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曼瞧着衆人的反應,似乎已經達到了她預期的效果,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一切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是一個很艱難的選擇,所以我給予你們時間,三天,也唯有三天,但如果過了這三天,魏九必死。”
李般若憤然起身,他渾身顫抖的走向這個女人,眼神之中的怒火恨不得把這個女人所吞噬,他現在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這個卑鄙的女人給徹底的撕碎。
而白憶曼,面對這個如同惡狼一般的李般若,她只是這樣表情平靜看着,仍然優雅而坐。
隨着李般若一步步的靠近,鶴靜終於忍不住叫道:“如果你讓她回不去,只會讓事情變的更糟,還嫌不夠亂?”
李般若停住腳,他的拳頭攥的啪啪作響,嘴脣似乎都咬出了血來,他死死瞪着白憶曼一字一字說道:“這就是所謂的世家?連我這麼一個痞子都覺得噁心。”
一直波瀾不驚,甚至面對着徹底發怒的李般若都沉穩無比的她,卻因爲李般若這麼一句慢慢微眯起眼來,似乎被說到了痛處,她突然冷笑道:“好好想想過去的所作所爲,你有資格批判白家?”
“在我眼中,這種所謂的世家,未必有我們這種痞子乾淨,這些年你們在暗地裡做的買賣,不是沒有人看的到,某些人,即便是穿的再怎麼光鮮亮麗,也無法掩蓋內心的黑暗,至於你白家竹葉青,你覺得自己的心是什麼顏色的?”鶴靜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眼神就這樣鎖死了白憶曼。
白憶曼咬了咬牙,表情終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在阿濱以爲這個高貴的女人會爆發的時候,她突然笑了,就這樣起身說道:“我不會自掉身價的在這裡跟你們爭論的面紅耳赤,現在機會給予你們了,至於你們到底怎麼選擇,說實話我一點都不關心,因爲無法發生什麼,白家都會是最後的勝者。”她說完,就這樣走過看似怒不可遏的李般若,走出流浪者的內場。
李般若被這個女人氣的渾身顫抖,但最終還是掏出煙點燃,深深的吸了幾口先緩解下來情緒,他沒想到白家會直接當面來這麼一手,這**裸的威脅,讓李般若無法壓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說白憶曼現在心情還波瀾不驚是假的,不過她是理智的,知道在這流浪者繼續爭論下去不會有一個答案,也沒有那個必要,她只需要慢慢看着這一羣不堪入目的人走向毀滅就足夠了。
至於招安這一說,她的嘴角慢慢揚起,臉上出現陰森森的笑容,似乎找到了幾分復仇的快感。
一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在流浪者門口,一個女人正好堵在了她的身前,正思索着怎樣讓李般若等人體會痛苦的白憶曼回過神來,她看向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頭的女人。
短髮,淡妝,銳利的眼神,這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予白憶曼所有的感覺,但真正讓白憶曼表情微妙的,是這個女人在某種意義上,氣質完全碾壓她,似乎無論在什麼場合都閃閃發光的她,在這個格外有氣勢的女人面前,一瞬間黯淡無光一般。
這一種感覺讓習慣了衆星捧月的白憶曼很不舒服,極其的不舒服。
“請讓一下。”白憶曼雖然不清楚這女人的來頭,但還是氣定神和的說道。
“到底是什麼骯髒的事兒讓你露出那種表情?可惜了這一張還算漂亮的臉蛋。”馬溫柔沒有讓開,反而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白憶曼的表情靜止住,下一刻變的有幾分猙獰,因爲在這個女人身上,她竟然瞧出一絲高高在上的感覺,從來自始至終唯有她才能夠以這種角度俯視一個人,而這個女人竟然這般瞧着她,這讓白憶曼有些瘋狂。
馬溫柔瞧着這漂亮臉蛋上的猙獰,輕蔑一眼,就這樣無視掉了這個女人可笑的自尊,帶着身後臉上帶着幾分可笑憐憫的薛猴子走進流浪者。
白憶曼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她似是有幾分失魂落魄的轉過頭看向那已經走進內場的女人,似乎覺得有幾分恍惚,自己竟然被這樣無視了,但奈何她心中驚起怎樣的驚濤駭浪,那個女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會再給予她。
白皙的手慢慢攥緊,紅色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肉中,她臉色猙獰。
流浪者內場的氣氛隨着白憶曼的離開更加的壓抑下來,李般若一屁股坐下,夾着煙的手在顫抖着。
