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契侶 中
昭君兩位父親,血緣上的貞仁叔叔,以及名義上的藤原家老爺子,一個不明就裡的虐他的身,一個張機設阱的虐他的心。
我是覺得虐啊虐啊,總能虐出點感情的,當然不一定是愛情,更有可能是仇恨。
雖然看過不少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受害者愛上施虐者)的案例,但昭君顯然不具備患上這種心理疾病的性格特徵。
精明而堅忍的他肯定在心中醞釀過無數次復仇計劃,一步步,一個個的將對方推進痛苦的深淵。
“這件事,饒是我,也驚出一身冷汗。當年家父和那位內親王也曾來往甚密。”
“現在看來,人家當年的密謀一半爲了捧出和仁,另一半恐怕就是爲了好好折磨你吶。”隨手挑起美人的一縷長髮,繞在食指上轉來捲去。
他抿抿嘴,苦笑,“真是讓人惶恐。”
這封信的下落很可能是泉水無意在女六條宮那裡得知。
“這封信是幸鷹交給你的?”我問。
“是。”他彎彎嘴角,“我知道您和他私交非常好。”
“所以,他直接把本來應該當作制約你的法寶的書信痛快的交給你,你就燒包了?”
他低下頭,琥珀色眼睛裡漾滿柔情蜜意,呢喃道,“如果說,因爲您,我開始相信一些事情。您相信麼?”
姐姐妹妹們和我一起銘記這個時刻吧,永遠現實堅定的昭君……文藝了。
世事變幻,幾經浮沉,或許我們不再善良,至少還算正直。
人家難得**(抒發感情)一次,我怎麼也得有所迴應,乾脆來句更酸點的,“有人看你順眼,於是幫你,不問理由,不問回報。”
他不回答。眯着眼睛彎着嘴角,整個臉湊過來,輕輕蹭我。
難怪有人說,男人和外人在一起像人,在愛人面前,有時像孩子,有時像……狗。
肉麻黏乎過癮之後,從昭君大樹身上跳下來。
良心發現,給他整理衣衫。
他又笑,“今天朝會,廣之額頭一塊碗口大的淤斑,是您的手筆吧?”
再次銘記一回吧,永遠嚴謹無趣的昭君……八卦了。
擡手扯住他的頭髮。皺起眉頭。昭君你要是敢潑醋,就讓你明天和貂蟬作伴腦門頂顏色去。
他敏銳的嗅出一觸即發的硝煙味道,“我是想說,您手勁可真不小。”
可真“凍”人。不由分說的踹走他。
跑去找翡翠大帥哥。
扯住他的手腕,拼命搖,“怎麼辦~怎麼辦~”
大帥哥早春暖陽般的笑容湊過來,一隻大手蓋上我的額頭,“姑娘不必猶豫。我知道你終歸不是那麼容易狠得下心。”
果然,在他面前,無需任何掩飾。可以輕鬆自在,表露心事。肆無忌憚的像個小女孩似的裝瘋賣嬌。
他一概照單全收。兄長一般,盡其所能的守護我,無微不至。
擡起頭,撅着嘴,“那也是你的表弟。”
他微擰眉,低聲耳語,“姑娘。政熙那天被一封信騙過去的。當然他趕到事發地馬上就意識到中計了。你覺得誰的書信能有這麼大的效力,讓我的二弟不假思索的衝上陣呢?”
糟糕。我把問題自作主張的簡化了。
泉水,連自己母妃最後的幾位血親也要葬送,免得事後有人拿橘家的過往說事麼。這手段,不跳出來奪嫡爭位我都要替他委屈。
“這孩子,十幾年忍辱負重的日子過怕了。雖然我並不是不能理解。”他輕輕搖搖頭。
“爲了權勢不擇手段。”對上他的眼睛,“可我們不是權勢,沒辦法勸阻他。”
“當年正巧那位內親王剛剛生下孩子不久,便主動接過去一同撫養。”
“你不覺得這太巧了麼?爲什麼她生了男孩,橘氏女御也產下皇子,你們全家便遭滅頂之災?”
