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選

此刻,馬拉什堡的西、北、南三個方向,已被背靠費拉米斯河河川的圍城營砦圍困數匝,無數尖樁和叉架如野獸口中的獠牙,成排成排地緊緊逼着馬拉什的各處城門、雉堞,其間還夾着許多處凸出去的“獨立炮壘”,大部分集中在吉麥吉斯旅團所在的北坡,十餘門火熊炮和澆鑄青銅炮的炮口距離城牆僅有數百尺的距離,在其旁側支着懸架、環壕、沙袋、土筐,還有舉着木杆推着契丹雪木桶大炮兵團士兵們,很多人按照慣例裸着脊樑;柵欄和土堆後,插着各色的土木工具,許多大炮兵團特遣隊士兵就坐在其後,繼續佈設其餘密集的輕型火炮,各種類的都有——這應該是當時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實力最強的,不,或者說是獨一份的“炮兵隊伍”。

在炮兵分遣隊的後面,全是一排排半蹲着舉着長短火銃的射擊軍士兵,大多是以前旅團附屬擲火兵改編的,並在之前充實了許多亞美尼亞、羅馬(希臘)人進入,擴大了編制和力量,很多人都在傘冠狀的圓盔下嚼着番紅花柱頭幹,啪嗒啪嗒有聲,和緩燃燒着的火繩聲音互相摻雜。

他們全都等着總攻擊的指令,帽檐下的雙眼對着赭黃色的馬拉什城牆,看着其後閃爍的人影和弓弰,又看着己方不斷推上前的火炮,有的人開始暗中祈禱起來,有的則埋怨牧師不敢上前爲他們做連禱儀式。

再往後預備戰線上,則全是舉着步兵矛、刀劍的吉麥吉斯旅團士兵和邊民,他們全是後繼的攻城主力。矛尖和刃尖交錯擺動,真的像是安娜書信裡所描摹的那樣,宛如個暗黑色的帶子,勒緊住了目標馬拉什堡。

西面背靠河川分岔口,那是守衛者旅團和塞琉西亞、塔爾蘇斯、凡卡城的邊民、民軍所據守的西攻城陣地。

而南面,也有菲羅梅隆旅團,兼紅手旅團兩個支隊駐屯在那裡。

至於紅手騎兵兩個孿生的團,開始遊走在城東的闊大平原上,準備捕捉守城方可能出現的漏網之魚。

阿拉巴什山峰處,能俯瞰到北、西兩個攻城陣地情況的高文,眼前是許多將官們,高文還在思索着安娜的來信,但他不想讓這小妮子和御墨女官赫托米婭過多地關涉戰場事務,不過安娜也沒有將這個“請託”說得那麼僵直,故而高文將指揮官們聚集起來,面前有三位攻堅的人選:

即布蘭姆森、多魯斯和新歸降的赫拉克勒斯。

爲什麼是這三位呢?因爲布蘭姆森所統率的是新旅團,“與布拉納斯不同,你身爲特馬奇將軍更要身先士卒,振奮士氣。新旅團的士兵多跟着你如此幾次,自然會變得精銳。”

而多魯斯與赫拉克勒斯呢,其實就是要選出到底哪一位要肩負北城門的攻堅旗手任務,因爲此處是火炮的集中地,肯定是最先能攻破馬拉什的要點。這兩人都是年輕的俊傑,前者現在已是凡卡邊塞區的軍事長,但他妻子卻認爲他還應該更進一步;而後者則是享譽整個安納托利亞的英雄傭兵,也需要更大的業績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於是高文思忖再三,將兩位年輕的將軍和大炮兵團的統領官利奧提烏斯一併喚近,接着說“馬上北門陣地對馬拉什堡壘的攻擊,我將使用大量圍城火炮,所以你們誰能夠和利奧提烏斯將軍配合好?”

本意高文是想要叫兩位表態,誰能“接受火炮的調度”。

但誰想赫拉克勒斯直接半跪下來,向大主保人稟告說,“請寬恕我的無知,我先前始終用弓箭和馬刀作戰,根本沒有過與那種鐵管子火器在一起的戰鬥經驗。所以更希望在西門和布拉納斯將軍的軍隊一起作戰,並接受他的調遣指令。”

“唔,就這樣?”高文萬萬沒想到。

“是的,請考慮我的難處,大主保人。”赫拉克勒斯再次請求。

高文輕咳兩聲,接着起身訓話說,“那麼我宣佈將北門攻堅的選鋒指揮職務委託給多魯斯.蘭伯特。”

“遵命大主保人閣下!”年輕的多魯斯拍着胸膛,豪情萬丈。

“記住,你所統率的隊伍不是受格里高爾將軍指揮的。相反你和格里高爾,全都要受大炮兵團統領官利奧提烏斯的節制和指揮。他宣佈開炮時你們絕不能輕動,他宣佈衝鋒時你們絕不能猶豫。”說完,高文將拄着的磷火之劍的劍刃深深刺入腳下的土地,語氣嚴厲非常,“如有任何人,不管是普通士兵還是特馬奇將軍,膽敢輕視甚至抗拒炮兵統領官利奧提烏斯的要求,我絕不輕易饒恕!”

