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五月十八(上)

“是否將所有軍力,包括御營禁衛軍全都攻上去?”御墨官的傳令抵達後,策策斯將軍也如此詢問心焦的皇帝。

這時候整個戰場上已被黃昏染上了片血紅色,皇帝看到對面敵人車壘前,雙方士兵依舊在那互相用火銃對射,但很顯然自己的決戰攻勢已徹底失敗,他排好的大軍陣已經沒有士兵再有力氣和勇氣前去進攻,“陛下,我們的車壘當中還有兩萬待發的士兵,要不要全部壓上去,準備進行夜戰?”許多侍衛都牽拉着皇帝的繮繩,焦灼詢問說。

就在阿萊克修斯還沒有說出指令時,“嗚嗚嗚”的喇叭聲響起,“陛下,我軍的右翼!”

暮色蒼茫裡,皇帝右翼軍馬開始移動,但不是對着高文防線,而是對着西南側的菲羅梅隆湖濱道,“泰提修斯、亞森,他們居然要自斷逃跑,可恥,混蛋!”皇帝失態了,他當着所有將官與侍衛的面,傷心絕望地大喊起來,嗓音都發生了變化。

然而這幾乎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泰提修斯一直是皇帝最信任的將軍,他認爲這位突厥奴隸出身的人是絕不可能悖逆自己的:所以即便他將守捉官狄奧格尼斯扔在高原上戍守邊塞,也安心地把泰提修斯送回到皇子身邊,但現在誰能想到,平日裡忠厚嚴謹地人,狠狠對着自己腹部刺入一把匕首,傷口會更深更致命呢?

皇帝右翼的車壘及“佈雷努斯營城”上的士兵們,親眼看到泰提修斯所部數千步騎忽然不戰而逃,心情和鬥志都發生極大動搖。很快,還留在車壘裡的千餘帖薩利新軍也紛紛翻越出來,追隨着自己的將軍朝着遠離戰場的方向脫走離去。

而後,皇帝車壘裡的許多被徵發來的軍僕也開始逃跑,牽着各色牲口馱獸以及車輛輜重,廷官們根本無法阻止得住......

“木扎非阿丁你瞧見了沒有?”吉麥吉斯營城木塔上的高文,看到這個景象,便緩緩站了起來,“安娜先前曾對我說的秘密果然是真的,皇帝遭到了最親的人之叛賣,現在這個人的心腹直接在戰場上不戰而逃了。”

突厥軍僕也幾乎用種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墨色天際下,成羣結隊喧譁奔走的敵軍右翼士兵,“主人,那我們......”

“不要猶豫了,讓迪姆和比雷爾帶着所有的精銳甲士待命。此外,讓格里高爾替換利奧提烏斯的指揮位置,奈克瑟斯、斯塔利亞努斯伴隨其後,將三門火熊炮和所有前階段鑄造出來的火炮集中在一段。”而後勁風當中的高文從黑色斗篷裡伸出被包裹在鐵甲片裡的右手,全力揮動了下,聲音帶着壓制不住的興奮和豪邁,“打出所有的鐵彈丸,接着是石丸,集中轟擊皇帝車壘右翼空缺地段和御營,隨後我軍精銳甲士伴隨轟擊而猛突。轟擊、猛突,而後叫紅手旅團和吉麥吉斯旅團所有還有力氣作戰的支隊士兵,和所有的邊民軍、民軍,甚至是後勤的軍僕農夫都衝過去,記住——轟擊,猛突!”

很快,吉麥吉斯營城邊和車壘相連的地段,此處因爲一日內都沒有爆發激戰,顯得異常沉寂,現在這種沉寂隨着高文的命令被打破了。每隔一百尺的距離,就有處活動的大廂板被推開撐住,預先埋伏在其後淺坑裡的三門火熊炮,隆起而肥胖的裝藥室,粗壯的炮口,道道堅整的箍鐵,終於露出了它們猙獰而火爆的面目。

不光是火熊炮,其側還被擲火兵們推過來大約七八門臨時在營城澆鑄打造出來的輕型火炮,先前皇帝在波斯塔上所見的焰火,就是鑄造爐所冒出的。這數門炮都被安置在狹長的炮架上,下面有車輪可用於移動。其有一半是加強版的“香水瓶”,身管更長、口徑更大些,射程和破壞力也自然增強;另外四門則是短粗的炮管,黑乎乎的鑄鐵身軀,在炮架和車輪上明顯“頭重腳輕”,爲了防止它往前墜到,故而有數名擲火兵尾隨其後,扛着支架,一旦射擊便用支架撐住。

還有更多完全是箍鐵造出的炮,介於火銃和長管炮之間,大概二十來門,沒有支架沒有炮車,其上鑄出個提手環,下面則是像蝦子鬍鬚般的鐵叉,兩三人便能搬走並射擊,現在也成排成列地躺在那裡。

