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的一時嘴快差點‘鑄成大錯’,但好在莉莉絲不像他前世所知道的女孩子,發現你不好開口的地方就硬是要將沒說完的話逼出來。
即便厄里斯的藉口有失往日的水平,少女保持着微笑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前世遺留的習慣,投我以桃,報之以李。
就在厄里斯的感動還沒有消退的時候,收拾好餐具和個人衛生,四個人爬到三樓準備休息。優拉仍然跟着朱諾住在自己的房間中,莉莉絲便安靜地躺在厄里斯房間的木牀上,鑽進毯子裡快速進入了夢鄉。
本來,少女久違地躺在這張木牀上,在晚餐的時候就想好了各種想要說的話、想要做的事情,甚至等着厄里斯繼續給她講故事。
但長期在外養成的習慣,讓她剛剛躺下就快速進入深度睡眠,不浪費絲毫休息的時間。
“我能理解!”
厄里斯哭笑不得地站在木牀旁邊,看着莉莉絲恬靜的睡相,即使有着什麼少年衝動,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手。
畢竟牀上躺着的是未來的妻子,你也不是什麼‘變’態。
將毯子輕輕掀開,小心地將身體放在牀上。其實硬板木牀並不會發出什麼響動,厄里斯卻膽戰心驚地調整好睡姿,發現沒有吵醒莉莉絲後才悄悄鬆口氣。
www●тт kán●c ○
兩人穿着整齊的衣物,但溫熱的體溫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身邊是誰。
側臥在牀上,靜悄悄地注視着黑暗中少女朦朧的睡臉,厄里斯也沒有多少想法,只覺得這樣也不錯。頂多,想着碰碰她,學着前世得到的理論將少女納入懷中。
但那樣的睡姿,真的會舒服嗎?
前世躺在病牀上煎熬着不多的歲月,通過網絡幻想着應該屬於自己的快樂和幸福,在死後,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煎熬一生的渴望得到滿足,遠遠不是骯髒‘欲’望能夠比擬的。
雖然說起來好笑,厄里斯卻像個智障一樣虔誠地在心裡許諾。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側過身體,兩隻手握成小拳頭放在身前,俏臉微皺地面朝着他。
亞麻衣袖與牀單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一雙較大一些的手將一隻小拳頭包住,慢慢揉開。
少年和少女相對着、側臥在牀上,平靜地帶着微笑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在睡夢中,厄里斯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懷裡的溫軟,好像莉莉絲睡着後又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然後小屁股擠呀擠地貼緊他,順勢也被自己環住。
但,就在氣血方剛的少年快要甦醒的時候,蓋在身上的毯子被猛地掀開,踹飛了他所有的睏意。
“早安!”
莉莉絲有些慌忙地跳到地上,回頭看着懵然狀態的厄里斯笑了笑。
還沒等他的大腦處理好細碎的信息、重啓完畢,少女就逃跑似的衝了出去,隱約能聽見她敲開朱諾和優拉的房間,牽着兩個小女孩下樓的聲音。
直到現在,厄里斯才終於完成了‘重啓’。
瑪德,我悔呀!!
昨天晚上有多麼虔誠、聖潔,現在的他就有多麼懊悔,再一次生起穿越時空、回到過去掐死自己的衝動。
臉上好燙......
厄里斯感覺自己的大腦有點死機了,心臟的跳動聲越來越大,好像要衝出喉嚨似的。雖然昨晚腦袋犯抽、今早又沒能及時清醒,但......今天晚上呢?
迫不及待?
這個詞不足以形容他內心的衝動,明明平靜中帶着羞澀的少年,全身卻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表情僵硬地爬起來,將牀鋪收拾整潔、緩慢地穿戴整齊,厄里斯這才一步一步機械地沿着臺階走下去。等到他走到酒館大廳,只看見幾個熟悉的酒鬼已經趴在了木桌上,舉着自己灌滿酒水的木杯向他致意。
莉莉絲呢?
“她帶着朱諾和優拉去唱詩班了啊,娜塔莉婭不在,嗝,她不是要守在15號嘛?”年紀頗大的酒鬼紅着臉皮,打着酒嗝大笑道。
你不能理解一個醉鬼的思維,就像不能理解神經病一樣。
明明是件小事,他卻用極其榮耀的語氣大聲地喊出來,其他桌子上的酒鬼還發瘋似的嗷嗷叫着,舉起酒杯要乾了。
“你們才喝幾口啊?”厄里斯鄙夷地看着這羣爛醉如泥的男人。
難怪那些夫人敢這麼早就放你們出來,原來是一喝就醉的貨色。喝完後坐在原地靜靜,還能趕得及上午的工作!
面對這羣‘次品’,厄里斯自然收拾好自己的精神狀態,清理好個人衛生便去廚房找了點東西果腹。
就如前世的酒館一樣,麪包夾着燻肉幹、蔬菜片的三明治還是有的。這種食物足夠方便快捷,而且口感也不錯,最重要的還是能賺錢!