晌午時分,阿拉巴什山峰處,豎起的旗杆上倏地升起了高文的黑色白十字斗篷,這是全軍強襲猛攻馬拉什的信號。

大主保人的指令就是“效仿之前攻陷阿拉爾曼堡小城的果決必死精神,攻擊,攻擊,再攻擊,在一日內奪佔馬拉什,給還在頑抗的所有阿尼人精神以毀滅性的打擊!”

陽光下,北門圍城陣地正中央的炮壘處,一門火熊炮的炮口泛着光芒,炮手舉起了點着頭部的長杆,燃起了藥室的火繩。

雉堞上還在堅強固守的亞美尼亞士兵,能清楚地看到一連串漫長的炮壘後,火炮藥室裡引線燃燒噴濺的情景,給他們猶豫耽擱的時間是很短的——幾秒鐘後,許多人便爭相逃下了原先的崗位。

隨着炮口猛烈射出的白霧,圓形的鐵彈丸率先旋轉着被射出,它的尾巴宛如紅色的彗星——大約同時在半空裡,有十餘顆這樣的“彗星”自各處炮壘裡被打了出來,和空氣出尖利的摩擦聲,接着挨個擊中馬拉什北部綿亙的城牆,一團團凹進去的彈坑在士兵眼前不斷出現,還有被砸飛出來的石牆碎末,及威勢無比的巨響,整個構築在山坡上的北牆好像猛然扭曲起來,但沒多久就又反彈恢復,整個景象又是壯觀又是詭異。

而後,便是各類輕型火炮的射,短時間內更多爆炸射擊聲,將數不清的彈丸傾瀉在了馬拉什吱吱作響的城牆之上——那氣勢讓木柵後待命進攻的射擊軍們都無法擡頭,他們縮着脖子捂住帽盔,飛濺過來的城牆碎石打在其上,如冰雹一般。

第36章 拖曳與追擊第111章 莫名出處第54章 神啓第20章 聖妹的退讓第35章 風車.水輪(上)第56章 馬格倫迪烏斯之策第54章 宏第91章 重臼炮第92章 熊襲第29章 茶百戲第77章 迷思第79章 擲火兵們的交談第94章 君士坦丁堡的日常(中)第65章 輕砲車第7章 臨時車壘第74章 會師第84章 焦土第56章 遇刺第35章 愛經第107章 聖墓第25章 新的選舉第74章 說服的理由第55章 博希蒙德的哀慟第45章 敘利亞人第103章 神啓的坑第53章 坍塌的殿堂第49章 營務官第73章 瑪蒂爾達的過往第70章 費爾納的吉利基第46章 備戰第43章 滴鉛丸第40章 點閱第20章 教宗密信第90章 新石柱第52章 提醒第31章 游擊戰第85章 郡長和鐵礦第100章 斯蒂芬運河第57章 逼宮第28章 頭顱爲憑第80章 策應第103章 解藥第76章 Blet and Road第72章 國王的心臟第91章 重臼炮第67章 犒賞第80章 畫營自守第11章 “物資”登岸第79章 御旗的丟失第14章 無憐憫的猛攻第86章 安德奧達特的春季攻勢第36章 西瓜第55章 斜谷第9章 諸種不滿第28章 特拉布宗滅亡第38章 莫諾馬赫第13章 坦克雷德之怒第27章 求婚第109章 肉還是放在餐盤裡端上來比較好第21章 聖鵝第87章 偏師第56章 截路伏擊第38章 莫諾馬赫第82章 末路第81章 逼迫第84章 卡爾基斯第107章 新的旅團第23章 首發第27章 自戕第34章 第二次梅登斯密議(下)第28章 特拉布宗滅亡第61章 偷偷決堤第44章 試探第68章 鐵王冠第38章 伽色尼戰象第69章 護板橋第23章 萬城之女皇第131章 臨時小徑第113章 精實案第44章“教宗使者”第8章 卡林西亞親王第82章 和威尼斯人的談判第104章 無蹤之矛第29章 月季芳蕊第59章 仁慈的刑罰第70章 費爾納的吉利基第36章 蹶撲第3章 片刻之箭第84章 紗簾上的小手指第65章 輕砲車第11章 阿斯巴反逆第61章 守捉官求援第92章 博希蒙德再起(下)第34章 小貴族第71章 四日的進軍第94章 逃跑的新娘第33章 裝腔作勢第22章 火器之威第80章 不平等條約第9章 聖光.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