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多了許多許多……悲傷……憂鬱……還有一種強烈的我所不能分辨的東西。”這名被遺忘的坎德人說完這些又睜開了眼睛。
“你居然可以感受到活物的氣息,並能偵測心靈?”艾迪有點被這一事實弄懵,這可是他脫困以來所碰上的第一個坎德人,難道一夜之間,所有的坎德人都擁有了自己的這種能力麼?
“是的。”曉風天怡此時點頭道。“而我知道你也具備這種能力,並且知道爲什麼。”
“什麼?”艾迪更是大爲驚訝。“難道你也去過阿瑟加德?”他急忙問道。
“阿瑟加德?那是哪裡?”曉風天怡卻奇怪的看着他。“這種症狀是當你進入昇天者領域的後遺症……你顯然和我一樣,受好奇心的驅使……那裡的第二座雕像,對麼?”他用手指一處,艾迪發現那正是遺蹟山的方向。
“但我只能感受到生命的氣息……卻無法做你這樣的事。”曉風天怡指着身上那層無影無形的力場,此時他的恐懼已去,氣息中開始透露出其他的情緒,對於艾迪的力量,他似乎一點也不感羨慕,反而生出一股莫名的同情和憐憫。
“那些該死的遺蹟,它對於你的影響顯然更爲強烈,我當時本想阻止你,但你的所帶的遊歷夥伴卻又讓我感到害怕和震驚。”曉風天怡告訴艾迪。
“害怕?”儘管心中早已肯定,卻又從對方的口中,再次證實了這些能力是由昇天者遺蹟而來。但此時艾迪不由奇怪,一個正常的男性坎德人又怎麼會輕易感到害怕?而且還是針對費雷爾的遊歷夥伴?
“無影人……”曉風天怡此時有些緊張的說道,隨後他擡頭緊盯着天空中懸浮的那艘巨大的圓環狀飛船。
“他沒有來,對麼?我確實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他不在……對麼?”他有些驚疑不定向艾迪確認着。
“是,他不在,他們都不在。”艾迪聞言不由全身一緊,隨後他立刻能察覺到對方的懷疑和驚恐,於是連忙試着讓他放鬆,但沒想到適得其反。
“你可要對他提防注意!”曉風天怡突然神經質般大叫起來。“那個無影人,他本就不該和你的小隊呆在一起!”
“這麼說來你很討厭無影人。”見到曉風天怡滿臉驚懼的模樣,艾迪不禁在心中猜測,對方恐怕是個典型的‘歧視者’。
多年前的那場無影人背叛戰爭,曾經對坎德人世界造成了巨大傷害。摧毀一切的戰爭斷斷續續的進行了近一個半坎德年,而在塔那託斯方面宣佈無條件投降後,美麗的維斯塔行星上卻依舊硝煙未散,充滿被戰火灼燒過後的陰影。
無數因這場戰爭而留下殘疾的戰士、失去親屬的平民、喪失雙親的孤兒,在這場毫無由來的浩劫後,大度的選擇原諒背叛者的暴行,他們化悲憤爲力量,將全部的激情投入於家園的重建中去。
但在這之後的很長時間裡,依舊有極少數的坎德人無法忘卻這場徹頭徹尾的背叛,他們心聲不被重視而聯合起來,從最初的互助組織,反戰協會,到各種小型議會,有傾向的政治團體。而痛苦、追憶、仇恨、自省,一些相對極端的思想在這些團體中留存,並通過各種形式的一代代傳承至今。
不同於人類社會略顯虛僞的民主制度,坎德人社會對各種極端政見倒是相對包容,維斯塔最高議會和其他政治團體並不會對這些受到戰爭創傷的後代們橫加指責,但對於這些公開反對無影人,並將其作爲個人政治訴求的羣體,卻還是會被主流社會私下鍍以‘歧視者’的污名。
雖然只是在充滿善意的社會主流中的極少數聲音,這些‘歧視者’卻依然對坎德人社會產生着一定的影響。這直接導致了在戰爭之後的很長時間,塔那託斯人被限制離開自己的行星,並且也大大延緩了無影人作爲遊歷夥伴,而重歸刻耳柏洛斯遊歷委員會大家庭的議案實施。
受到父親的影響,艾迪自小就把這些無影人歧視者劃入自己認知中屬於‘錯誤’的歸類,但在阿瑟加德的那場毫無緣由的全員殞滅後,他如今已不再確定。
也許正如這些‘歧視者’所宣稱的那樣,這些來自於塔那託斯的敗類,天生就有着卑劣的背叛者的基因。
“無影人……是的,我憎惡他們!”曉風天怡此時咬牙切齒的向艾迪坦白,他滿臉猙獰的模樣再次顯示出坎德男性中極少見的情緒。
“但你帶來的卻是他!我是說‘那個’無影人!他是這一切無法想象的瘋狂的源頭,他是邪惡的化身,造成無數坎德冤靈的罪魁禍首!”曉風天怡惡狠狠的說道。
“你說的是未亡?我不大明白。”心中能察覺到對方強烈的憎意,雖然自己也感同身受,艾迪卻對曉風天怡的話感到不解。
“未亡?你是這麼稱呼他的?不,他纔不是,在那場戰爭後所有人想盡了一切方法的找他,他卻竟像是憑空消失,沒有人能查到他的任何歷史,只知道他沒有名字,本身卻是爲數稀少的暗影族的一員!”曉風天怡激動道。
“暗影族?”艾迪皺起眉頭,無盡的殺戮與無法治癒的瘋狂,那個該死的傢伙真的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麼?這倒可以解釋他在最後階段的狂暴和啓航號上的自言自語,但從頭到尾,他真的只是個無法抑制天性的暗影人而已?
不,那絕不可能!他拼着性命也要進入那枚昇天者圓環,卻又在之後駕駛者啓航號消失,他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邪惡卑鄙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