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750上,開車的周秉成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就不喜歡劉賢象這個小子。”
沐長青聽過一直不苟言語的周秉成的抱怨,一臉凝重的看着車窗外說道:“他是一個聰明人,只不過聰明的有點不太招人待見罷了,這種人可以因爲利益合作,但是絕對不能做朋友,因爲對於這一類人來說,人生字典就沒有朋友這麼一說,之所以我會選擇見他,歸根結底還是不想在這西城區找多餘的麻煩,有他這個土皇帝在,我們做一些事情會很方便,而且我也只有兩天的時間。”
周秉成聽過後,很贊同的點了點頭,喃喃道:“也不知道王胖子爲什麼跟這麼一個傢伙交往密切。”
“王大臣別看他肥頭大耳人畜無害的模樣,他也不是什麼善茬,他跟這劉賢象是純屬的臭味相投,兩個人無非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不過你瞧好,總有一天這劉賢象會被王大臣給玩死,因爲這劉賢象把自己那點野心,藏的有點太過明顯了點。”沐長青說着,雖然他跟這劉賢象只有這麼幾分鐘的接觸,但是似是這幾分鐘就看出了那劉賢象的所有。
聽着沐長青的分析,周秉成一臉敬畏的點了點頭,他說道:“沐哥,這魏九又是何須人也?”
沐長青把視線從車窗外移開,重新給寶馬750導航了一個叫錦城華府的地方,說道:“該怎麼形容,一個從小人物爬到一個小人物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高度,而且看起來也不算多麼不堪入目的傢伙。”
周秉成聽過後,然後問出一個有些尖銳的問題說道:“沐哥,如果劉賢象跟這個魏九你必須要得罪一個人,你會選擇得罪誰。”
沐長青似是覺得周秉成這個問題格外的有意思,他笑了笑說道:“得罪劉賢象,只是得罪了一個紈絝,他再怎麼通天,所以依靠着的也是他背後的劉家那一棵大樹,他那些紈絝的招數,我看的夠多了,但是這個魏九不同,從一個小人物爬到如今這個高度,對於這個炎涼的世界來說,已經算是奇蹟之中的奇蹟,劉賢象跟他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別看這劉賢象在西城區牛氣哄哄的模樣,但是有時候轟轟烈烈未必就是強大。”
說過後,沐長青繼續補充道:“在西城區,劉家也好,白家也好,現在都不過是魏九的陪襯品,雖然看似這兩大家族仍然張牙舞爪,但是魏九手中的底盤,足夠弄掉一個劉家又或者白家了,他不願出手,不代表他沒有這實力。”
周秉成受教了一般點了點頭,已經通過沐長青的解釋知道了答案,心中也把魏九這個名字劃在了忌諱的名單上。
這輛寶馬750到了導航地點,雖然已經凌晨兩點,門口仍然守着保安,這些見多了大人物的退役偵察兵,瞥了一眼這寶馬750的車牌號跟通行證後,表情微變,甚至沒有做任何請示就打開了錦城華府的大門,然後一臉敬畏的看着這輛寶馬750開進錦城華府。
“那通行證看到沒?”一個稍有年輕的保安小聲嘟囔道。
他身旁的一箇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這個年輕的保安立馬知道自己有些說錯了話,立馬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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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臥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片刻後九爺就穿好衣服打開臥室門,因爲他只這個點來敲門的肯定只有恭寬,這個點生出的事非,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門外站着表情不太好的恭寬,他陰沉着臉說道:“京城沐長青來見你。”
九爺扣上襯衫的最後一個釦子,表情看起來仍然是那般的鎮定,說道:“叫他來書房見我。”
恭寬點了點頭,腳步急促的走下樓。
此刻九爺臉上漸漸沒有了被半夜吵醒該有的朦朧感,而是一臉的深味,似是在思索着沐長青這個名字,他走進書房,然後就這樣坐下,睡意已經蕩然無存,隨意翻開一本書,心卻不能安靜的看下去一行字。
不一會書房門打開,走進書房的是沐長青跟周秉成。
沐長青從九爺對面真皮沙發坐下說道:“九爺,這個時候還來打擾你老人家,屬實有些冒昧了。”
九爺看着這個渾身充滿了銳利氣息的沐長青,雖然這男人散發着濃濃的侵略性,但是表情卻是格外的平穩,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
“沐家公子,能夠讓你冒昧的事兒,不妨說來聽聽。”九爺罕然的在書房點燃一根菸,他當然清楚眼前這個沐長青的身份,雖然背景巨大,但是如果光是因爲這麼一點他就站軟了腳,那麼留給他的只有被動。
