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離得也比較遠,我不能確定自己看見的就是顏顏,因爲我見過顏顏那麼多次,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顏顏這個樣子呢。
那天她來君悅的時候,整個人也都是光彩照人的,而現在我看見的顏顏,卻穿着一身特別肥大而且很醜的衣服,臉上也沒有化妝,素顏淡了很多,看起來也就是個漂亮點的女孩子,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君悅的頭牌。
問題是,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的?而且還是來醫院。
他們是等在b超室外面的,跟繳費窗口隔了整整一個通道。也是因爲黑三爺實在是太顯眼了,所以我纔會一下就看見了他們。
我本來想交了費就走的,但是看見他們,我就有點不想走了,我想要弄清楚,顏顏最近究竟在幹嘛。
其實我第一個想法是顏顏給白紀成帶綠帽子了。其實以顏顏這樣的身份,白紀成如果介意的話就不會包她了,也不存在帶綠帽子什麼的,關鍵是如果顏顏真的懷孕了,那顏顏也就真的完了。
白紀成可以不在乎顏顏跟別人上牀,但是他能不在乎顏顏懷了別人的孩子嗎,有哪個男人可以這麼大方呢。
我偷偷的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不過我手機不好,拍出來的照片有點模糊。不過還是可以看清楚黑三爺和顏顏的樣子。
這張照片至少可以證明,顏顏跟安老虎的人是有聯繫的,也就是說,公主們的事情,真的可能是顏顏在背後搞鬼。
現在顏顏可還是君悅的頭牌,她在背地裡做的這些事情,在這一行,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哪一家酒店能忍自己的家的頭牌,幫着別家挖自己家的公主。
只要這種事情一出現,像鳳姐這樣的大姐頭媽媽桑,肯定會用盡了手段,去懲治那個頭牌的。
別說什麼賺錢不賺錢的,一家酒店,頭牌是招牌不錯,但是頭牌又能接幾個客人?賺錢的大頭永遠在其他公主身上。
我沒有走,直接在休息區坐下了,一邊玩手機,一邊注意着他們的動靜。
黑三爺跟顏顏進了一趟b超室,然後回去拿了一個單子。從始至終,黑三爺都抓着顏顏的手沒有放開,顏顏也時不時地看黑三爺一眼,兩個人一看關係就不一般。
我找着機會又拍了幾張照片,等他們走的時候,我去護士站問了問。
護士是個笑起來挺甜的小姑娘,應該是剛出校門開始公主的,沒有什麼戒心,一下就被我套了話,說他們是來驗孕的。
果然,顏顏懷孕了。
而且這裡面的事情看起來有點多啊,到底白紀成有沒有參與進來君悅的事情呢?
還是說在這件事裡面他也是個受害者,對顏顏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我想了很多,但是目前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了,胡亂猜也猜不出來什麼,還是等鳳姐回來了再說。
回到君悅,我忙的腳不沾地的,本來回來的就比較晚了,今天的生意還特別好。而且因爲有幾個大客人來,我雖然不用陪着,但是也要時刻地盯着,萬一出了事情,也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等到我忙完的時候,已經是兩點多了。整個人腰痠背痛的,因爲喝了酒,也有點暈。喝了酒就不能開車了,我走到外面剛想打車呢,一輛車開到我面前,車窗滑下去,謝天安的臉露了出來。
“我送你回去。”
看見謝天安,我清醒多了,加上冷風一吹,酒也醒的七七八八了。我伸手揉了揉額頭,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
“你既然來了,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
謝天安一邊開車一邊說:“我打了,但是你沒有接。”
我看了一眼手機,發現謝天安的確是打了電話的,是我沒有接沒錯,我也是忙迷糊了,對謝天安說了聲抱歉。
他沒說話,安靜地開車,我看了一眼謝天安的側臉,發現他現在變的成熟了很多。
以前他開車的時候,恨不得把車開成飛機,但是他這一次開的車卻是正常速度,而且很平穩。
因爲太平穩了,所以我靠着車窗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過來,發現周圍黑漆漆的,心裡有點慌亂。但是這個時候,左邊傳來一道聲音:“醒了?”
隨着他的聲音,一道光灑了下來。
我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在車裡面,剛纔車裡沒有開燈,所以我纔會覺得黑。
我看了一眼周圍,問謝天安:“這是哪?”
謝天安的聲音有點悶:“你忘了嗎?”
我又看了幾眼,還是想起來了,這裡是我第一次跟謝天安出去玩的時候,他帶我來的地方。
“來這裡幹嘛?”
謝天安叼了一支菸在嘴裡,說:“跟你看日出啊。”
我靜默了一會,說:“可是我想回去睡覺了。”
謝天安嗯了一聲:“可是我不想讓你回去。”
我臉色變了變,去開車門,我發現車門鎖上了,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皺着眉看向謝天安:“安少,你到底想幹嘛?”
謝天安笑了笑,吐出來一個菸圈說:“我說了,我想跟你看日出。看完日出,我當然會送你回去。”
說出來這句話,謝天安還朝我挑了挑眉,那個樣子好像在對我說我就是要你陪我,你能奈我何。
其實我是有點生氣的,但是看見了謝天安的這個表情,我心裡面的氣奇異地消了。
對謝天安,我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他這個人,太過惡劣了,對他來說,眼裡沒有男孩女孩的區別,他對人只有一個標準,那就是看的順眼和看的不順眼。
其實想要跟他好好相處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在他身邊,有些事情我真的是看不慣。
比如說他對別人,只要別人一個不合他心意,就可能會被他打。有時候他還會對別人做一些很惡劣的事情,我就親眼見過,有一回他突發奇想,買了一桶汽油,開着車帶我上街,看見了一對情侶,他就把汽油往他們身上潑。
那對情侶差點被謝天安這個神經病給嚇死了,連跑帶爬地離開,謝天安倒是沒有追他們,他就在那裡大笑。我問他有什麼好笑的,他說你不覺得他們很好玩嗎?
好玩嗎?我不覺得。
但是謝天安對跟他一起玩的那些人就是真真正正的好,他那些小弟,問他要錢他從來給的很爽快,偶爾路邊看見乞丐,他還會給幾百塊錢。
他真的很矛盾,有些對我來說難以接受的事情,對他來說卻很理所當然。
我嘆了口氣,往窗外面看過去。
現在大概是一天裡面最黑暗的時候,天空從墨藍色變成是完完全全的墨色。大海平靜,浪花輕柔地拍在海岸上。
我對謝天安說:“把車窗打開。”
謝天安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車窗打開了。
跟謝天安一起看日出和跟昇爺一起看日出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也許是因爲身邊的人不一樣吧,我感覺自己的心情也是不一樣的,看見的東西也很不一樣。
不過跟謝天安一起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可以專心地看風景,不像是跟昇爺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總是想着他。
也不知道下次見到昇爺是什麼時候,我現在就已經開始想昇爺了。
不能打電話不能發短信,又不在一個城市,真的感覺自己跟昇爺的距離一下子大了很多。
就在我想的入神的時候,謝天安忽然說話了:“你在想誰?”
我回過神來,有點疑惑地看了謝天安一眼:“怎麼了?”
謝天安說:“你在笑,而且是那種很開心的笑容,你在想誰,你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