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李家中堂,隨着那個男人的出現,氣氛漸漸凝重起來。
駱擎蒼的出現打破了這看似的平衡,他一臉看似格外風輕雲淡的笑容,就這樣掃了一眼中堂所有的人,然後說道:“希望我並沒有打擾到什麼。”
“駱公子,請坐。”李太爺則瞧着這個連他都覺得城府深厚的男人,緩緩的說着,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些年在京城名聲大噪的駱擎蒼,當然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都不要見到這一個被成爲世家殺手的傢伙。
駱擎蒼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爲這中堂李家所有視線的威壓而顯得有什麼不自然,而是搖了搖頭說道:“我站着便好,希望李太爺多多包涵我這一次唐突而來,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跟李家做一筆交易,又或者說是另外一種合作。”
李太爺聽着,微微眯着眼睛說道:“關於龍城山莊的項目計劃,水婕已經向我彙報了,我可以讓你進來一起做,如果只是爲了龍城山莊,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些?這李家說進便進,說走便走了,要是傳出去,是不是讓人覺得這李家大院,太過兒戲了點。”
說出這麼一席話之時,李太爺的身上慢慢涌出一股可怕的氣勢,這一種威壓直衝駱擎蒼,乃至連駱擎蒼身後的王楚河都覺得被這個老人掃過,有幾分喘不過氣的感覺。
他無法想象,這個老人身上到底揹負着多麼可怕的往事。
而駱擎蒼,面對着這可怕到極點的眼神,卻仍然是一臉的平靜,又或者說是波瀾不驚,這讓李清明都有些側目這駱擎蒼的定力,但想想,被稱爲京城二十年難得一見的存在,要是連這點定力都沒有的話,也枉有這麼一句。
駱擎蒼則語言沒有一絲凌亂的說道:“李太爺莫要動怒,若不是事關重大,我也不會如此特例獨行,至於龍城山莊的項目,我這一次來,也算是跟其中有幾分關係,但不要主要目的。”
“駱小友你繼續說。”李清明倒是在這個時候一臉和善的說着,算是李太爺先是打了一悶棍,給予了駱擎蒼一個警告,然後李清明接近着給了一顆棗,算是給予了駱擎蒼一個臺階,銜接的很是自然。
駱擎蒼則繼續說道:“那麼我便開門見山的說了,我這一次來,主要是爲了後天的婚禮。”
李太爺表情陰沉起來,似乎覺得在駱擎蒼嘴中,着實蹦不出什麼好事出來,一旁的李水婕也緊緊盯着駱擎蒼,不知道這駱擎蒼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
駱擎蒼見所有投向他的目光充滿了疑惑,繼續說道:“我希望李家可以在婚禮現場給我一個特權,不瞞你說,我要在婚禮那一天殺一個人,而那個人,一定會來參加那一場婚禮。”
“胡鬧!”李太爺這聽完,直接訓斥道,駱擎蒼這麼一席話,顯然是來拆臺的。
連李水婕都覺得駱擎蒼這麼一席話有些愚蠢,又或者有些狂妄了點,這簡直就是**裸的挑撥,當然她也不認爲駱擎蒼會這麼傻,所以耐着性子等着駱擎蒼繼續開口。
駱擎蒼面對這突然凝重的氣氛,倒是看起來很是得心應手,而李清明也在這個時候說道:“駱小友,婚禮現場,可不容得你胡鬧,如果今天李家答應了你,要是傳出去,這可不是丟臉的事情,你讓京城怎麼看李家?”
駱擎蒼則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想是各位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想要來拆臺,而是來補臺,我知道一些內幕,婚禮那一天有人會來掀桌子,這也是讓李家跟郭家無比頭疼的事情,至少郭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你就不好奇我要殺的人是誰?”
李太爺直接問道:“是誰?”
似乎,他已經嗅到了駱擎蒼話語間最深層的意思。
“掀桌子的人。”駱擎蒼緩緩吐出這麼幾個字,或許在他說出這麼一席話的時候,氣氛慢慢緩和,不像是剛剛那般對他咄咄相逼,但是更多是走向怪異的方向。
李水婕更加迷惑了,她完全想不出駱擎蒼的意圖。
“不瞞你說,這個掀桌子的人,跟我有仇,我有一個必須讓他無法活着離開京城的理由,只要婚禮的主要負責李家能夠給予我特權,而且配合我擊殺這麼一個傢伙,我可以讓他在還沒有掀桌子的時候,就徹底的斷氣,當然我也不會讓李家白白出力,關於龍城山莊的項目計劃書,我便免費送給你們,而且往後會支持,而且是無條件的免費支持,只要李家能夠開這個口。”駱擎蒼說着,拋出了一個對於李家來說誘惑力極其大的橄欖枝。
李太爺聽着,不得不說,駱擎蒼很會講條件,至少他有那麼一絲心動,他看向一旁的李清明,李清明好似知道了李太爺的意思,不由問道:“這掀桌子人的身份,你又知道多少?”
