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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弓箭手一切都好辦了這是卡貝阿米婭在菲利浦堡慘敗後的最寶貴經驗教訓。
在河洲往前延伸半個古裡的陣地處,大約兩千名泰夫里斯信徒,手持鐵棍長矛,鼓譟着列成了密集隊形,將手裡的武器全部伸出,組成道阻攔騎兵的人牆,在他們的身後,是紛紛張弓的庫曼士兵,先前全是亞森的屬下。
這裡的南側,全是蔓延不絕的山脈,北側則是滾滾的摩拉瓦河,東側是普利文蘇斯河。最終只有靠西的這側平緩的草地,是可以提供兩軍集團作戰的場所。
快銀如同道閃電般,載着主人急速奔馳到了保羅派陣前三箭地開外的地方,在紅手羽飾頭盔下高文的雙目,見到了對面蟻羣般忙碌的異端信徒:正前方是列成三列密集陣型,後面有大批弓箭手的阻擊隊伍,在後方的浮橋處,許多人正在急速構築營地工事,準備佔穩此處河洲。
“毫無陣法,旗幟錯亂,這種羸弱之敵,不應該成爲我高文進入君士坦丁堡的障礙。安心,我不會在此處耽擱太長時間的。”接着高文舉高了磷火之劍,在他身後,執旗的騎兵陸續到來,“聖西里爾騎兵連隊,朝前”
“唔嚕嚕嚕嚕。”隨着號角聲,率先是聖西里爾騎兵隊的列長與中隊長們,戴着護鼻頭盔,穿着皮甲或鎖子甲,腰帶上的武器很雜,有拜占庭的單刃馬刀,也有德意志蘭劍,揹着三角盾或撒克遜風格的圓盾,握着伸出的康託斯騎矛,自每列的中間位置,朝前凸出了三五步,大聲向後揮手吆喝着。他們的矛尖上面繫着狹長三角旗,起到標誌與引導後繼部下的作用,這點與拜占庭古風騎兵和諾曼人相似;在這些勇士的後面,是一兩排陣列比較疏散的庫曼人或馬扎爾人。他們手臂上綁着小圓盾,手持弓箭輕標槍,掛着箭袋,穿着輕便簡易的頭盔和皮甲;在稍微再靠後的三四排,大約是緊密挨在一起的倫巴第也有部分經受過沖鋒訓練的馬扎爾人騎兵。他們而今已經算得上是“重裝”了,起碼在這片土地上是如此,大多擁有鎖子甲,能保護腿部的長鳶盾,各色風格的頭盔,可以直起腿的長馬鐙,雙面加高的馬鞍,可以很好保護自己,不至於在猛烈戰鬥當中墜馬受傷,還有均衡性優良的康託斯長矛。外加腰上懸掛的劍或斧頭,這些人大部分是倫巴第同盟城市裡的小鄉紳,先前得到了高文與瑪蒂爾達的感召前來參軍,長期和德意志蘭凱撒國,及諾曼人的摩擦交手,使得其間許多年輕人也有優秀的騎術,他們在作戰的狂野性和破壞性上還不如諾曼人,但在紀律性上則更勝一籌。
在聖西里爾連隊組建後,高文即決定,將原本單屬於受洗者連隊裡的倫巴第騎兵給拆分開來。兩支騎兵“雨露均沾”,並讓部分庫曼人和馬扎爾人改變風格,也接受這種持矛突擊的訓練。
尤其讓人注意的是,前列的衝擊騎兵。馬匹前胸還配備了高文新購入的甲片掛檔,外面蒙着白色的亞麻布,這可以更好抵擋飛來的弓箭和投石,減弱敵人投射武器的殺傷。
現在,大約五百餘名聖西里爾騎兵連隊,就這樣緩緩逼近了信徒軍設防的陣地前。自高文持劍所立的三箭之地外,小跑起來,在草地上揚起了很大的塵土,一個個馬頭在嘶鳴搖擺,馬籠頭上插着的彩鬃羽飾隨風起舞,帶着壓迫性的聲浪,如同洪流般衝擊在了列陣的泰夫里斯黨面前。
許多泰夫里斯黨,便覺得如虹的殺氣,撲面而來,把他們的鬥志吹散,乃至感覺身上的衣甲袍子也被這股烈風颳得蕩然無存。他們握着十分簡單的武器,對着這羣無所畏懼而來的騎兵隊伍,當即覺得軍陣裡的氣勢已經被先行壓倒了。
“弓箭手,上啊”隨着這聲半是絕望半是拼命的吶喊,信徒軍後列的弓箭手,便集中拋射出一**箭矢,在空中的箭簇黑點劃出各種軌跡,噼裡啪啦地散亂落在聖西里爾騎兵連隊陣容的前頭,有的從中間飛過去了,造成的殺傷寥寥。許多保羅派信徒還拉亂了自己的隊伍,仰着脖子張着嘴,目視着那些箭矢到底飛向何處去了。
