飛輕輕搖了搖頭:“自己領悟性高,以後勤加多練,必然會有所獲。”滿意的點點頭之後,王鴻飛又問道:“小南,你剛纔打的拳法是什麼拳法。”
拳法?張小南沒有多想:“王老,是無影拳。”
“無影拳,果然是無影拳。”王鴻飛自言自語,喃喃的說了起來。張小南覺得奇怪,但是又不好意思問。只能看着他自言自語。
許久,王鴻飛似乎是有所顧忌,但是猶豫了一下又擡起頭來:“你的無影拳可是家傳?不知令尊是誰?”
這是張小南心底最深處的一塊暗區。自己從小都是由三叔養大的,只說自己是撿回來的,臨走之前聽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作數。當下心情便灰暗了下來:“王老,我是被我三叔撿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王鴻飛又問道:“你三叔可是夜南天?”
張小南驚訝的點點頭:“你怎麼知道我三叔?”
王鴻飛看着張小南,眼神裡竟然有了別樣的東西:“是你三叔告訴你,你是被撿回來的?”
張小南點點頭。
“你小時候的記憶全都沒有了嗎?”
張小南聽到這裡仔細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只記得在廣州城外的小院裡玩耍了,那時候三叔就開始教我功夫了。”
王鴻飛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孩子,你可知道撿回來你卻姓張,他卻姓夜。”王鴻飛說道。
張小南無奈的點點頭:“我也想姓夜,三叔不讓。”
“他不讓就對了,他只是希望你過得好一些。你爲何會到武大人門下。”王鴻飛似乎有所感慨。
問道這裡,張小南便將之前的所有的事情都簡短說了出來,除了林如霜。武小冷似乎對了對,和之前說的的一樣,便定了定心。
“你當捕頭之前,你三叔也曾阻攔你吧。沒想到這世事輪迴,你三叔放飛你,你卻離朝廷越來越近了。”王鴻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世事輪迴?難道王老你知道我的身世?”張小南聽出了什麼,趕忙上前準備細問王鴻飛一番。誰知道王鴻飛猛然間盯着張小南的脖子顫聲問道:“孩子,你脖子上可是虎頭銀鎖?”言語之中,甚是驚恐,眼神裡也充滿了震驚。
張小南不明白他爲何會這樣。一把將虎頭銀鎖摘了下來,遞給了王鴻飛:“這是我從小就在脖子上帶着的,三叔說是爲了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