奈克瑟斯、斯塔利亞努斯,一位是新就任的擲火兵指揮官,一位是吉麥吉斯旅團的年輕軍官(先前也安全從馬拉什突圍出來),站在了待發的炮隊兩側,在他們的督導下,許多擲火兵和匠師繞着各門固定的和帶着輪子的,重型的和輕型的火炮而忙碌着,許多人滿身是汗,乾脆脫去了甲冑,蒙着斗篷和汗衫開始朝炮管裡裝填契丹雪。

營城重門和胸衣牆兩側的子牆後,一排排士兵也早已潛伏在其後,伴隨着伏倒的戰馬,大約有八百人左右,其中四百人是從紅手旅團和吉麥吉斯旅團裡精選出來的,二百人是預備的教習隊和高文禁兵,還有二百爲烏古斯義勇裡選出的箭手。

所有的士兵都着三層衣甲:最內裡爲扎甲,中層夾着半身鎖子甲,最外爲長襟亞麻鐵片甲,背盾牌持戰斧、鐮刀、蒺藜錘,頭盔下罩着防箭的面甲,渾身都爲鐵黑之色,僅僅露出一對眼睛,爲具裝戰士的“步兵”版。而二百名烏古斯箭手,也都蒙着全身鎖子甲,攜二十支重型馬箭,反曲弓一張,突厥彎刀一把,波斯小斧一柄。

五月十八日的黃昏,“甲士突襲軍”的將士們忍受着鎧甲內酷熱的溫度,也任由其餘車壘戰線血戰不休,隱忍而靜默地呆在子牆後陣地裡,就此度過了大半日的時間。

他們在等待着戰機,也在等待着大主保人下達迅猛突襲的命令。

現在機會已經到來——看不到勝利希望的泰提修斯將軍和亞森汗,忽然背棄了皇帝的御營,帶着右翼軍隊不戰後撤,將前方皇帝的車壘完全洞開給了塔爾蘇斯衛教軍。

“凱旋後復與泰提修斯算賬,佈雷努斯你統率後衛戰線的一半士兵,急速趕去右翼填補陣線缺口!”中央御營裡,雖然皇帝憤怒不已,但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內做出了挽救的指示,“前線全軍放棄攻勢,收縮回各自車壘固守。”

但終究晚了——高文左翼營城下陣地裡,奈克瑟斯已下達了炮擊的命令,“聖巴巴拉庇佑我們擊碎敵人!”所有站在炮位旁側的擲火兵們齊齊大喊起來。

第95章 福音聖俸第39章 抽兵第88章 典禮(中)第63章 以劍扶犁 上第34章 第二次梅登斯密議(下)第95章 新博希蒙德第73章 火銃夾心第7章 小翻車魚的仇焰第85章 退城第27章 通達第13章 聖妹到來第36章 小目標第43章 萊斯沃諾要塞第51章 牛角第66章 羅蘭之書第93章 皇帝怒斥事件第63章 戰備第78章 安娜的暖手壺第26章 下跪的公爵第85章 聖職長上第118章 沙漏墜地第20章 各人的道別第100章 爭分奪秒第59章 霹靂手段第38章 新阿寇尼斯第70章 火船第58章 殿後的功勳第27章 求婚第34章 波倫斯隘口第15章 黑衣人第28章 索權第85章 退城第5章 貝利婭第74章 遇敵第98章 牀榻間的私密第13章 聖妹到來第94章 九天玄女第69章 死屍之樹冠第5章 阿鐵第29章 高文的籌碼第81章 奧森的離去第95章 城戰第49章 僞報第51章 斷髮第95章 新博希蒙德第19章 安娜的和議書第57章 野戰營壘第67章 教唆第83章 再生第19章 科布哈的困惑第20章 各人的道別第78章 伯爵日記第15章 一往無前第102章 敗露第28章 血毯和“魚皮油”第29章 輕箭第80章 冰釋第103章 來自巴里城的信函第14章 邊境守捉官第60章 以水代兵第68章 丹麥王子第52章 下水第79章 擲火兵們的交談第105章 聖誕攻勢第97章 微不足道的貢獻第34章 疫病毀滅第11章 阿斯巴反逆第19章 誓師第66章 隔空喊話第89章 帕克阿德第17章 馬達姆第11章 “物資”登岸第94章 整肅第69章 四線出擊第61章 卡斯塔莫努堡第80章 襲擊水門(下)第82章 公主的態度第104章 比爾列奧尼第21章 來自埃德薩的消息第101章 普拉尼飛輪第20章 踏上征程第7章 臨時車壘第24章 古爾第86章 折返第16章 越山第79章 神秘來客第99章 遠交近攻第53章 《杜克里亞之悲劇》第58章 巴里民團第6章 地牢裡的帝國之花第130章 休的驚恐第85章 驚魂圍攻(上)第50章 女執政官的“勝利”第23章 塞巴斯蒂安日第131章 臨時小徑第11章 死令第4章 王子和聖者第69章 護板橋第54章 山雨欲來第63章 農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