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前鋒62帶班評委
每當這個時候,在球場上腳法靈活得能夠連過幾人的年輕影鋒就會陷入一種無法化解的僵硬之中。一種他自以爲掩飾得很好……實際上卻根本瞞不了全國人民的僵硬。
許多人驚呼,原來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嶽一煌是這樣的一個人。脫了球衣之後看起來十分俊秀,在鏡頭下會緊張,並且常常會在兩名毒舌熱辣評委的逼迫下艱難不已的說出:“那我……我棄權好嗎……”
而後,兩名評委就會一左一右的,以極強氣勢的……對嶽一煌吼出一句:“不行!”
每當那個時候,嶽一煌都會在被一驚之後沉默而後緩慢的低下頭,並且眉毛皺出一個有趣得不行的弧度,讓人在同情他境遇的同時又會抑制不住的好笑起來。
嶽一煌的加入無疑是這檔節目中最爲清新的一筆。雖然剛剛開始錄這期節目的時候,嶽一煌十分不能適應他所身處的角色。然而在另外兩名評委的幫助下,他很快的就擺脫了緊張,更以一種輕鬆的方式展示出了他更本我的一面。
在嶽一煌所參與的第一期與第二期節目播出並收穫了收視狂潮之後,嶽一煌所參與的第三期節目便開始了緊張的錄製。
按照嶽一煌的經紀人圖雷爲他與電視臺簽訂的合同,他將會以帶班評委的身份參加三期節目。在那三期節目之後,無論獲得預期中的好評與否,他都需要返回意大利,在米蘭與香奈兒·托蒂一起,拍攝香奈兒香水新一季的廣告。
這或許是嶽一煌所過的……最爲繁忙的一個夏天了吧。在短短的一個月裡,他在歐洲與中國之間往返多次,頻繁出現的時差竟是讓早已適應了高強度日常訓練的他都感到有些吃力了。
而這一次,他竟是在化妝師給他化妝時睡着了。
“醒醒,一煌甜心,我們要開始錄節目了。”
這個時候來到嶽一煌身旁的,正是和他一起擔任評委的一男。今天一男的打扮在知性中透露出些許的熱辣,單單是往人身邊一站,就能讓那位男同胞感受到無限的壓力。當然……嶽一煌也不例外。
“耶,你睡着的樣子還真可愛。早知道我應該先拍一個。”
聽到一男的聲音,嶽一煌猛地驚醒,看了一圈周圍,卻發現大家都已經走了。他甚至想不起要去看一眼鏡子,就直接揉起了自己的頭髮,看向一男問道:“我……我現在這樣子可以過去嗎?”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化妝也能上鏡。”
說完這句,一男十分大姐頭的拽起這名都靈隊的影鋒,氣勢十足的向着演播室大踏步走去。
在嶽一煌入座的時候,場內觀衆的熱情歡呼起來,讓嶽一煌在入座前轉過身,向着舞臺背面的觀衆席微微的點頭,這引起了氣氛的又一輪燃沸。
然而,在今天來到這裡的選手,卻並不是每一個都對嶽一煌抱着善意的喜愛。
在節目的錄製進行到第二個小時的時候,一名十八歲的流浪歌手走上舞臺。
“我叫張少麟,我已經在全國各地流浪了一年了。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在最熱鬧的地方唱起這首歌。在這一年裡,我被警察趕過,也被商場保鏢追打過,但我一直都沒放棄,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共鳴。我想把這首歌唱響全國。這首歌的名字叫做《這操.蛋的足球》。”
當那名流浪歌手說到這裡的時候,現場的許多人都大笑起來,然而鏡頭被極快的轉切到了嶽一煌那裡。這名因爲踢球而得以讓國人熟知的年輕影鋒皺了皺眉,卻並沒有打斷流浪歌手的敘述。
“後來我發現了《夢想征程》這檔節目。我覺得這個舞臺也許可以讓我的夢想實現得更快一些,以一種更偉大的方式。”
說出這句話的流浪歌手擁有十分健壯的身材,他的身形十分好,即使是身着並不近身的衣服,也能夠感受得到他應該擁有很棒的肌肉線條。與其說他是一名歌手,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名運動員。
當張少麟說完這句的時候,毒舌評委欲蓋彌彰的看了身旁的嶽一煌一眼,而後氣勢十足的說道:“請說出你的願望!”
“在北京鳥巢唱響《這操.蛋的足球》!”