“這我不能說,只能保密,但至少在某種意義上,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因爲只要他死了,這一場婚禮便會完全的舉行,而如果你們沒有我,恐怕很難對付這麼一個傢伙,因爲他的背後,可有着很多大人物在暗中支持,劉傲陽只是冰山一角。”駱擎蒼說着,這一席話聽起來完全就是危言聳聽,又或者在故弄玄虛,至少對於李鍾興來說。
但是駱擎蒼身後的王楚河,倒是一點都不懷疑這麼一席話的真實性,因爲他很清楚現在這麼一個年輕人到底有着何等可怕的能量。
不得不說,劉傲陽的名號很大,至少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皺起眉頭。
許久之後,認爲駱擎蒼只是在欲擒故縱的李鍾興說道:“駱擎蒼,你這未免也有些太過瞧不起李郭兩家了吧,這桌子,可不是想掀,就能夠掀的。”
可能對於駱擎蒼最過了解的李水婕倒是沉默着,她現在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那便是這整個中堂的氣氛,好似都在朝駱擎蒼所計劃的方向發展着。
“不是我瞧不起李家郭家,而是你們有些太過小瞧這麼一個存在,難道你們就不怕這個傢伙真的把桌子給掀了?即便是我,都不能保證能夠拿下這麼一號人,就在剛剛,周暗花死了,爲什麼而死,我想不需要對你們多過解釋吧?至於周暗花有什麼實力,放眼整個李家大院,最能打的,也無疑是那個叫李國槐的瘋子,但是當年李國槐可是在周暗花手中沒撐過二十個回合,李太爺,你應該沒忘記吧?”駱擎蒼說着,這或許是最過見到粗暴的描述了。
那剛剛質問的李鍾興表情徹底的凝固了,就好似聽着什麼夢話,而李太爺就這樣冷冷的看着駱擎蒼,似乎想要從駱擎蒼臉上找到了什麼異樣,最終他一無所獲一般說道:“駱擎蒼,我可不希望你在拿李家下棋。”
“李太爺,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這麼一場規模盛大的婚禮上胡鬧,但這一次,各爲所需,我需要這個傢伙的命,你們則需要他不再搗亂,我覺得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衝突。”駱擎蒼說着,看起來滿臉的誠懇。
李太爺表情沉重,似乎在深思熟慮着,他最終對駱擎蒼說道:“如果這便是你的目的,李家會全力配合你,至少在婚禮那一天,會給予你特權,不過如果你有其他的目的,那麼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那時候我可不會顧及你身後的段家。”
駱擎蒼笑了,似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點了點頭說道:“李太爺,你便放心,我只要這麼一條狼的命,至於其他的目的,我沒有必要惹得自己一身麻煩,畢竟誰都不希望世家這麼一張臉被打下來,你覺得對吧?”
“面子,可不是自己護出來的,而是別人給的,駱小友,希望你不曲解了這麼一句話,京城可從未有人說過世家就必須有着面子。”李清明在這個時候說着,也許是他察覺到駱擎蒼話中的**味,所以在其中當着一片緩衝地帶,他很清楚李太爺的脾氣,如果李太爺真跟這個心中懷着鬼胎的駱擎蒼撕破臉,李清明認爲這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駱擎蒼到底有沒有別的心思,他認爲還是靜觀其變,至少就現在駱擎蒼所表達的而言,對於李家來說並沒有什麼壞處。
“所言極是,看來還是我這麼一個大俗人太過膚淺了,可能這輩子都到達不了這種境界,天生就一張不討厭喜歡的嘴,從前也是,現在也是,並沒有打算改,如果剛剛真有所重傷,還請格外李家人多多包涵,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麼一號人過不去。”駱擎蒼說着,看起來是在自嘲,但是話中所真正表達的東西,唯有有心人聽的出來。
“駱小友,你就莫在這耍大刀了,婚禮的事,李家答應下來了,你有什麼需要,隨時開口便是,當然我們既然把這個位置給你,就希望你能夠讓這一場婚禮如期而至。”李清明說着,在某種意義上,這個老人似乎已經代表了李家的門面。
駱擎蒼則陰笑着說道:“這個無需擔心,我既然敢下這麼一個保票,便有心讓這麼一個掀桌子的傢伙,一輩子都掀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