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還在不斷地下墜,約翰努力嘗試着各種操作,幾次試圖重啓機上的備用電源,但始終沒有任何效果。
“該死!”他暗暗咒罵道,並繼續不停地嘗試着能夠想到的各種方法,但都無濟於事。對於所駕駛的這型飛機,約翰應該說非常的熟悉,他在這型飛機上的飛行時間已經差不多有1000多個飛行小時了,可以說這架飛機的裡裡外外他早已瞭如指掌。這型第五代的隱形戰機雖然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投入使用的老型號,但也還算是目前的主力機型。雖說已顯落伍,卻更勝在性能穩定。就說用於控制飛機的電傳操控系統,爲應對戰損或突發故障,備有多餘度的冗餘,因此在正常情況下機上的電力與控制系統同時失靈的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所以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就在近乎絕望之時,約翰的右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了右側操縱桿下方的一個開關。
“起落架!”這三個字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想起來這個開關應該是打開起落架應急手柄用的,那是全機唯一留有手動液壓控制備份的機構。
“對啊,起落架應急手柄在放下起落架的同時,應該能自動接通最後一組應急備份電源,不知能否恢復機上的電力與控制系統,哪怕一會兒也好。”
這時他想起了在這型飛機的初駕培訓時,飛行工程師好像特意提到過這件事。由於這種全機斷電,控制系統完全失效情況實在罕見,所以這種應急方案他從未真正嘗試過,只在模擬機上象徵性地練習過一次,但從沒想到有一天會真的用到這個開關。
不過,還沒等他把開關扳開,約翰忽然感覺到戰機下墜的速度有所減緩,不一會兒他的眼前竟然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漆黑的房間裡突然打開了一盞強光的燈。他的腦子還來不及對這一新的變化做出反應,戰機就停止了下墜並飄浮在一片光明之中。
在眼前的那片明亮空間裡,約翰透過座艙玻璃隱約看到前方有一個龐然大物,確切的說是一個同樣飄浮在空中的巨大物體。那東西非常巨大,通體閃着銀光,外殼上還隱隱有一層淡淡的輝光。
“這是什麼鬼東西?難道這也是演習的一部分?”這個念頭在腦中剛剛一閃立即又被他否定了。
約翰此時能夠感覺到戰機正無動力地漂浮在空中,這顯然已經超出了演習的範疇,確切地說應該是超出了任何一個演習導演的能力。
“難道是俄國人或是中國人的東西?”這個念頭同樣一閃而滅,據他所知道的常識,人類到目前爲止應該還沒有這個能力,能夠不借助動力而讓這架幾十噸重的飛機在半空中懸浮起來。
約翰的思緒這時幾近瘋狂。
“近期,世界各地UFO事件頻繁出現,美國航空航天局資深專家馬克•羅文博士接受採訪時稱,UFO事件應該和近兩年來全球氣候突變與突然增多的隕石墜落現象有着密切的關係••••••”不知怎麼,他一下子想起時電視裡出現的那個關於UFO事件的新聞。
“UFO!”想到這個詞,約翰用力眨了眨眼,但眼前的景象還是照舊,冷汗一下子從他額頭冒了出來。
雖然從小到大關於UFO的傳說與新聞經常聽到,甚至這種故事還成了好萊塢熱門科幻電影永恆的題材之一,但親眼見到親身面對可能的UFO之時,他的腦子裡除了震撼還是震撼,那是一種從大腦深處涌上來的震撼,讓他全身發僵,思維幾近停滯。
戰機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託舉着,緩緩地向前移動,越來越接近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所以約翰也就看得越發真切。
“怎麼辦?”初時的恐懼與震驚之後,約翰終於鎮定下來,這是源於職業軍人應有的心理素質。這時,對於眼鏡蛇一號與傑米的失蹤,他已經可以肯定一定也和眼前這個“怪物”有關了。“怪物”是約翰剛纔給這個UFO起的名字。
“看樣子,下一個失蹤的就應該是自己了,也許還有馬丁•劉。”約翰想到。可此時他和這架戰鬥機就像是被捉進籠裡的小鳥,甚至連撲騰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一種身處囚籠被人擺佈的恐懼和怒火瞬間涌上心頭,但很快又被他冷靜地鎮壓了下去。這時他再次把手移到彈射座椅的拉手上,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猶豫間,戰機已經靠近了那個懸浮在空中的怪物,在快要碰到它巨大外殼時,一道巨大的門突然在怪物的外殼上緩緩打開了,由於門裡面的光線更加明亮,所以約翰更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在飄進那個巨大門口的一瞬間,約翰把手從彈射座椅的拉手上又鬆了開來。他知道,此時就算彈射出去,恐怕也飛離不了多遠,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座艙的保護,面臨的危險顯然更大。
“不管是個什麼東西,不管是敵意還是善意,這個開關都應該最後嘗試一下。”抱定這個主意之後,約翰悄悄用打開了起落架控制手柄的手動開關,然後用力向下扳動了手柄。
機身下方傳來了輕輕的“吱嘎吱嘎”的響聲,那是液壓機構放下起落架時所發出的聲響,同時代表起落架放下的紅燈終於亮了起來。
他輕輕地觸動了一下控制面板左側的應急電源開關,直到應急電源啓動信號燈亮起,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是獨立於戰機電力總線之外的一個應急電源系統,但提供的電力非常有限,僅能維持全機幾分鐘的應急電力。
機身很快輕輕一震,表示漂浮已經結束,戰機的起落架觸到了“地面”,約翰和他的閃電一號已經停在了“怪物”的肚子裡面。與此同時,耳機裡備份電源快速消耗的“嘀嘀”聲也急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