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見他這樣耍起無賴,本來有些動容,但想起現在兩個人的處境,又想到那枚戒指,一股無名火便越燒越厲害,想發作,霹靂嘩啦的話到了嘴邊,卻只冷冷擠出一句:“還是留着和你老婆幼稚吧。”
說完,不打算在找什麼洗手間了。她開始只是有些憋悶,想去洗把臉,還沒想過要讓路逸或者包間裡的誰多想什麼。現在一鬧,她就撒開腳直接往竹風榭外邊走,腳步極快地想擺脫掉路逸。
路逸本來只是隨心一說,見顧明真的老羞成怒了,也沒再端着自己的架勢,追上去,有些軟了口氣地問道:“你去哪?洗手間在這邊。”
顧明看了看路逸抓住她肩膀的手,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我回家!”
兩人已經走到了竹風榭外邊。過道上雖然人並不多,但拉拉扯扯隨便讓哪個人看到了都不好,路逸便鬆開手,擋到顧明身前,說:“你就這樣走了,於忱和小波不就以爲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呢。”
他吃準顧明不願意被別人猜測的這一點,勝券在握地垂眼看着顧明。
而顧明只是鼻子裡哼了一聲,繞開路逸,一個勁地往前走。
路逸有些吃驚,也有些急了,臉色一下子嚴肅下來,拽住顧明的一隻胳膊,就把她拉着往回走。
顧明又被扯得失去了重心,一個踉蹌撞倒路逸的身上。路逸有另外一隻手護住她,笑道:“架子越來越大了呀。”
而他懷中的人,擡眼就是惡狠狠地瞪住他,眼中竟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決絕。
路逸不禁頓了一頓。顧明便借勢從他的雙臂之中掙了出來,冷笑着回了一句:“你以爲你是誰呀。”
說完,還沒等路逸回過神,她就甩甩頭髮,瀟灑利落地走掉了。
路逸看着顧明繭型大衣下瘦削的身形,微微動了動右腳,最後卻沒有追上去,而是轉個身子,獨自走回竹風榭了。
顧明到家時,夏雲意和厲彧已經把顧惜帶回家了,正一家三口子在廚房裡一起煮湯圓。
顧惜一聽到顧明回來,便小跑着來了客廳,甜甜的叫了句:“明明姐姐!”
顧明這時正心力交瘁,只勉強笑着應了一聲,將包包往玄關處的櫃檯上一扔,就滿面愁容地脫自己的高跟鞋。
她腦海裡一直想的,還是路逸手上的那枚備用戒指。雖然當面顧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神情變化,但她內心其實是十分受傷的。
就在前一天半夜,她還在爲某人的一番舉動而幾乎徹夜失眠,而今天卻得知,那個人能那麼隨便地處置自己的婚戒,只不過是因爲他早就找好了退路。
最初的感觸動搖便變成了現在的懊惱後悔。
顧明想起路逸的臉,幾乎要用力將自己手中的鞋子給折成兩半。
當初是他負了她,如今卻還想瞞騙她,讓她做她的情人。簡直沒有一點道德廉恥之心。
顧明擱下鞋子,腦海裡驀地插進閔於忱那張強顏歡笑的面孔,氣惱便又煙消雲散,只餘下如鯁在喉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