“我以爲我做事就已經挺噁心了,想不到比起這個白家,我還是差遠了。”見識到了白家陰暗的闖子一臉心有餘悸的說着。
一向是跟闖子水火不容的李般若這一次難得的沒有跟闖子較真,或許是因爲兩人的想法完全一致的原因。
也就是闖子剛剛抱怨之後,那個女人走進了流浪者內場,或許是見識到了白憶曼這個竹葉青內心的醜陋,李般若這一次竟一時覺得馬溫柔這女人看起來還是很順眼,雖然這個女人常常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樣子,但至少還不算面目可憎。
馬溫柔當然注意到了衆人的氣氛,顯然這跟那個離開的女人有關,她坐下說道:“說來聽聽。”
李般若當然清楚馬溫柔話的意思,並沒有避諱的把剛剛那個女人出現所說的東西重複了一遍,並沒有進行什麼添油加醋,也算是貼合真相。
而這個女人一直以一副特別淡然的表情聽着,一直等到李般若講到最後那個女人的威脅,馬溫柔的表情都沒有露出變化,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一般,她開口說道:“對此,你們又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肯定是不會投靠白家,我可不相信這個蛇蠍女人會放過九爺,同樣也不相信白家那羣妄自菲薄的傢伙能夠瞧的上我們。”闖子一臉不快的說着,雖然話粗糙了點,但無疑他所闡述的東西比任何東西都要接近現實。
馬溫柔默默點了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一個傻子都能夠看出來的事情,但儘管是如此,魏九還是在他們手中,這個女人只是充分利用了你們對魏九的感情罷了,無論你們如何選擇,都離不開那個男人,所以纔會窮途末路。”
李般若嗅到了馬溫柔話中所隱藏的東西,他立馬變了臉,死死盯着馬溫柔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放棄九爺?”
馬溫柔瞧着表情瞬變的李般若,臉上出現幾分笑意,在那剛剛白憶曼所坐的位置坐下說道:“我可沒有這樣說,只是你這樣認爲罷了。”
李般若就這樣瞪着馬溫柔,企圖看透這個女人的心,但是在她那微笑的臉上,他找不到任何東西,最終只能作罷扭過頭說道:“我現在只有一個目的,只想要救出九爺,所以只要是妨礙到我目的的,我不會坐視不管。”
馬溫柔瞧着這忠臣,臉上並沒有什麼敬畏,而是覺得有幾分可悲,她一時開始懷疑起來,魏九到底是在這麼一個炎涼的世界救贖了這個孩子,還是在毀掉了這個孩子。
“三天,現在我們只有三天時間,門口光盯着我們的就有兩車子人,外面的白家又在步步緊逼,九爺還身困白家,我們該怎麼做。”闖子撓了撓他那幾天沒洗滿是油光的頭髮,一臉惆悵的垂着腦袋,他似乎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即便是豁出去命都改變不了分毫的事情。
“我倒是有一個簡單而且暴力的辦法。”馬溫柔瞧着衆人,突然開口說道。
所有人在聽到馬溫柔這一席話後,立馬同時把目光投向了馬溫柔。
“什麼辦法?”李般若一臉激動的說道。
“很簡單,你們表面上迎合白家的這所謂的招安,在白家掉以輕心的時候,然後組成一隊人暗中潛入白家救人。”她微眯着眼說道。
李般若張了張嘴,不過還未等他開口,闖子就率先說道:“這是什麼好辦法?現在白家肯定警戒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我們又被死死的盯着,還有誰能夠在這個時候闖入白家救人?”
鶴靜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也認爲這不是什麼好辦法,如果現在他們沒有被盯上的話,也許李般若外加闖子,再加上阿濱,還能夠有幾分機率,但現在他們被盯的死死的,估摸着前腳離開流浪者,後腳白家大院就接到消息了。
面對着這些質問,馬溫柔的表情仍然很是平靜,不緊不慢的說道:“的確,我們現在不光光被局子裡的人盯着,白家的人肯定也在暗中盯着我們,甚至連我現在都不能輕舉妄動,但現在白家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我們身上,如果說置身事外的人在這個時候突然襲擊白家的話,估摸着白家不會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闖子愣了愣,摸着下巴,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女人說服了幾分,但心中還是覺得這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但他偏偏看不透這麼一點,爲什麼這個女人一直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儘管眼前這個局勢讓闖子覺得糟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