當張少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全場陷入了三秒鐘的靜寂無聲,而後所有人都笑了……以一種可以從椅子上掉下來的笑法。而嶽一煌……他則是彷彿看到了什麼慘不忍睹的東西,捂住了自己的臉。然而這一切都還只是開始。因爲……張少麟選手他就這樣彈起了吉他,並在一段前奏的和旋之後唱了起來。
“球是什麼玩意,足球又是什麼玩意,你不過是個球啊哥們。”
“被人踢一踢就得滾的玩意啊你還以爲你高尚啊哥們。”
當第一句歌詞被唱響的時候,全場的笑聲就再沒能止住。尤其是……張少麟還在演唱這首歌的時候加入了很新奇的唱法。比如……每句結局“啊哥們”的時候都以吃飽了撐後的打嗝爲尾音,配合着聲情並茂的演唱,評委席上的三人除了嶽一煌之外,另外兩人已經笑得東倒西歪再直不起腰了。
一直到張少麟以真假音之間來回轉音的高難度唱法唱到:“啊。。。這操蛋的足球~!啊。。。輸一輩子球的操蛋~!操一輩子的蛋啊蛋啊蛋。。。啊哥們!”時,這首歌幾乎已經成爲了全場的災難。這一次……連一巴掌擋住眼睛和主要表情的嶽一煌都開始顫起了肩膀。
笑得已經不行的一男爲了以免自己真的跌下椅子,她不禁扒住了嶽一煌的肩膀,用大力氣的。當張少麟演唱結束後依舊和他上臺來的那會兒一樣嚴肅的看着評委席的時候,連向來就以冷麪毒舌著稱的晉仕都不禁開起了玩笑。
“少麟,那個……你是叫張少麟對吧?我覺得你不適合做一名歌手。雖然你的聲音很好。可我覺得你也許更適合去做一名搞笑藝人。”
這個時候,一男已經在嶽一煌小心翼翼的抽回手臂之後重新坐直了身體,卻依舊還是沒笑夠的說道:“啊呀我不行了,在他上來的時候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是走這個路線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啊晉仕,在我們都已經笑成這樣的時候,這名張姓少年都沒笑過啊,就這麼一直冷麪的看着我們這裡。”
說着這句話的一男不禁又多看了張少麟幾眼,再轉回頭去看向和她之間隔着一個嶽一煌的晉仕。可這麼一看一男才發現了問題。驚奇的在張少麟和嶽一煌之間來回看了很多眼後大聲說起來:
“不對啊!這位張姓少年好像是從他閃亮登場的那個時候起就一直以一種‘我用眼神殺死你’的架勢在盯着我們一煌!”
這幾乎是本檔節目開播以來就從沒有發生過的事。然而在一男說完這句話之後,張少麟依舊在以那種內斂着的,兇惡的表情緊盯着嶽一煌。
直到這一刻,做評委的時候向來就話很少嶽一煌意識到自己還是該說些什麼了。在遲疑片刻後,他選擇了以一個更溫和的方式向那名在場上接受着他們“審閱”的流浪歌手。
“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討厭足球嗎?”
張少麟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而後以他剛剛所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的,嚴肅而又認真的語調說道:“我以前是一名北京皇馬青訓營的學員。”
當張少麟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全場都從剛纔的爆笑中沉寂了下來。
“大家可能不知道北京皇馬青訓營是什麼。那個其實是皇馬和中國合作辦學的一個青訓營,由皇馬提供技術和教練,中方提供錢,說是要爲中國國家隊培養以及輸送人才,從根本上改善國足在世界上的排名。當時有很多喜歡足球的小孩都覺得他們大概是玩真的,可對這個青訓營我現在只想用倆字去評論它。操蛋。”
說起這段的時候,張少麟露出了難過以及嘲諷的表情。
“什麼培養人才,什麼我們只管踢球,其他事青訓營都會爲我們解決,搞了半天那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愛玩才進去的。從西班牙來的教練在說什麼我們從來就不知道,翻譯也淨會嫌我們麻煩,中方教練就更不用說了,德性。”
在短短的兩分鐘內,全場的氣氛由爆笑變爲了沉默,再到沉思。而完成這一系列轉變的,僅僅是一個男孩那充滿了不甘和嘲諷意味十足的創作,以及……他以簡單的話語所敘述出的過往。
“直到現在,我都能說,我是我們那一屆最好的前鋒。可你們看我現在在做什麼。他們那羣有錢人,家裡有權的,就看不得我們這羣憑真本事進來的人搶他們的風頭,如果碰上我這樣的,不願意在重要比賽裡放水讓他們的,他們就淨在比賽裡下黑腳。不得手他們還不甘心!一年半以前的一場訓練賽上,我被他們蹬踏,腿受了很嚴重的傷。那以後我就有了我剛剛說的那個願望。很強烈。”
張少麟說出這段話之後低下了頭。而後,他又再度死死的盯住了嶽一煌,就像毒蛇那樣。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向坐在評委席上的嶽一煌發出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