比起劉賢象給予他的點頭哈腰,眼前這個男人所給予他的,卻是一根刺,但是沐長青卻是真真切切的笑了,或許他是那種不喜歡那種笑裡藏刀的人,而不反感九爺這有什麼就說什麼的痛快,雖然真話往往聽起來都是刺耳的。
“九爺,難不成你對當年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我當年也是無奈之舉,希望您能夠不計前嫌。”沐長青意味深長的說道,並沒有直接扯起正事,而是把話題拉向了第二邊。
“誰都是爲了生存,沐公子你無需解釋什麼,如果當時換做是我,我也會那麼做,我想你大老遠跑來見我這個小人物,不只是來談天吧?”九爺說着,似是不喜歡沐長青那對於一切都是那麼淡然,卻高高在上的態度。
沐長青微笑着,他盯着九爺,兩人就這樣對視着,似是兩人的氣勢一時爭了一個不相上下。
“九爺,我可從未認爲你是什麼小人物,否則我就不會專門也跟你打一聲招呼了。開門見山的說吧,我自家的妹妹很任性的離家出走,現在到了你的場子之中當起了駐唱,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着什麼,怎麼說傳到外人耳中,沐家的面子着實不知道往哪裡放。”沐長青似是率先妥協了,把眼神移開說道。
“哪一家場子?”九爺聽過後,很明顯的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這是一件很天方夜譚的事兒,但是眼前這個沐長青顯然也不是這種低級玩笑的人。
“一家叫流浪者的酒吧。”沐長青脫口而出的說道。
九爺的眼睛就這樣慢慢眯了起來,露出一副格外凝重的表情,他說道:“你想怎樣?”
“我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要接我這個任性的妹妹回京城罷了,沒有別的想法,畢竟這年頭可是亂的很,沒準就殺出一個只要買路財的傢伙,所以我希望九爺如果你的人有牽扯進來,希望不要擋我的路,教訓幾個不長眼的小人物本就是一些無關輕重的事兒,但是我怕打了九爺您的臉。”沐長青意味深長的說道。
九爺聽過後,就這樣皺着眉頭,臉上的凝重仍然不見緩和幾分,他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保證,如果屬實,我的人不會阻攔你,但是如果其中夾雜了你沐家的恩怨,我不會站任何立場。”
沐長青聽過後微微點了點頭說了句題外話:“九爺,這些年,你還是站在高度,難道就沒有想法往上爬一步?”
這一句話,顯然其中包含的東西就多了,如果說這是沐長青此行真正的目的也不足爲過。
九爺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沐家的恩怨,我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別把我當成井底的爛蛤蟆,不過未免拉攏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建一堵籬笆牆,就不怕你遭人笑話?”
沐長青聽過後片刻後大笑,他說道:“九爺,你就當我開了這麼一個小小的玩笑,你是個聰明人。”
“往前踏出一步的人,都死了,即便是我是一個傻子,也能夠看清楚這麼一點。”九爺說着,眼神並沒有給予這個沐家大少任何的示弱。
“那麼我們就點到爲止,畢竟我不喜歡聰明人,九爺這事還希望你能夠多多上上心,否則要是這巴掌真的打下來,對你我都不好。”說完,沐長青就這樣起身離開,留下眉頭仍然緊緊皺着不願鬆開的九爺。
一直等到沐長青離開良久之後,一旁聽着的恭寬才說道:“這沐家少爺,賣的什麼藥?他的妹妹會到流浪者當駐場,這個故事也太過詭異了些吧?”
“老恭,這種級別的家族的恩怨,哪裡是我們這些外人能夠看透的,現在我們能夠做到,做好一切迎接這一場可能會出現的狂風暴雨。”九爺喃喃着,他對於這沐家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但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牽扯進這種級別的爭鬥之中,他見過太多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故事,但是可悲的是,他們在這些如同參天大樹的家族面前,恐怕連這一池子魚都算不上。
恭寬點了點頭,或許被海浪商會盯上,他還有那麼一絲奮力一搏的信念,但是面對這京城之中的大世家,似乎他除了祈禱以外,所做什麼都是最徒勞的事兒。
九爺的表情,則久久的不能平靜,他心中其實最擔心的,是李般若阿濱牽扯進來,如果李般若再一時衝動一次,可不光光只會捱上一刀了事了,甚至有可能把他都拉進這漩渦之中。
許久,九爺微微嘆一口氣。
“希望這僅僅只是一個詭異的故事。”九爺按了按太陽穴說着,因爲橫空插出來這麼一檔子事,他的睡意已經全無,他摸出手機撥出去那個熟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