然而在對面,霹靂風雷般的聲音響起,聖西里爾連隊的騎兵開始迅猛加速,最前面的旋即而至的輕裝騎兵,拉弓對着泰夫里斯黨前列發射出一輪箭矢,許多還在東張西望的信徒,瞬間被射倒在地,他們有的驚恐地往後退,有的則憤怒不已地拿起自己武器和梭鏢,邁步朝着高文的輕騎兵拋去,但是高文的輕騎們只是留下了陣陣鬨笑,便策馬自信徒軍陣前頭的兩翼,轉向與信徒軍陣線平行的側面,馳騁而去,並且接着射出第二輪箭矢,箭羽紛紛射中了依舊站在前列的信徒額頭與胸膛,而後當輕騎們旋風般離去後,“死亡的血門”就被拉開了在中間的突擊通道上,一百名帶着馬鎧的倫巴第騎兵,以及數十名沒有馬鎧的各色騎兵,轟然握住了騎矛,撞擊在了信徒軍的人牆之上。
下面便是粉碎性的效果。
刺在騎兵連隊將士人馬上的矛尖,紛紛被掛檔鳶盾擋住折彎,而將士們平伸或者高舉斜着紮下的騎矛,將信徒的人牆刺出無數朵瞬間同時綻放的“血之花朵”,各色長柄武器交織着爆裂着,馬蹄下伏屍如麻,前兩三列的信徒軍瞬間就被殺死踏傷大半。隨後,倫巴第騎兵們有的將騎矛脫手,有的將其用皮帶擺下,紛紛抽出佩劍與戰斧,如潮的戰鬥號聲炸起,武器如同雨點般砸砍在了馬頭兩邊看起來低矮不已的殘餘信徒的頭腦上。
這時候,信徒軍的陣線已然等於坍塌,後列的人就像庫曼人手裡的箭般,朝着普利文蘇斯河方向狂奔而去,其中也有卡貝阿米婭先前最爲信任的汗王弓箭手在內。
女執政官看到四周都是人在逃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決心勇敢到底,便親手擎起了聖火戰旗,騎在馬背之上,“回身吧,保羅派信徒,我們哪裡還有退路?只有座窄窄的浮橋,你們如此混亂不堪,只能恥辱地被敵人碾壓殺死,重新列成陣勢,把他們給逼回去”
接着,她就舉着這面戰旗,朝着聖西里爾騎兵連隊奔去,不少同工見到了卡貝阿米婭標誌性的金手,也重新燃起了鬥志,他們將拖着的武器,重新拿起,再度列隊返身和追擊來的聖西里爾騎兵連隊接戰在一起。
這一下,還真的聖西里爾騎兵連隊給逼住了,雙方開始混戰起來,騎兵們居高臨下劈砍,而信徒們就揮舞鐵棍,挺着刺矛對付戰馬,許多後面趕來的騎兵心痛自己坐騎會由此死傷,便躍下馬背,與密密麻麻的信徒軍捉對廝殺。
到了這時候,第二道戰線重新形成膠合在一起,卡貝阿米婭也揚着手,不斷調度指揮,但很快她就聽到了惡魔的聲音。
那是高文的長嘯,從很遠的距離外,就滾動到了她的耳朵裡陣列的側面斜角處,高文帶着另外支騎兵連隊,戰鬥力更爲強大的“受洗者連隊”,飛奔殺來。在任何時代,步兵都是根本來不及調整隊型,來應付騎兵的多輪,正面和斜角一起來的衝鋒的。
這就是騎兵對步兵最大的優勢之一。
數千保羅派信徒陣線第二次被摧垮,但再也沒有恢復回來,有的直接跳下高陡的河岸,墜入滔滔水中,有的則順着浮橋潰逃,更多的人被兩支騎兵連隊聯手壓制在了那塊凸出而孤立的河洲之上,進退無路。卡貝阿米婭欲哭無淚,她只是想搶個時間,佔據塊營地好接應庫曼汗王的主力渡河而已啊,高文你這個辣手混蛋,居然直接就帶着近千名騎兵來奔襲我
“這個狡詐的女人,又是你”紅手羽飾盔下的高文,見到舉着聖火旗幟的卡貝阿米婭,是格外惱火,便騎着快銀,挺着騎矛而來,這下卡貝阿米婭看到此景,再也禁受不住,她不知軍陣的弱點,簡直要自己的命了,早知道還不如不貿然渡過這條死亡之河,起碼還能把普利文蘇斯河當作天塹水壕來使用。
“旗幟你便拿去罷。”卡貝阿米婭轉身策馬便逃,旗幟也被其再度拋下。
但是高文與萬千人衆當中,根本不顧,對她是窮追不捨。
女執政官都要哭起來了,她不斷驚恐地往後看,但是那耀眼的紅手羽飾,始終在她後面跳躍着,須臾不離分毫,並且明顯高文胯下的戰馬快銀的速度,要強於她坐騎很多。
在河邊的長草蕩中,卡貝阿米婭自馬背上滾了下來,脫去了身上的黑色袍子,只穿了件貼身的皮甲,就伏在地上抱着頭躲起來,初升的陽光隨着搖曳的草叢,不斷在她眼前晃動着,她嗅到了那種溫和可貴的生命氣息,接着就是高文的呼喝聲與馬蹄聲,於是卡貝阿米婭將頭伏得更低了。
撲哧,高文手一伸,一矛將女執政官扔在野地上的黑色長袍給戳穿,而後高高挑起,像面炫耀的旗幟般,“所有人都放棄抵抗,你們的執政官已經身死,連衣物都被我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