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心中□中
彰紋棕色飄飄長髮,標誌性琥珀色眸子,輪廓分明的五官,勻稱的身材。無論古代現代,都是優質俊美少年一枚,再加上一貫得體出衆的舉止品味和尊貴的東宮身份,走到哪裡,都是女人們目光的焦點,一路虜獲無數芳心,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據我所知——絕大多數八卦消息源自佳子美眉和藤原典侍,彰紋身邊一直有幾位身份類似姬妾的女官,侍寢的頻率分析起來,非常符合他這位十六歲少年的生理規律。
至於男色,達官貴人大多數都偏好這一口,兼之平安時代民風開放,男女雙插這類事情衆人習以爲常,不以爲異。連貞仁叔叔本人也毫不避諱自己喜愛男風,更何況做兒子的彰紋,就算有一兩個同性情人,沒準還會被人認作風雅之舉。
問題是,彰紋就算飢渴,宮內宮外美人衆多,選誰解決問題不行,非要賴忠不可?今天昭君特意請我出場,究竟要我知道一個怎樣的內情。
想到這裡,抱起雙臂,冷冷打量他,暗示他主動開口。就算他不肯,我依然有辦法從別的地方知悉全部。不如開誠佈公,至少能留下一個好印象分。
這個道理賴忠自然想得明白。“殿下從小孤單。我曾在當值時,多次撞見殿下他臨窗暗自哀傷……流淚。”
果然這就是所謂的“mercy fxxk”,純粹安慰性質,和兩情相悅的真愛完全不相干。
我聳聳肩,“宮內奪嫡爭鬥之慘烈,對於內心正直善良的彰紋殿下而言,”恐怕得在這定語之後加個破折號以及兩個字“曾經”,“是種殘酷的折磨。我理解。”
他點點頭。
“可是,”我說,“你真的認爲他親近你……用身體……嗯,”還是決定不要太直白,“其實未必安得什麼好心。”
“我明白。”
賴忠是源家家督源俊房大人唯一的兒子,雖然是私生子。彰紋則是源氏女御爲貞仁叔叔所生的唯一皇子。二人均無同父同母親生兄弟,這對錶兄弟由是關係不尋常也不難理解。
我針對女六條宮和源師子女御的行動,帶有強烈的指向性,二位貴夫人的後臺之一,源大人自始至終不置可否,或者說他甘願作一名看客。這絕不是能用一句“不想和深受貞仁叔叔寵愛的我起衝突”解釋得完全的。
我擡眼審視他良久,希望能從賴忠身上得到一些信息。
“父親反覆叮囑我,遵從您的命令,無論任何情況,也絕不能與您起爭執。”
源大人已經完全捨棄自己同牀異夢的老婆和貪得無厭的妹妹。老婆在,泉水在那裡掛着嫡子的名頭,自己親生兒子永遠沒辦法正位。可是借我的手除掉內親王之後,必須搭上一個妹妹和東宮外甥。這種損失在源大人的可接受範圍之內,爲了自己的兒子,這肉割得,十分乾脆。同樣因爲這個原因,他最近對待師子女御母子極爲冷淡,儘可能和她們撇清關係。上次刺殺行動他未施援手,袖手旁觀,以至於那位高傲的源氏娘娘不得不借用自己外甥的名義求得兵員。
“當年令尊一心謀上位,而今他的想法變了,只一心一意把你扶上未來源家家督的寶座。你有個好父親,賴忠。”
高大俊朗的男子此時垂頭,低低一聲,“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也未必。源家樹大根深。你是明知她們母子的命運,”輕嘆口氣,“不忍心而已。”值此落魄時,依舊不離不棄,賴忠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啊。
拍拍他的肩膀,“未來的事情我不知道。就算我願意放她們一馬,藤原和北條家,還有橘家,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盡力而爲,問心無愧而已。”他一貫的堅定。
衝他笑笑,“我很欣賞你這一點。我要和彰紋殿下聊聊。”
他點點頭。
東宮殿下依舊躺在殿內,衣衫凌亂。見我進門,還能面無表情。留意到他嘴脣上亮晶晶一片,真不知道是溼吻所致還是因爲賴忠那東西也是東宮殿下的“進口貨”。有點好奇,號稱超級總攻的貞仁叔叔如果知道自己的小兒子是個被壓的角兒,會是什麼感想。
“你憑什麼?”他此時依舊居高臨下。
“古訓,皇族男子皆以‘仁’爲名,爲什麼你是例外?陛下認爲你不是,還是不想認爲你是他的兒子?”我冷笑。
“放肆!”
“殿下還年輕。一定不想重蹈當年輔仁親王覆轍。”
少年不覺挺身。側過半個身子直直的看着我。
再次冷笑,“最好記得今後對我說話客氣點。”語畢,甩下一個挑眉凌然神情,隨即轉身出門。在門口,稍稍平復心情。和賴忠打個招呼,想着爛攤子還是交給這位濫好人表哥處理,帶着一衆隨從離去。
跑回寢殿。撲進教主懷裡,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冰山美人到訪。大概朝會一結束,直奔我這兒。昨夜的賴忠彰紋河蟹事件,他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面對他不用維護形象了。靠在墊子上,美人坐在我身側。拽過他一綹長髮捏在手裡。他淺淺的笑,卻不說話。
這個層次的男人,比如昭君、貂蟬、亞亞、翡翠,通常很少主動開口找話題,是因爲他們不認爲他們應該說太多話。遺憾的是,我也認同這一點。
那麼,我來引導,“昨晚彰紋和賴忠,你真是給我備了個厚禮。”
“這件事,還是泉水那孩子提醒我的。”
“嗯?”我習慣性揚揚眉毛。
“我在某些方面是很遲鈍的。”
原來他自己知道啊。
“當年給我用的一些藥,我也‘順手’讓他們幾個也嘗試了下。”
“一些藥”?指的是專門給小受用的j□j吧。於是乎,昭君你一朝被壓,便立志你所有同父異母的兄弟也要一夜之間菊花盛放麼。男人的報復心啊,讓我說什麼好。
我開始笑。美人伸手過來輕柔撫弄我的臉頰,頗爲感慨的語氣,“當時我還年輕。”搖搖頭自嘲的笑笑,“只懂得別人扎我一刀我還對方一劍。”
這口氣……怎麼像我說出來的。“現在呢?”我問。
“他要,我就給他啊。想要多少我都給他,直到他再也吃不下去爲止。”
“對方撐死了。”我笑着滾進他懷裡,被強有力的臂膀摟起來。“我說賴忠總在彰紋附近當值,是你的授意?”
美人點點頭。“爲了這個,我駁了一次廣之的面子。”應該指的就是那次舉薦賴忠事件。
“萬萬沒想到,你這麼個冰山美人,也會拉皮條~~”
他大笑,“那是因爲‘趁人之危’這種事,我自己做不來,只好讓人代替。”
昭君啊昭君,論計策之深沉周密,我所見衆人之中,你穩坐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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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賴忠……我在儘量的扳。不知柳樹、醬油對這樣一位男子會不會漲幾顆桃心。
昭君計謀,無人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