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誰借了影展潑墨那一事件,挖出了陳璐蘭和顧明五年前的恩怨,但文章內容,對顧明是極盡詆譭之能,對陳璐蘭,卻是以一種受害者的口吻,處處遮掩,甚至用了化名,但親身經歷過的事,顧明自然是一眼看出這人是誰了。
她接着看下去,新文前篇還算是一半依靠事實,一半依靠猜測,後半篇便全部換成胡說八道,直說顧明又用了怎樣的手段勾搭上春雨集團少董的發小好友,開後門進了公司,又以攝影師身份與路氏集團展開合作,試圖再一次勾引已爲人夫的路逸。
這文章將顧明描述成了一個私生活混亂,極其胡來放蕩的女人。
顧明看着,只覺得字字詆譭,但被含血噴人後,自己接下這一口黑血,卻不能立刻跳起反駁,只拿着這篇報道,鎮靜問道:“祁恭,那你是要替你的未婚夫替天行道了嗎?”
本來顧明還在想祁恭要如何極盡其能地羞辱自己,卻沒想到祁恭只是擺擺手,說道:“我不想參與璐蘭從前的私人恩怨,我今天要和你說的,只是站在公司的立場,我要求你,儘快向媒體解釋清楚,或者和璐蘭私下和解,儘快降低此事的影響力度。”
顧明眼簾一動,反口問道:“那你相信這報道嗎?”
祁恭看着顧明,只瞧見這女人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她面上撲了粉,卻仍舊稍顯疲態,明明是才休了假回來。祁恭想着,用手食指敲了敲桌面,沒想到如何回答,只避開了顧明一對黑白分明的眼,冷冷地說:“我相不相信,似乎對你沒有影響。”
顧明笑了笑,說道:“我們不是假情侶麼?”
祁恭一愣,便問:“你這是在暗示什麼?”
顧明卻擺了擺手,似乎是沒有了力氣,只說:“沒什麼,祁總編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離崗這麼多天,還有好些事要做呢。”
祁恭心下還有疑慮,他想顧命是要提醒自己和陳璐蘭還有她之間的關係嗎?
不過,他自會好好處理,不用顧明費心。祁恭便點點頭,沒說什麼,就讓她走了。
而顧明雖是略顯沮喪地踏出了那間辦公室,但她的心裡卻燃起了洶涌的鬥志。
本來她對陳璐蘭,只是想放置一旁,打壓一下便算了,卻沒想到一事不成,她竟然再生一事。顧明氣得手指都在發顫,這一次,不管是於公於私,她都要打一回漂亮的翻身仗,讓那些總是在謀算她的人看看,她顧明並非她們想象中那般容易欺負的。
辦公室裡的人見顧明回來了,便一擁而上,擠到大廳的沙發那裡,圍着顧明問新總編給她說了些什麼。
顧明擺擺手,才準備說大家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免得又要被祁總編抓到把柄,辦公廳門口就傳來一句女聲,不大不小地傳了進來。
“祁總編怕你們因爲剛纔的事分心,特地過來讓我和你們說一聲,都好好工作,沒事別參和別人的事情,這辦公室不是賣菜館子,別成日只知道嚼舌根,聊八卦去了。”
衆人臉色一變,職位高點的滿臉不悅地瞅着那個秘書小姐回自己的工作室了,職位低一點的,只是乖乖回到位置上,也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滿。
不得不提的是,自從這祁恭上任,原本這棟寫字樓裡管理最鬆散的一個地方,一下子變得門規森嚴,加之即將有大裁員的傳言,大夥一下子變得有些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便是那裁員大軍的第一員。
顧明先是和王編輯還有張文萱和何長銳完成了一下交接工作,才發現才幾天功夫,自己卻落下了不少進程。因爲上次影展的反響不錯,雖然後來顧明被人曝出醜聞,招致了不好的影響,卻也因爲這個,顧明卻一下子火了。網絡上雖是罵聲居多,但也有許多人暗歎顧明手段了得,表示如果自己有這樣的機會,也會和顧明選擇同樣的做法。更有人已經幫顧明做出了申辯,說大家不應該關注與這樣的花邊新聞,應該更多地關注顧明作品的本身。
而春雨只是在官博轉發了顧明的作品,併發出申明,表示大家應多關注日月的作品,而非顧明本身。
其實也是從背面否定了顧明是通過走後門進來的說法,畢竟別人的作品擺在那裡,你不可能睜眼說瞎話,不管好還是不好,都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不過至於顧明和路逸的流言,春雨官方卻沒有給出明瞭態度,只說並不關注攝影師的往事,只關注攝影師的本事。
雖然說不上盡心盡力地在維護顧明,但只要公司還肯爲她做那麼一點點的小事,即便是舉手之勞,顧明依舊感到十分感激。
她更加努力工作,在下班後自願請留加班,希望早日將和路氏集團的那套商業片子定下主題,也好早日籌拍。現在馬上過年了,大夥都在等放假,只有顧明一人忙得天昏地暗。
不過,顧明不僅僅是忙着做公司裡的事,因爲葉小波告訴她林淑英才是陳璐蘭背後真正的主謀者。顧明開始本來不想招惹那個女人,但這一次,畢竟是林姐利用自己的潑墨事件,將計就計,把衆人的視線吸過來,直接告訴大家陳璐蘭爲什麼要潑這一桶油墨。
看客們總是樂於事情越翻越多的。
顧明每日在電腦面前查找資料時,偶爾會看到網上對自己的評論,基本分成冰火兩重天的兩個對立極端。她想要翻身,恐怕不僅僅是簡單地就陳璐蘭控訴的事情,爲自己辯駁,還得挖出更勁爆的事情倒打一耙。
這樣一來,看客們才能在心靈上得到滿足,徹底將矛頭翻轉回去,否則,僅僅就事論事,看客說不準還要說她強行狡辯,到時候各執一詞,誰也分不清真假了,畢竟五年前的事情,還能留下多少證據呢?
