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與阿瑞麗亞斯在極端特殊情況下進行的思維交流讓約翰腦洞再次大開,而其中有關生命與宇宙的關係無疑最爲神奇。
與時空維度不同,有關思維維度的深入研究,對亞克人來說其實也尚在探索,所以最新的研究進展情況阿瑞麗亞斯也不可能知道太多。
由於此刻不是詳談的時機,阿瑞麗亞斯最後通過思維感知對約翰說道:“如果有朝一日能揭開思維維度的奧秘,特別是宇宙維度與思維維度這兩種看似並無關聯且性質迥異的維度之間究竟是何關係,那麼肯定能最終揭開宇宙起源與生命起源之迷。”
約翰聽罷,也由衷感嘆生命的玄妙。而原本由上帝之手親自遮蓋在宇宙時空與生命起源之上的那塊神秘面紗,正被宇宙中最爲智慧的文明緩緩掀開,露出了驚豔的一角。由此引申出的思考,也使得他對於泰坦人與亞克人之間的爭端,以及泰坦人與地球人類的關係,形成了較爲完整的概念。
泰坦人與亞克人系出同源,但最終分道揚鑣,走上了各自追尋生命真諦的不同發展道路,隨後又在整個宇宙範圍內爆發了因不同發展道路之爭所引發的星際戰爭。所以這既不是帝國與反叛者之間傳統的恩仇,也不是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間那種簡單的暴力革命,而是涉及誰能率先解開宇宙的終極秘密,進而探尋生命存在真諦,到達真正的自由境界之爭。正是這種在整個宇宙時空中進行的宏大較量,才繪製出漫卷整個銀河,橫跨不同時空維度的一幅波瀾壯闊的星際戰爭長卷。而不幸的是,地球人類文明目前正處於這兩種秉持不同發展理念的上位文明衝突的火線之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爲雙方爭奪的犧牲品。
當然,在這場文明的衝突之中,正義與非正義可謂涇渭分明。因爲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動機與目的,實現什麼樣的結果與目標,在這個宇宙時空之中,生命的生存與自由的權利理應得到充分的尊重,這是誰也不能踐踏的原則。另外,按照阿瑞麗亞斯所說,生命之於宇宙,並非是一般所認爲的是宇宙誕生之後衍生的產物。生命從一開始可能就是宇宙的有機組成部分,亦或宇宙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生命體,故而生命的進化最終會促進宇宙的進化,同樣生命如果全部消亡也會導致宇宙時空維度的崩坍。所以,保障這個宇宙中所有生命生存發展的權力,也是維持宇宙時空平衡的基本法則,不容踐踏。
根據之前泰坦巨人對阿瑞麗亞斯的審問,約翰現在也知道了以亞克人爲首的反抗聯盟已經在各個星系發起了反擊並逐漸取得優勢,而這優勢正是以亞克人在生命、宇宙關係的探索上取得的突破爲基礎,泰坦巨人的神靈帝國已經搖搖欲墜,勝利的天平正向曾經的弱勢一方亞克人及其反抗聯盟在傾斜。
想通了這一層,約翰微微擡起頭,平靜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大巨人,然後準備坦然面對命運的裁決。
“地球人,我的耐心和時間都是有限度的,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那麼你就會永遠失去返回地球的機會,甚至是生命!而且,爲了我們的最高利益,我不得不考慮把所有威脅我們的敵對勢力完全毀滅!”
泰坦巨人殺氣騰騰的話音再次迴盪在整個大殿,讓人不寒而慄。
“這位巨人先生,如果沒有猜錯,我的命運其實在你來之前就早已註定,所謂放我回地球,可能根本沒這回事吧!”
約翰的口氣前所未有的強烈,他當然很清楚對高傲的大巨人說出這樣的話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這時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果然,大巨人擡手一指,約翰立即就感到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得一動也不能動,甚至在巨大的壓力下頭顱也不得不低垂了下來。
“愚蠢的地球人,如果你是這麼想的,我真的非常失望。還是請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吧,一個人的生命只能有一次,如果你願意臣服,那麼不僅生命得到保障,而且你的身體也會再次開始新一輪的發育成長,壽命因此得到極大的延長,如按地球上的時間計算,你可以活上千年甚至萬年。你看,就像他們幾個那樣,這該有多好!”
泰坦巨人說着向站在約翰身邊那幾個負責押送的小個子巨人指了指,那意思再明白不過,這幾人就是所謂的榜樣。
“原來這些小個子巨人都是出賣地球人類的狗雜種!”約翰瞬時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拿把槍把這幾個小巨人全都射上幾十個窟窿。不管因爲什麼原因來到這裡,也只有那些主動投靠,出賣地球人類利益的人渣,纔會被泰坦培刻意養成身形高大的忠實走狗,並進入這裡的核心,就像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卡特艦長。至於那些在底層的所謂艦員們,應該不過是被洗腦後丟失了自己記憶的可憐蟲而已。
見約翰滿臉怒容並沒有想要屈服的意思,泰坦巨人繼續威逼利誘。“地球人,你要知道,如果你選擇不與我們合作,那麼你不僅會立即失去生命,而且整個地球上的人類,也將面臨來自泰坦之神最嚴厲的懲罰。如果你拒絕,那麼來自泰坦之神的懲罰馬上就會降臨人間。那麼在這兩種選擇之中,你更願意選擇哪一種呢?”
“對不起了,大個子,我完全聽明白了,你這是要我向你們投降,而且投降之後還要幫助你們一起反過來對付地球上的人類同胞,是這樣嗎?”
泰坦巨人露出邪惡的笑容,點頭道:“地球人,希望你學會做一個聰明的人,因爲蠢貨一般都很短命,這個道理不管在哪個世界哪個時空都是如此!”
“我已經做了決定,不需要再思考了。”
約翰這時反而坦然,對着大巨人輕蔑地回答道。對於泰坦巨人的死亡威脅他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他隨後緊接着又道:“我不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是否所有的地球人都會像我一樣作出正確的選擇,但我身爲軍人,如果要讓我向你們投降,那麼這個命令只能來自於我的直接上級,或是我們軍隊的最高統帥,但前提是他們的命令符合法規和軍事法庭的法典,否則我也可以拒絕執行。”
“你真的不想再考慮一下了嗎?如果你現在就臣服於我,你或許會擁有另地球上的人類羨慕的榮華富貴和無盡的壽命,而且在我們對地球人類進行懲戒過後,我們需要大量忠誠於神的人類去地球幫着重建一切,到那時,你在那些劫後餘生的地球人眼中,就是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偉大神靈!”
泰坦巨人說這些話時,幾個原本押送約翰到來的小個子巨人立刻站得筆直,神情之中透着抑制不住興奮。
“是和這些狗雜種一起去嗎?”約翰向身邊的幾個小巨人投去鄙視的一瞥。
“是的。”泰坦巨人說這話時明顯有些不耐煩,眼神中露出兇光。
“不用了。”
約翰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頭衝着阿瑞麗亞斯紳士般地點了下頭,緩緩說道:“如果讓我做一條長命千歲的狗,那麼我寧願選擇現在就和這位漂亮的女士一起共赴天堂,因爲只會搖尾乞憐的狗是永遠進不了天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