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那麼寬那麼闊的一條馬路,他怎麼就看準了我。
我簡直覺得他是在找死了,可是他找死憑什麼還拉上別人。
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最後終結在彈出來的安全氣囊中。
我感覺整輛車都被推着走出去差不多十幾米遠,還好越野車結實又重,不然不是被撞扁,就是被撞翻。
好在我砸在安全氣囊上,也就疼了一下,等到車子停了,我看了看自己身上,胳膊肘可能是砸方向盤上了,蹭掉了一點皮,還挺疼。
心砰砰砰砰地跳,剛纔生死一瞬間我嚇的腦海一片空白,現在緩過神來,心裡的火就升了上來。
開車這種事,最討厭的就是拿別人的性命不當回事的。你想死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去死,非拉着別人一起去死算怎麼回事。
我打開車門,下了車。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現場嚴重很多,幾道十幾米長的車輪子印拖在地上,越野車後面被撞出來一個大窟窿。
車窗戶也全都是裂縫,但是沒有破掉。
不過後面的保時捷就比較慘了,一個是因爲跑車畢竟追求速度,所以有些地方做的比較輕薄,第二個是因爲他車篷是敞開的,所以車身易折。
保時捷整個車頭都皺到了一起,車上一男一女都滿臉是血。
司機看不出來是生是死,不過副駕駛的女孩倒是還活着,嚶嚶地哭。
我剛想打120,眼角卻瞥見保時捷車底下好像有一團水,再仔細一看,那哪是水,那是油啊!
頓時腦海裡看見過的電影畫面都冒了出來,我也顧不得去打電話了,連忙去副駕駛把那女孩連拖帶拽的弄到旁邊的草叢裡。
然後是司機。
其實我是有點猶豫的,因爲他一動不動的,看起來跟死了一樣,不過摸脈搏倒還是在跳的,說明人還活着。
他既然活着,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司機是個挺年輕的男人,臉上都是血,看不清眉眼,不過當我死命把他從駕駛座拖出來的時候,他手裡還死死地握着一個酒瓶。
要不是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我真的是很想把這個酒瓶砸到他頭上。
剛剛把他拖到那女的旁邊,我就聽見轟隆一聲,接着是一陣熱浪襲來。
我情不自禁地捂住臉往邊上跑,至於那兩個人,我現在也管不了了。
一次大爆炸之後是兩次小爆炸,我足足等了八九分鐘,纔敢往那兩個人旁邊走。
“操!”
我剛走到那兩個人身邊,就聽見那個司機罵了一聲,隨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誰他媽亂扔地雷!”
我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手機先報警加叫救護車,接着打了昇爺的電話,把事情簡單的跟昇爺說了。
十幾分鍾後,救護車跟昇爺的車子一起在我面前停下。
地上躺着兩個人昇爺也不理會,他直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上上下下的看,看見沒有傷口,在過來摸了摸我的臉,說:“也不看看什麼情況你就敢救人,萬一你出事了,讓我怎麼辦?!”
聽見昇爺的話,我連忙說道:“當時我看見沒有危險的。”
“沒有危險也不行。”
最後昇爺還是帶我去了一趟醫院,筆錄也是在醫院做的。
昇爺去看了一眼保時捷的司機,回來後告訴我是認識的人,我問昇爺是誰,昇爺說下次直接帶我去見他。
因爲車禍,吃飯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我只能給昇爺做了一頓飯,算是請客。
沒傷沒病,我在家呆了一天,把需要的東西都買好了。昇爺也空出了半天的時間,送我去學校。
我原本以爲昇爺真的是給我找了一所普通學校,結果等到了才發現,那所學校很有名。
因爲我只有英語好一點,所以我學的是英語專業,這所學校的英語專業不算有名,但是學校卻很出衆。
昇爺陪着我去了一趟輔導員辦公室,輔導員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名叫魏冰。魏冰把一摞書給我,又給了我一張課程表,說:“你得加一下我和班長的電話,我們有個羣,以後課程什麼的都會在羣裡公佈。”
我說好,跟魏冰先交換了手機號。
魏冰又說:“你是住宿還是走讀……”
還沒等我說話,昇爺就說:“她走讀。”
魏冰笑了笑,說:“那宿舍你們需要安排嗎?”
昇爺說:“我記得交的學費裡包括住宿的錢,東西不要,但是牀位要留着。”
聽見昇爺的話,魏冰點了點頭,把學生證圖書證什麼的一起給了我,然後又給了我一張紙:“你是女生公寓七棟三樓309,你拿着這個去找一個宿舍阿姨,她會給你宿舍鑰匙的,今天下午沒有課,但是大一晚上都要上晚自習。”
“她可以不上。”
我看了一眼昇爺,說:“晚自習我總得上吧。”
“有什麼用?浪費時間嗎?”
聽見昇爺的話,我竟然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魏冰見狀說道:“晚自習的話大一規定都要上,大二就不用上了。”
我對魏冰點點頭:“老師你接着說。”
“今天的晚自習你最好還是來一趟,我想介紹一下你。”
我說我會來了,然後拉着有些不悅的昇爺去宿舍。
因爲今天要去學校,所以我穿的也有點裝嫩,一條牛仔褲,配上白襯衣,只畫了一個裸妝。
跟穿西裝打領帶的昇爺站在一起,感覺不像是情侶,倒像是父女。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偷笑,昇爺感覺到了,鬆了鬆領帶說:“笑什麼?”
我把剛纔的想法說了,昇爺直接攬住我親了一下,我推了推他,說:“你幹嘛?”
昇爺勾着嘴角,眼裡全是笑意:“這樣就不會有人把我們當成父女了。”
我有些無奈,剛想說我就是開玩笑的。
昇爺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我一聽就知道昇爺估計有事,就說:“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去認一下宿舍就走。”
聽見我的話,昇爺有點猶豫,說:“你一個人可以嗎?”
我好笑地說:“我還是小孩嘛?”
昇爺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點點頭,說:“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我嗯了一聲,看着昇爺一邊接電話一邊走遠。
我問了幾個人,才找到女生公寓,七棟是最後一棟,看起來比較新。我從宿管阿姨那裡領了鑰匙,來到309,打開門走進去。
我一走進去,就看見有兩個女孩子正呆呆地看着我。
我對她們笑了笑,說:“你們好,我叫白,是你們的舍友。”
那兩個女孩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一間緊鎖的房門。
我有點不解,說:“那是我的房間?”
一個女孩從沙發上站起來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都是兩個人一間的,不過跟你一間的那個蘇玉柔,她……她有點……”
我看她爲難的樣子,有點好笑。說:“到底怎麼了,你直說就行。”
她嘆了口氣,說:“蘇玉柔她脾氣比較大,我們怕你惹到她。”頓了頓,她朝我伸出手,說,“我叫黃小甜。”
另外一個女孩子也走過來:“我叫孟檬,你小心點兒,要是她罵你,你就讓她罵罵就好了。”
我笑着點頭,然後走到那個屬於我的房間,推門而入,迎面卻砸過來一直毛絨玩具,接着是一道有點刺耳的聲音:“不知道我在睡覺呢?!”
我躲開,那個玩具掉到地上,這時候我纔看見屋子裡面的構造。
跟我想想中那種宿舍有點不太一樣,這裡雖然是兩個人一間的,但是宿舍的空間很大,兩張牀之間隔着一道簾子,書桌鏡子什麼的也有。整體裝修成粉紅色,看起來跟宿舍好像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