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
坐在青森高爾夫總經理辦公室的王懷安有幾分悵然的點燃一根菸,就在剛剛趙貔貅帶着青森所有的精銳浩浩蕩蕩的離開,不用猜想,王懷安便清楚趙貔貅要去做什麼。
“要變天了...”王懷安喃喃着,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作爲一個知情人,他感覺今夜這個故事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一聲巨響傳到了王懷安的耳中,他打了一個哆嗦,幾乎沒有猶豫的衝出了總經理辦公室,等他看到走廊另外一邊站着何人後,他的眼睛都直了。
一個看起來有些瘦骨嶙峋的傢伙,生了一張特別特別顯老的臉,又或者是滄桑。
王懷安怎麼認不出這個傢伙,這正是馬溫柔身旁寸步不離的傢伙,薛猴子,一個不起眼,但是王懷安還是完完全全記下的小人物。
此刻保安隊長已經倒在了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威脅性的男人手下。
王懷安頭腦一瞬間的清醒,他大體明白了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立馬掏出手機,但還未等他按下趙貔貅的號碼,就感覺後腦勺一陣冰涼。
他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幾乎僵硬到極點的轉過頭,在一雙白皙嬌小的手上,握着一把漆黑的洛洛克。
一個太妹模樣的女人正一臉冷漠的看着他,眼前的這一幕,似乎把暴力美學演繹的淋漓盡致,王懷安額頭上流下一絲冷汗,還未等他開口周旋,太妹便說道:“李般若在哪?”
這恐怕是王懷安此刻最不想要聽到的一句話,因爲他很清楚在這個局勢丟掉了李般若這個棋子自己要受到什麼懲罰。
見王懷安沒有回答,太妹手毫無猶豫的按向扳機,任何機會都不願給予王懷安。
“我知道,我這便帶你們過去。”
太妹這毫無猶豫的動作,直接把王懷安的心理防線徹底的擊潰,王懷安立馬妥協。
太妹鬼魅的一笑,薛猴子則一臉波瀾不驚。
這一夜,有人在破釜沉舟,又有人在釜底抽薪。
而究竟誰會是最大的贏家,還是一個未知數。
一輛開向事發地點的輝騰車上,駱擎蒼緩緩睜開眼,對開車的王楚河說道:“去青森高爾夫。”
王楚河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駱擎蒼的意思,直接掉頭換了一個方向。
“一開始你便知道對吧?”王楚河作爲一個明眼人問道。
駱擎蒼則露出幾分裝傻的表情,沒有進行表態,然而如果他說出一個只是讓這一場遊戲有幾分趣味的回答,是不是有點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回到這一夜的中央事發地點,夏臨清跟董黃石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趕來的趙貔貅。
趙貔貅下車後看着眼前的慘狀,立馬皺起眉頭,而更加讓他覺得氣憤的是,即便是搭上了一個李旬陽跟王莽,都沒有留住那一條孤狼。
比起有幾分氣急敗壞的趙貔貅,反而那個少女一臉冷漠的看着眼前這麼一幕,好似只是在看着一場戲而已。
連跟着趙貔貅下車的近三十號人,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而即便是有着這般人馬,都沒有給予趙貔貅什麼安全感,他衝所有說道:“給我徹底的搜,他現在身上有傷,走不遠。”
一瞬間,一張黑色的大網慢慢鋪開,然後瀰漫。
黑暗之中,那一條孤狼跌跌撞撞的行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巷中。
剛剛飲下一斤酒所帶來的後遺症讓阿濱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破碎,這一種源源不斷所涌上的痛苦,便是他透支的代價,不過能夠斬下王莽跟李旬陽,對於他來說已經算是超常發揮。
他並沒有傻到等來了救兵繼續周旋,他的目的不是廝殺一夜,而是要把一個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剛剛所造成的轟動,可能讓整個北城暗網的人馬都在殺向這個地方,所以現在正適合他救出李般若。
雖然對於阿濱來說,這已經算是一個完美的計劃,但奈何身體好似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欲墜。
每一步都在沉重,腿上好似粘着巨大的鉛塊,阿濱很清楚,自己現在如果不停下,只會讓身體距離崩潰更久,儘管他剛剛只是喝下了一斤酒,但所造成的影響已經讓他眼神都開始迷離。
不能倒下,永遠都不能倒下,這一夜對於他來說,纔剛剛開始。
小巷終於看到了盡頭,而身後在這個時候也傳來了嘈雜了腳步聲,阿濱硬着頭皮衝出黑暗的小巷,擁抱着這一片燈紅酒綠的光明,但這一場追逐遊戲卻並沒有結束。
一輛黑色的寶馬740在這個時候在阿濱的身前停下,阿濱立馬做出了蓄勢待發的動作,但等車窗落下,阿濱的表情卻瞬間的凝固了。
終於身後嘈雜的腳步聲追上,血跡卻在這個小巷的出口無影無蹤,所有人一臉摸不透頭腦。
比起北城而言不算動盪的西城。
參加過老五葬禮剛剛回到帝九大廈的魏青荷接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等她聽到電話對面是何人時,表情先是愣了愣,然後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臉的激動。
也便是因爲這一通電話,好似一張大網,灑向了整個西城,牽動起了另外一張巨大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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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森高爾夫此刻已經成爲了戰場,王懷安帶着這個太妹跟左手拿刀的薛猴子來到一處暗房,指了指說道:“人就在裡面。”
薛猴子盯着不太像是在撒謊的王懷安,做了一個手勢。
王懷安當然明白這個手勢的意思,輕輕敲了敲門,門的另外一邊傳來很低沉的聲音:“誰?”
“是我,王懷安。”王懷安努力不讓聲音顫抖的說道。
房門緩緩打開,一個一臉彪悍的漢子打開門,但等那一把鋒利的藏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時,那一臉彪悍蕩然無存。
“李般若是不是在裡面。”這是如同地獄索命鬼一般的聲音。
漢子一臉的緊張,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故事,再次出現了轉機,至少就現在而言,這個天枰已經不再是那般的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