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該死的!這個該死的奧格雷迪!我說了要他不能輕舉妄動!妮可爾,你傳達了麼,你到底傳達了沒有?”法贊尼憤怒的揮動着拳頭,衝着戰術臺大喊大叫。而妮可爾.肖這回並不說話,只將剛纔發給奧格雷迪的令文指給他看。
“這個該死的,他們都是一路貨色,這些第一艦隊的草包!他非得拉上兩萬條命陪葬纔會罷休,這個千刀萬剮的混蛋!”惱怒的法贊尼在繼續咆哮。
“將軍,沃肯艦隊遷躍引擎正在全體暖機……”福蒂安的彙報一句比一句沮喪。
“居住船,啓動!”法贊尼在聽聞之後第一時間朝着肖大吼。
好了,面具撕下,帷幕拉開,現在他不能不拼了老命去救那個號稱韜略滿胸卻一觸即潰的狗屎,爲了另外兩萬條命,那些奧格雷迪本應照看和負責的無辜者!
“居住船已安全遷躍,將軍。”肖向他彙報。
“妮可爾,在遷躍電腦被鎖定的前提下,我們的遷躍指揮權還有作用麼?”法贊尼向她問道。
“那是兩套系統,將軍……”肖已經立刻明白法贊尼的意思,手指在戰術臺上飛快的操作起來。“遷躍指揮系統的受控端不是電腦,它應該不受電磁干擾彈的影響……但是……”
“但是什麼?”
“它不能遠程控制,而必須在可視距離,這也是遷躍指揮的真正目的,使得艦隊能夠以統一步調……”
“好吧,集結所有作戰艦船,我們過去,登陸艦的最低遷躍能量要收集多久?”法贊尼問道。
“以離行星如此近的距離?那算是反物質能量的盲區。”
“那麼就讓他們以最大速度遠離行星飛行,而一旦收集能源成功,命令另外兩艘立刻按正確的路點遷躍!”他大聲命令道。
“是的,將軍。”法贊尼的每一條命令似乎都讓尼科爾.肖原本冰冷的面頰稍稍回暖,這位由莫斯提馬《太行軍事學院》以班級第一名畢業的優等生,剛剛也在心中擬定方案,那與法贊尼所頒佈的大致吻合。
“我們要把損失儘量降低,將兩萬人降到7000人……”但哪怕只是7000人的喪命,依然會讓我在薩麥爾或逝夫城的重犯監獄裡爛成一堆枯骨!法贊尼不禁沮喪的在想。
“麥克,該你露臉的時候了!”他打開屏幕,對着一臉坦然的《死神之翼》隊長,眼中既有期待,也有對臨行前那種心照不宣的訣別。
而一直默默旁觀不發一言的佩托維斯基衝他微微點頭,隨即一臉肅容的轉身離開了畫面。
……
黃燈閃爍,引擎轟鳴,機艙中開始瀰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抑制粒子烘烤空氣形成微微的焦灼,就像新紐卡斯爾狂歡節維尼大叔用噴槍燒烤出的野味。串串香,椒鹹雞柳,脆皮蠑螈,棒棒蜥,伴着漫天的焰火和爽朗的笑,那是家鄉的味道,至少在這個瞬間,有那麼一點點,他不太確定。
也許只是餓了,或者有點想念家鄉的美食和那份輕鬆的無憂無慮,但這與眼前這場即將開啓的戰事相比,它們又似乎顯得毫不相關,只是旁枝末節和記憶碎片,他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
常青剛剛從全息模擬器中被人給緊急拉出來,他全身穿着柔軟的密閉飛行服,如所有《死神之翼》的成員一樣甲不離身,他們嚴格的按照輪換時間執行深眠,確保體力和精神不被漫長而無聊的等待而透支。
這樣的情形已差不多過了十天,期間佩托維斯基少校甚至只允許他們洗了兩次澡,而對於索斯菲特和克萊姆等敢於抱怨的直言,少校也只是以:無聊就去把模擬器當電動玩具玩吧,輕易就把這幫刺頭打發了。
常青從來就不是個刺頭,從小到大都是媽媽心中的乖兒子,老師心中的聽話學生,同學們的開心果。就連他那個反叛氣息十足的姐姐,也經常用濃妝豔抹的眼睛瞅着他瞧着奇怪,並向他賭咒發誓如果不是親眼看着母親將他生出來,就絕對不相信他能是自己的弟弟。
哪兒有單親家庭的孩子是這麼樂天派的?姐姐有一次這麼告訴他,而他只是衝着她的鼻環發愣,並問她戴這個疼不疼。
他快步衝向自己的座駕,對那架編號dw-11的蝰蛇在諾大機庫中停放的位置已相對熟悉,十天來他們已經這麼幹過無數次,大多數是演習。
每天當奧格雷迪上校的運載艦返回伊卡洛斯駐地時,《死神之翼》中的一半成員都需要在各自的殲擊艇上候命。
剛從模擬艙中出來的常青,雖然還並不完全瞭解目前的情況,但他已經從窗外的隕石移動和空勤人員的表情看出了事態出現了變化。
這次恐怕是要來真格的了。想到這裡他頓時感到有些興奮,因爲四年軍校的刻苦和三個月的地獄式磨練,現在也該是有所回報的時候了。
他的那架蝰蛇排在彈射管道的隊列前首,離艙室區相對遠了些,當他跑到時,機庫中大多數飛行員都已登上各自的飛艇,但他發現姆萊.索斯菲特還站在過道的一旁等他。
“不要死哦。”長着一頭紅褐色捲髮俊逸脫俗的索斯菲特,嘴角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他伸出手來,常青也伸手。
“你也一樣。”他稍仰着頭,與對方緊緊握手。
在一名空勤人員的幫助下,常青登上蝰蛇,那人在檢查氣密情況後向他豎起拇指。
“好運。”他的口型在說,常青也豎起手指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