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神啊,這裡簡直可以裝的下一整隻曼卡萊圖艦隊!”丁香張着嘴咂舌道。
“別胡扯,根本塞不進幾艘。”阿瑟糾正道。“你是被這些晃眼的金屬蒙了心竅。”話雖如此,巴雷卡斯人其實也被同樣震撼的雙眼發直。
“就在那裡。”艾迪指着正前方,隊員中只有他仍然堅持着這次探查的初衷。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向遠方極目而視,發現在巨大洞窟的彼岸,隱隱有四處灰暗的痕跡,在金色光華中,它們像是明亮恆星上的數點耀斑,嵌在洞壁的半空,卻大小一致,排列均勻。
“問題是怎麼過去。”阿瑟看了看就立刻皺起眉頭。
“從這裡可以向下。”未亡指着高臺的一角,一段遺蹟金屬製成的臺階緊貼着洞壁,它們混雜在澎湃的光暈裡,不走到近處仔細觀察已很難分辨。
“真是古怪的設計。”觀察着臺階的走向,阿瑟搖着腦袋道。他不明白這些所謂的遠古智慧爲啥總是婆婆媽媽,花費巨大的手筆難道就是爲了令前來尋寶的蠢貨們知難而退麼?
“都提起精神來,明白麼,我們這是在從未有人踏足的遠古異域。”他再次強調道。
小隊成員們跟着狼頭人走上金色的臺階,它們似乎是牢牢的鑲嵌在洞壁上,一邊是晃眼刺目的金屬牆壁,一邊是深不可測的萬丈深塹。阿瑟帶領着衆人走了不久就開始後悔,這要是突然遭到襲擊,就連個閃躲的機會也沒有。
空間並非密閉,仍擁有空氣,丁香扇着翅膀飛在半空中,保護着緊隨阿瑟亦步亦趨的艾迪,生怕他一步踩不穩掉下去。但小坎德人腳步穩健,並沒有因爲身居險境而感到害怕。一行人中反倒是洶滸最爲緊張,他身材過於胖大,那些窄小的臺階僅供他將將落足,他死死的抱着步槍,背後緊緊的貼着牆壁,不敢向下觀看,只是順着方向側步滑行。他小眼圓睜,嘴角彎曲,嘟囔着祈禱海神垂憐,可別在這個鬼地方因爲身材問題而送了命去。
“下面是水?”無影人的視線可以及遠,觀察力最爲出色,他第一個察覺到洞穴昏暗底部的漣漪。
“在這裡?你別騙人。”洶滸不信道。
“底下確實是個大水塘。”丁香直飛向下,察看一番繞回說道。
“那還客氣什麼?”洶滸哈哈一笑,將步槍掠回背後,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一躍跳下臺階。
“別,笨蛋!那也許是酸!”丁香大叫道。
“你怎麼不早……”魚皮人撲通一聲摔入塘中,發出巨大的水花聲響。
“洶滸!洶滸!”阿瑟在臺階上連聲呼喊,但卻半晌沒聽到迴應。
“快……快快……”狼頭人着急的加快了腳步,艾迪跟着他,丁香則又飛下去察看。
“要真的是致命液體,怎麼樣都晚了,快又能有什麼用?”未亡嘴上說着,卻也還是緊隨着登級而下的艾迪。
“洶滸……”丁香在下大聲呼叫。
“怎麼樣,他怎麼樣?”阿瑟大步在臺階上前衝。
“不知道,你們快下來看。”丁香的聲音顯得焦急。
“這個笨蛋,這個笨蛋。”阿瑟一邊罵一邊跑。
當他終於抵達臺階底部,第一件事就是彎身伸指在水潭內試探。
“是水!”他向仍在努力奔跑的艾迪的方向大喊道。“或任何反正不致命的玩意兒。”他用手指揉搓着指尖的溼潤,並不能確切辨認液體的成分,而洞穴底部較上方昏暗,潭中水波激盪,洶滸依然不見蹤影。
潭中有一條橫跨對岸的遺蹟金屬拱橋,其上可供三個巴雷卡斯人並駕齊驅,也正是這裡發出的金光映照着,才使得穴底勉強可以視物。
阿瑟幾個健步跑上金橋,他不會水,只得緊扒着橋面向水中觀瞧,但遺蹟金屬光源微弱,那隻能觸及到橋下水面,而潭中漆黑一片,但劇烈涌動的水勢卻顯示出水中有物體正在涌向水面。
“出來了,出來了。”丁香扇着翅膀盤旋在水塘上空,它指着向兩邊翻滾的潭水,一個碩大的影子正從底部飛快升上水面。
水勢飛騰,嘩啦啦濺向四周,一隻龐然巨物此時終於從水下升出,丁香定睛一看,立刻歇斯底里的開始大叫。此時艾迪已跑下臺階,他和未亡兩人連忙衝到拱橋上向下觀看。只見湖水盪漾,一張大嘴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那不是洶滸,而是一個巨大的魚頭!
“這傢伙難道……難道……”未亡驚疑不定。
“你是說洶滸被這條魚給吃了麼?”艾迪被他嚇了一跳。
“不……我認爲這條魚就是洶滸,他變身了,別忘了他可是阿瑪耳忒亞人,這一定是他們這一族的不宣之秘,遇水則生鰭遇險則暴漲,不然又怎麼能叫做水棲魚皮人呢!”未亡豎起一根手指,蒼白的臉,猩紅的眼,一本正經,向小坎德人說得神神秘秘。
“你人類的畫片看多了吧?”阿瑟冷冷的道。“還變身?你不隱身就成了傻瓜了麼?”
“變啥身?”潭水中突然露出洶滸的腦袋,這讓上空的丁香再次驚叫。
魚皮人看了看扇着翅膀的丁香,從口中吐出一口水,突然從水中拔起,翻了筋斗,他雙腳踩着那條大魚翻向水面的魚肚,借勢再次縱身,輕輕鬆鬆的躍上拱橋。
“怎麼回事,洶滸?你沒事吧?”阿瑟上前緊張的按着洶滸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仔細查看。
“沒事,水底另有條通路,我想看看情況,卻看見一頭比阿瑪耳忒亞獵食鯨更大的傢伙,我就沒敢再過去,回來的路上卻遇上它……”他指着水中的那條比他大了好幾倍的怪魚,怪魚長着與身體不相稱的碩大魚頭,一張大口中佈滿利齒,它雖翻着肚皮,卻似乎還沒死,身體旁一對巨大的魚鰭還在飛快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