除了正常的酒水以外,酒館裡售賣數量最多的就是這種簡單的食物,提供了三近四成的利潤。
畢竟兩塊麪包加幾片燻肉,他就敢賣兩個銀幣。
稍微填飽肚子後,厄里斯也沒管酒館裡越來越多的客人,離開後徑直前往騎士院駐地。
在莫雷和娜塔莉婭他們不在的時候,莉莉絲要坐守15號唱詩班,自己和瑪格麗特負責訓練剩下的學員。走出了東大街,來到愈發平整的訓練場後,卻發現場中稀稀疏疏的學員呲牙咧嘴地活動身體。
三十名學員被帶去了塔特爾鎮,又是近三十人自己去了唱詩班。
“真好!”厄里斯笑着點點頭,然後看向旁邊乾笑的騎士少女。連劈砍、躲閃、格擋都沒有精通的學員,你拿去對練實戰的效果也不高。
但經驗畢竟是經驗,不是砍樹樁能比得。
帶着學員們錘鍊身體的時候,厄里斯總要背上足夠的負重,希望能在明年推動力量、速度和體質達到17點。
等到天色逐漸變成昏黃,學員們也開始準備各自的晚餐。
厄里斯擡眼發現瑪格麗特都已經離開了,也將身上的負重脫下,拔腿就往酒館的方向跑。
早晨在懊悔中準備做的事情,又從心底鑽了出來,撩動着少年的思緒。
等到熱切的厄里斯跑回酒館的時候,正看見瑪格麗特拖着莉莉絲的手離開,少女倒退着被拖走,看到他後不由得笑起來。
無奈地向他揮揮手,便被瑪格麗特拖去了東塔區01號。
什麼準備......人都沒了,還能準備幹什麼?
“瑪格麗特!”
咬牙切齒地咀嚼着這個名字,厄里斯僵硬地保持微笑,擡手揮了揮。
“哥哥?晚餐做好了。”優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小心地躲在牆壁後面露出半個身體,目光躲閃地勸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總覺得......不得了!
......
雖然殘餘着淡淡的失望,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直到塔特爾鎮詭異爆發的消息傳來後第三天,中央白塔三層的通訊蠟燭再次被點燃。
接到託賓的通知,厄里斯也趕過去,重新點燃蠟燭。
“是,咳咳,是厄里斯嗎?”
寬敞昏暗的中央白塔三層響起了莫雷的聲音,語氣中能聽出來一些底氣不足的味道。
“是我,到塔特爾鎮了嗎?情況怎麼樣,路上有沒有發生意外?”厄里斯從沒準備對自己的父親發怒,更想知道他們的處境。
彷彿能聽到對面一陣鬆氣聲。
“情況還好,路上沒有什麼意外,塔特爾鎮現在也沒有出現任何危險。根據拉塞爾的說法,塔特爾鎮的變化中有一些線索,應該能找到留痕。”莫雷平靜地回答道。
無論塔特爾鎮是變成了大型的‘棋盤’,又或者‘迷宮’、‘拼圖’,對於擁有極強機械記憶的拉塞爾來說,都有極大的優勢。
只要有線索,想要找到留痕都只是時間問題。
“注意安全,吸收留痕也可能引起更大的危險。”厄里斯提醒道。
就比如曾經的喬恩鎮,接受過留痕影響的鎮民,在離開留痕一定距離或是留痕被吸收之後,所有人都被炸成一團血霧。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也是命運。”莫雷的聲音從跳動的燭焰中傳出來,語氣更加平靜了。
“注意安全!”
厄里斯很想和父親在通訊蠟燭兩側享受一段平靜,但終究不能浪費蠟燭,強行打起精神問道:“你帶的學員中有叫做喬伊斯的嗎?”
“有!剛進入塔特爾鎮我們就被鎮民們圍住了,其中有個叫內厄姆的老者請求我向你表示謝意。”莫雷的聲音在憋笑。
幫助厄里斯‘揚名’,也成爲了白塔城的任務。
有莫雷在,等到塔特爾鎮的詭異被解決之後,那裡的鎮民或許記不住莫雷和娜塔莉婭他們的名字,但厄里斯絕對會被記住。
“沒關係!”厄里斯乾澀地迴應,你們這是將我往火藥桶上推啊。
隱約能聽見旁邊娜塔莉婭的聲音,問過莫雷後,知道她在糾結着可能出現的‘藏寶地’。
因爲她在故事中看到的英雄,總是會在戰勝怪物之前得到鎮民的寶物,其中出現最多的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強大武器。所以娜塔莉婭正在向內厄姆他們打聽這件事,還說是想要帶回去送給厄里斯。
“幫我謝謝她,還有,告訴娜塔莉婭,她在唱詩班的事情被莉莉絲知道了。”厄里斯眼簾低垂着說道。
“什麼?!莉莉絲怎麼知道的?”娜塔莉婭的聲音代替莫雷,忽然響起。
厄里斯向前傾斜身體,猛地出手將燭焰掐滅。
原來你知道什麼事情不該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