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處處馬賽克中
站在門口,一身豔紅,揚手撩起竹簾,微風拂動青絲,眉目舒展,嘴角稍挑。人前也是這樣一副從容淺淡的笑容。只是在面對我的時候,大大的杏眼裡,水光瀲灩。在預示着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請他進門落座。倒茶給他。
“你的禮物我收到了。”我先不怎麼真誠的表示感謝。
他不答話,嬉笑着湊近,直視我的雙眼,目不轉睛。同時修長的手指輕輕覆上我的手。指尖不時撩動我的手背。這是時刻不停歇的挑逗。
深呼吸。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男人,害得權傾一時的內親王傾家蕩產,雖說對方未必無辜,亦足可見他這汪藍顏禍水的殺傷力。
“我佩服你,貂蟬姐姐,一句‘對不起,我害了您’就能輕易試探出我對你的感情。你很得意吧?”着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陰陽怪氣。
“下次不會了。”語氣頗爲愧疚。
我攤開手。他失色,默默端住我的手腕,另一手反覆摩挲我淤血傷處。
誰不知道我愛惜自己的身體同時善於控制情緒。居然也會一時情急,下意識攥拳,在掌心處戳出四個紫痕。
“這招沒用。”我冷冷道。欲起身,卻被他扯住袖子,進而緊摟住腰,頭蹭過來,“我羨慕得都嫉妒了。寬幸一開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您身邊。直到我現在掃除障礙,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和他們幾個角逐的時候,您爲什麼又這樣對我?這不公平。”
掃除女六條宮,貂蟬姐姐才真正有資格尋找真愛了。
總算明白,他這些千嬌百媚輾轉柔腸的招數都是專門修行來對付誰的。原來cos仁弱溫柔的輔仁親王的人不止泉水一個。難怪泉水的計謀他看在眼裡,心頭明鏡一樣,那種程度的僞裝在他面前根本是班門弄斧。
“晚了。何況,你比我更明白這世道根本沒有公平可言。”我持續着冰山女王氣場。
“我又做錯什麼了?”他咬牙,語調裡帶着明顯的不甘。
老實說,以我個人觀點,他確實沒做錯任何事。但無理攪三分是刻進女人基因裡的信條。“英明果決的右大臣怎麼會有錯。”這回連他的名字也不提起。
他現出來的表情——如墜寒潭。抿抿嘴脣,猛然抓住我胳膊和大腿,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我整個人掀起來,放到身後的牀褥上。
長髮垂下來,蓋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雙手撐在我肩膀兩側。一條腿壓住我的下半身。一時只聽得到他輕輕的喘息聲。我是不會和男人拼體力的。滿腦子都在盤算如果他打算強X我,是不是直接用龍神之力將他震飛。
他忽然吻上我脖子。溫柔,卻帶着小心翼翼。雙手順着我的頸椎、鎖骨、直到前胸,輾轉有度,隔着薄薄的兩層絲質外衣,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指手掌越來越熾熱的溫度。
不止一次,貂蟬通常優先用言語說服我,如果行不通,就會像今天這樣主動用身體來取悅對方。
昭君和亞亞,我吻他們,雖然一樣都有激烈的迴應,但他們從不主動。而貂蟬相反,總是他先和我親密。並且十分在意我的反應,甚至是在意到過了頭。很多次故意勾起我的慾望,巴不得我一時把持不住,與他成就好事。
恍然大悟。十幾年在內親王身邊,身體是他唯一的武器。久而久之,貂蟬,已經自卑到這種程度:拋卻□裸的肉體吸引,連單純用他的個性來留住對方的自信都已經不復存在。
他已經吻到胸前,一隻手已經在緩緩解我的衣服。
這個時侯必須說點什麼。
“貂蟬姐姐。”捏住他的手腕,“我喜歡新鮮刺激的玩法。”
他擡起頭,眼中一晃而過的猶豫,隨後堅定的說,“好。我能經得住。”
果然。當時三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面對一半恐懼一半屈辱,或許還在瑟瑟顫抖的他,不用點非常手段,二人如何“成功”?其餘的我還是不要繼續設想比較好。
貂蟬巴掌大的瓜子臉,輪廓分明的五官,柳葉眉高挑,水汪汪的杏核眼,眼角微微上揚,右側太陽穴處一顆琥珀色淚痣。挺闊的鼻樑,豐潤的嘴脣。以一般人的審美觀來說,是個非常漂亮的男人,唯一弱點,似乎太過於陰柔。
撫上他的淚痣,另一隻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微笑,“貂蟬姐姐,即使你故意施計試探算計我,我還是愛你,這算不算犯賤?”
他聞言,看着我,也不再忽閃睫毛,脣卻在微微顫抖。
探起身子,吻上他的眼簾,臉頰,鼻翼,嘴脣,特意避開額頭。手滑向他的後背。安撫一個男人,語言和身體,雙管齊下,效果最佳。
我知道怎樣手法能撫平的他的情緒卻不會特別勾起他的□。畢竟摟着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卻又不想和他上牀,要時刻小心。我並不想玩火。
他蜷在我身側。一瞬間有些恍惚,臂彎裡的男人,真的要和自己糾葛終生。
抓起他的胳膊,探身,埋進他懷裡。拽拽他的頭髮,劃劃他的下巴,摳摳他的胡根,捏捏他的喉結,像個好奇的小女孩,反覆探究。
他終於眯起眼睛,呵呵笑起來。伸臂把我緊緊裹起來。拿下巴蹭上我的臉頰。
彼此情投意合之際,女人喜歡被男人寵,男人喜歡寵女人。這種滋味,無論男女,嘗過一次便成癮,終生戒不掉。
此時,有八葉在呼喚我。
“貂蟬姐姐。能陪我出去一下麼?”
他爬起來,幫我整理好衣飾,又把我多裹上幾層,牽起手,出門。
勝真等在後宮與辦公區交界處。看了看遠處淡然微笑的貂蟬姐姐,猶豫了下,開口,“神子。我有求於你。”
“嗯。”我點點頭,“關於令妹千歲。”
“是。”
“我可以考慮。可你拿什麼謝我?”
“誒?什麼都可以……”
還是個完全不會談判的純真青年。於是被彰紋利用,派來這裡作爲跟我交涉的頭陣。擺平了女六條宮,下一個一定是源家。
眼睛掃向他身側長刀。“勝真。你進宮也可佩刀麼?”
“陛下准許……”
“呵。陛下院令皆出於我手。如果我說我根本就沒見過允許你帶刀入內廷的那道旨意呢。”我依舊笑得人畜無傷。
青年立時臉色如紙般蒼白。可這不過是短兵相接,順手給的一個下馬威。勝真還嫩。
“呵。”我又笑,“真的什麼都可以拿來謝我麼?”
他沉默,顯然還沒從打擊中回覆。
我走進,拿摺扇挑起他的下巴,“那些男人我已經膩了。所以,我要……”眯起眼睛,“你的身體。”
勝真嘴巴微張。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餘光掃過身側的貂蟬姐姐,美人修長的手指掠過自己的脣邊,漆眸閃爍,滿是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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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特別說明:
第一,貂蟬姐姐吻得小心翼翼。他不想在女王脖子上留下吻痕,事實上他是真的不想給女王找任何麻煩。他是個謹守本分的溫順小三。
第二,女王避開貂蟬的額頭。吻額,是最聖潔的,可這種吻通常與情人之愛無關。
第三,女王埋進貂蟬懷裡那些小舉動,是種能喚醒男人雄性強大自覺的招數。
給看文的親作參考。上次寫了昭君,這次不寫貂蟬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