“她肯定是恨的。因爲輔仁親王當年服毒不治之時,家父便在身邊。”
女六條宮原來一直認爲害死輔仁親王的罪魁禍首是橘家。所以和自己的丈夫聯手出手陷害。
“不過我猜她事後一定有被矇蔽的感覺,進而惱怒非常。”他輕描淡寫。
我只能感慨內大臣源大人了不得。當年,不過二十幾歲便可以巧施連環計,而且使那位內親王事後才醒悟自己爲虎作倀麼。
“翡翠,橘家全盛時期最高官位是……”
他笑着說,“姑娘果真精明。當年我的祖父,官居內大臣。”
動機。絕對的動機。天皇的妃嬪出身有着非常苛刻的要求,地位相當於妃子的女御必須是大納言之上的女兒。而且,只有女御以上所生皇子纔有資格繼承皇位。(也就是說,只有左大臣、右大臣以及內大臣,他們的女兒或姐妹纔有資格成爲女御甚至皇后,生下的孩子纔有資格繼承皇位,除此以外,其他皇子也只能選擇出家或者降爲臣籍。)
“橘家出事,源家晉位。彰紋的母親之前是不是隻是更衣?”
“沒錯。之後,源俊房大人正式晉升至內大臣。”大帥哥依舊語調平穩,並無波瀾。
踏着橘家主支幾十口的鮮血。貞仁叔叔自藤原賢子死後再不立後,宮中源氏女御所生的彰紋身份最爲尊貴。再一步步經營直到將他推上皇位。源家終於可以親身體嘗繁榮三百年外戚藤原氏的大權獨攬。
可惜,對於泉水和彰紋,終究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連我都能預計,如何二位精明的皇子不懂得跳出界外明哲保身呢。
“我該說,即使知道結局,你也身不由己,停不下來麼?”我問。
“姑娘,你能抽身而退麼。你甘心麼?”理順我的長髮,“應該說,在其位謀其政吧。”挽過我的胳膊,微笑着,面對前方樹下同樣微笑的幸鷹,卻附在我耳邊,輕聲細語,“有人來接你了。想找我的話,我隨時都在。”
言畢,恬淡一笑,優雅翩然離去。
和幸鷹回寢殿。
拿出私藏的茶點。“幸鷹,我這裡你不必客氣。喝咖啡麼?”來這個世界之前,剛好從超市採買回來。
“謝謝。”斯文帥哥悠然一笑。
香氣四溢兩杯咖啡端上案几。
“可惜只能拿開水衝一下。沒有咖啡機。”我有些無奈。
“這個時代能有咖啡喝,已經在沾您的光。”
眼前熱氣氤氳,我感慨了一句,“情人有時不如一杯熱咖啡。”
他無聲的笑,“您負擔太多了。只要對得起就好。”
我攥着杯子不說話。
“對了,今天亞克拉姆大人找過我。他在我官邸門外猶豫好久,似乎是有要事相商。”
聞言,我立刻來了精神。“然後呢?”
“我倒是想問問您對他說了什麼。”幸鷹詭譎一笑。
“抱歉,我不知道你會介意。”我有點心虛。
“不。我確實不介意。”他端起杯子,“所以,我就依照我自己的想法,對他說,‘亞克拉姆大人,我確實很欣賞您。’”
幸鷹,你真可怕。
“然後,那位大人臉色有些蒼白的離開了。”
太可怕了。亞亞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如果我再進一步……是不是更順您的心思?”隨即,更燦爛的笑容掛在臉上。
我振奮了,放下杯子,“幸鷹。如果北條廣之能被稱作妖男的話,你就是男妖,名至實歸。”
“真是個有趣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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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從沒說過下個坑還是同人吧。
這節的白虎組翡翠、幸鷹有沒有激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