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如果我們沒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我們現在還都在各自的家裡,陪伴自己的家人,又或者在朋友身邊一起到處探險。”
吉利姆一開口,就勾起了上百隻災厄的回憶,僅僅是從這點上來看,這些人造品,作爲災厄絕對是不合格的。
因爲真正的災厄除了毀滅,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會想。
“是誰!將我們變成這個醜陋的樣子?”突然,吉利姆憤怒的咆哮起來。
然而,畏縮在它面前的災厄們,只是相互用眼神交流着,並沒有回答它的問題。
然而,吉利姆並沒有覺得有任何尷尬,反而它更加激情的再次問道,“又是誰?讓我們有家不能回,有朋友不能見,有愛人不能陪,甚至,連想要偷偷的在遠處注視一下他們,都不能做到!”
災厄們仍然沒有回答,但躁動的情緒,卻以悄然在他們心間萌芽。
許久,詭異的沉默被打破了,一隻個頭小巧的災厄,在渾身包裹着岩石一樣皮膚下,小聲的說了一句,“布埃爾…”
吉利姆敏銳的感覺到了它的聲音,這讓它對解救這些可憐的夥伴,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
其實原本吉利姆在追隨着夏哲的腳步,向蒸汽城趕來的時候,就沒覺得自己能成功。但是無論如何他想要試一試,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爲代價。
就算他們只是可憐的試驗品,但現在,死亡也不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了。因爲有了夏哲的承諾,吉利姆看到了活下去的道路,哪怕那條路的終點,可能依然是滅亡。但他還是想努力一把,他真的很想努力的活下去,因爲他無法捨棄空氣和陽光,他無法捨棄朋友和家人。
現在吉利姆越來越像人類,而災厄的影響也被降到了最低。
原本自己活下去是最基本的,可現在,他還想讓這些跟他同病相憐的傢伙,一起活下去。這樣的話,至少未來的野外生活不會那麼枯燥孤單了吧。
想到這裡,吉利姆再次咆哮起來,劇烈的聲噪彷彿肉眼可見的波動,扭曲了它周圍的空間。
“現在,你們告訴我,到底是誰毀了我們的一切,並想永遠奴役我們!是誰!”
“布埃爾。”
“布埃爾!”
“是布埃爾!”
“……”
漸漸的,激憤的迴應變得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混亂。不過災厄嘛,誰也不能指望它們踩正步,喊整齊的口號對吧。
對於災厄們的不穩定,雷吉突然現,事件愈向他們的方向傾斜,如果那些災厄真的叛變,布埃爾這個光桿司令,就更好對付了。
也許他有機會可以親手拆了那個老混蛋,全身粗鄙的鐵疙瘩。
而面對極度不利的局面,此刻的布埃爾正用着剩下一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吉利姆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許是感到了危機,庫塔斯指揮着沒有智慧的蒸汽人偶,將災厄軍團和英雄們包圍了起來,同時讓海吉雅準備,隨時將布埃爾大人傳送離開。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吉利姆的演說也快到了結尾。
“兄弟們,我得到了一位大人的約定,只要我們遵守幾個非常簡單的條件,他便會保護我們,讓我們可以自由的活在這片森林裡。”
吉利姆的話,突然讓所有災厄有些不知所措,原來它們還可以不被奴役的繼續活下去麼,原來它們還有資格,活在這個拋棄它們的世界上麼。
“保證永遠不離開這片森林,保證永遠不侵犯人類的領地,保證永遠不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這就是那個契約的要求,很簡單不是麼?”
吉利姆此刻就像一個蹩腳的推銷員,推銷着夏哲與他隨口簽訂的契約。
然而,災厄們心動了,如果可以活下去,那麼怎麼可能會有人選擇死亡或者奴役這條路呢。
“這是真的麼?指揮官大人。”
“如果是真的話,我願意。”
“指揮官,那位大人是誰,也是災厄麼?”
“我本來就不敢傷害任何生命,哪怕變成這個模樣,我都沒傷害過任何人,我可以跟隨你麼?”
“指揮官大人……”
隨着吉利姆以性命擔保着這個契約的真實性,災厄們變得越來越激動,同意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雷吉和布埃爾的眼前,彷彿只是一羣渴望活着的人,而不是一羣擁有可怕力量,只知道毀滅的怪物。
“那個敢給災厄保證的人是誰……”雷吉。
“一羣失敗的殘次品。”布埃爾。
再也無法忍受殘次品的鬧劇,滾燙的蒸汽突然間,從布埃爾身體的各處噴出,已經憤怒到極限的他,不再理睬眼睛上的疼痛。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他推開了擋在他前面的庫塔斯,用僅剩的一隻眼注視着遠處的災厄軍團。
黑色的魔導陣再次從他的眼珠上浮現,同時,強大的力量不斷從他的鋼鐵身軀上爆出來。
等到雷吉重新注意到對方的眼睛時,那裡已經沒有瞳孔,沒有眼白,有的只剩下一個透露着邪氣的黑**導陣。而說不出詭異的黑色蒸汽,正不斷從那隻眼睛中飄散出來,揮在空氣之中。
“哈!失敗品就得有失敗品的樣子,看來我以前是對你們太仁慈了,居然讓你們有一種膽敢背叛我的錯覺。”布埃爾舉起比吉利姆腦袋還大的鋼鐵拳頭,對着那些災厄們命令道,“現在,揮你們作爲垃圾唯一的功用吧。”
“吼!”突然,吉利姆出悽慘的嚎叫。
並且所有的災厄,它們的眼睛,都突兀的出現了與布埃爾相同的黑**導陣。
最終,就連反抗意識最爲強烈的吉利姆,此刻也逐漸停止掙扎。
隨着布埃爾瘋狂的嘲笑,巨大的黑**導陣,也突兀的從廣場地面上浮現而出,不斷魔導陣中涌出的黑色蒸汽,立刻被布埃爾吸收進身體,災難即將來臨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同時,庫塔斯和海吉雅也指揮着蒸汽人偶,與那些失去自我控制的災厄們,組成了攻擊陣型,向着英雄們的位置進。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