這期間,路逸給顧明打過電話。
因爲那篇文章雖是主要在寫顧明,卻基本每個段落都離不開路逸,媒體總是不嫌煩的,好些年前的事又拿來說,別路逸直接冷言訓斥了回去。
在告知秘書處所有關於顧明那件事的電話不必在轉接給他後,路逸直接給顧明打了電話。
現在的局面不太樂觀,五年前那時,在路陳楠爆出與顧明有關的一系列事情後,路逸便做過公關,也正面替顧明解釋過,默許了媒體對於是他是手段引誘顧明去做這一系列事情的揣測。
但上一次,自己明白和陳璐蘭談過不要她在公共媒體那邊亂說,並給了一筆安撫金。沒想到這一次,卻被陳璐蘭拿出來,添油加醋,直接描述成了顧明和自己對她的欺辱壓迫,並且妄想以金錢抹去一切惡行。
他這才驚覺自己疏忽了。若是當年陳璐蘭鬧過,今日再提,或許就掀不起這樣大的風浪了。
路逸焦急地等待着顧明接通。
他想知道她怎麼樣了?
經過上一次的打擊,她是否還承受得住這次衝擊?
從那天開始,兩個人便沒再聯繫。顧明那邊是爲什麼,路逸並不清楚,而他自己這邊,卻是有些害怕打擾到顧明瞭。
因爲這一次,他可能不能像往常一般,那樣輕鬆沒有負擔地說出離婚,然後和她在一起。
因爲,就是那場意外,暫時奪取了閔於忱雙腿的知覺。
那天醫生告訴路逸的時候,路逸也完全是沒有料到。雖然車子來得突然,但肇事司機早早踩了剎車,車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快,只是閔於忱被撞倒了脊椎,雖然沒傷及性命,可她的雙腿最後能否恢復,只能看天意了。
以前,路逸覺得自己和閔於忱離婚,可以還她自由,就算閔家會因此徹底斷絕與路氏集團的往來,他也覺得可以承受。但這次,如果自己不要閔於忱,留她一個半身不遂的女人,如何再尋真愛?更何況,閔於忱爲了自己,已經和她的父親鬧翻了。
也是閔於忱自己告訴路逸,那天夜裡,是閔建成在酒水裡動了手腳,特意讓閔於忱出門後換了一套衣服。只是上天似乎沒有選擇站在他們的那一邊,即便是算準日子同房的,可閔於忱到最後還是沒能懷上。
本來用瞭如此卑劣的手段,閔於忱覺得無顏面對路逸,想回來和路逸說,她可以答應離婚。可閔建成卻像着了魔一般,一直不讓於忱回來,只每日勸說於忱,說她爲路逸付出了這樣多,怎麼能到了這一刻,就拱手讓人呢。
後來,可能還是心裡對路逸有魔怔。閔於忱鬼使神差地,就聽從了閔父計劃,準備到路逸面前上演一出假懷孕,他們覺得路逸平日裡並不關心於忱,即使這樣也必定發現不了。
結果閔建成電話都打了,閔於忱自己卻再度後悔了。
她又不顧自己父親的顏面,強行要回去告訴路逸真相。父女兩大吵一架,幾乎鬧了一整個晚上。後來,閔建成不願在爭吵,只說,如果閔於忱這一次出去了,就永遠不要回來。
可閔於忱還是執拗地跑出來了。
她一路尋到春熙路,卻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可是,不管前情提是哪般,閔於忱做到這個份上,路逸已經不能說走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