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胖子阿博特,帶領他的農民軍來到「地圖上」的安格斯城之後,正好趕上了最後一班車,如果他們再遲一點到,說不定夏哲一行人就離開了。
只可惜,這三四千人的雜牌部隊,在看到成批成批的帝國軍隊,和一眼望不到頭的黑色巨坑後,差點沒原地潰散。
還好,夏哲也發現了他們,這纔將動搖的農民們穩定下來。只不過,哪怕就是勉強停下譁變,這些大部分手持鐮刀,鋤頭和糞叉的農民兵,也不太像可以戰鬥的模樣,甚至比前幾天才戰敗來到消失的安格斯城的帝國軍人,還要驚恐不安。
阿博特村長,擦拭着額頭的冷汗,跟着安德麗娜找到了帳篷裡的夏哲。
直到看到這個男人後,他才放下心來,總算不用再爲那些帝國軍隊的威勢而心驚膽戰了。
“夏哲,這才幾天不見,沒想到你都幹了這麼多大事。”有些討好的阿博特,擠着臉上的褶子,小心翼翼的問了起來。
“那個……夏哲大人你成立的「共濟會」真的會救助所有人麼?”
“如果你沒聽錯,那我應該會那麼做,沒錯。”
夏哲此刻正好在和米雪商量被解救孩童的安置事宜。而阿博特的出現讓他覺得事情更加好辦了。
“巧了,阿博特,正好我還在想怎麼解決那些孩子的事呢,你先看看,你帶來的部隊裡,有沒有丟孩子的人家,讓他來我這裡認人。”
夏哲的話剛一說完,跟在阿博特身後的幾個男人,便激動的跳了起來,甚至因爲可能會也見到許久不見的孩子,他們就這樣在夏哲面前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哭什麼,孩子被抓的時候哭,現在孩子們找回來了還在哭,真是給夏哲大人丟臉。”阿博特實在是不好意思自己的手下把這裡的氛圍攪亂,所以,在得到新任務的時候,他便主動拉着手下向帳篷外走去。
“啊,對了,阿博特有些不好的消息要提前和你說下……”夏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語氣沉重了起來,“實在對不起,我沒能救出所有人,可能有些父母永遠也見不到他們的孩子了,尤其是16歲以上的……”
阿博特一聽,心中一驚,隨後,他又笑着搖搖頭,“能救一個是一個,畢竟都是因爲我們太軟弱纔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果從一開始我們就……”阿博特說着說着突然發現自己的嗓子再也發出不聲音,因爲他自己的孩子,今年春天剛好16歲。
強忍着心中的不安,阿博特連拉帶拽的將手下帶離帳篷。
不一會兒,數千彷彿狂暴喪屍的農民,如同洪水一樣涌向安置着三百多孩子的區域。緊接着,動天感地的哭聲,便響徹平靜的「安格斯巨坑」。
而留在帳篷裡的夏哲看着身邊的荷魯斯,輕聲的問起來,“怎麼樣?這些農民手持武器看起來很可笑吧。”
然而,本來不屑一顧的荷魯斯,此刻卻表情凝重的聽着外面的哭聲,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也許你是對的,他們纔是這片土地世世代代的主人,只不過這些笨蛋也許自己都沒察覺到吧。”
“你能想通就好,我還正愁怎麼安排那些軍人呢,現在看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夏哲從坤的手上接過一張地圖,隨後示意荷魯斯靠過來。
“洛克老爺子和坤大叔跟我分析了,你看。”說着,夏哲把已經塗成淡藍色的西境指了出來,“這是整個西境的範圍,這裡是安格斯城,這裡是西境總督的勢力範圍。”
“現在帝國的西境已經徹底沒有可以抗衡農民兵的勢力,就連那個總督手裡估計也只有不到一千名士兵。”
“你想要我做什麼?我先說好,我不會帶着手下的弟兄們去和帝國拼命,那不光是找死,而且會讓他們成爲全世界都唾棄的人。”荷魯斯皺着眉頭,很不希望夏哲下達進攻帝國的命令。哪怕他手下這一萬多人對帝國的背叛很不滿,甚至報仇的呼聲也很多,但冷靜下來的他還是非常清楚,帝國想要滅掉他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簡單,做傻事可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在想什麼了啦……難道你聽說我要回帝都,所以,你以爲我要去攻打帝都麼?”夏哲明白了荷魯斯的想法,隨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沒別的意思,只希望你可以繼續守護這片土地,讓這裡的人們能擡頭挺胸的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你們不需要去進攻任何人,也不會被任何人傷害……”
荷魯斯有些不明白夏哲的意思了。
“我決定將「共濟會」的總部就放在西境的土地上,地址到時候會有坤大叔和洛克老爺子選取,有他們在,再加上你身後的大坑,我想這段時間應該可以給你贏得修生養息的時間。”
荷魯斯點點頭,有夏哲這個剛剛威脅了全世界的男人的威懾,至少在沒人發瘋的情況下,西境還算安全。
不過這個時候,夏哲卻指着地圖上,靠近帝國邊境的位置不停的戳着,“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周邊的國家會不會一點一點蠶食西境土地了,要知道每天吞個幾米,時間長了西境也就沒有了。而且西德菲家族一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乘我不在的時候找麻煩。”夏哲鄭重的看着洛克,荷魯斯和坤,對着他們拜託起來,“所以,這些士兵和農民兵就交給你們了,讓他們成爲可以保衛家園的守護者吧,這個改變世界的第一塊拼圖,一定不要讓他丟失了。”
洛克、坤,以及荷魯斯相互對視一眼後,緩慢而沉重的點着頭,而他們的決心,夏哲也確實收到了。
正當,夏哲和他的「共濟會」正有條不紊的規劃着未來的里程時,北方的地平線上,傳來了不屬於人類文明氣息的味道,隨後野獸的嘶吼和千萬腳步踏地的震動,向着夏哲的營地傳來。
“咦?又是哪來的軍隊?聽起來不像是帝國的……不會吧,難道是……”荷魯斯直到衝出帳篷,看到北方連綿不絕的棕色皮甲後,纔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一支曾經覬覦厚望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