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想起柳葉山地下的黃龍古鎮,我就滿懷心思,藍馨說她體內血液已成了人類的鮮血,而後,她就神秘消失了。
直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禮拜,她的音訊,我尚且不知,而我卻來到了我們鍾家族地。
有聽到我老爸的囑咐,我深知,要想我的小命更加長久的活下去,藍馨對我的重要性,一定就是我的轉折點。
心中扉腹着,金鑫衝我輕笑了下,說道:“睡吧兄弟,越想越頭大,鍾之發爺爺不是說過麼,明天天亮後,我們的困惑,自然會有人講述給我們的,別嚇琢磨了。”
走到金鑫身旁,他已經仰頭就睡了,看着足有兩三米寬的大木炕,我和金鑫分開睡,還有兩人的空隙。
看着金鑫的身色,我再次嘆息道:“鑫哥,事已至此,我還怕啥,若是真有人給我們來硬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夜,無聲。
窗外,滴答聲傳來。
在南方臨近深山的這個地方,果然是個多雨的季節。
西聽着金鑫的鼾聲,船外的雨滴聲,我迷糊着終於睡了過去。
當我的耳畔響起老爸呼喚的聲音時,天色已經大亮。
而觸之眼前的景象,着實令我一陣荊棘。
除了我爸媽還有金鑫之外,又多出了四個人。
四個人,三男一女,分別是鍾之發爺爺,腳裸受傷的鐘婷婷,還有兩個身材樣貌一致的旱菸袋鍾顯威。
我猛然就坐了起來。
看着鍾之發臉上的神采奕奕,我問道:“爺爺,這,這兩位是?”
“隨我來吧,吃過早飯,舉行族長儀式時,再給你從頭到來好了。”說着,鍾之發扭頭看向了我爸,又問:“阿正啊,你看如何?”
“發伯說了就是了,那麼就先吃飯好了。”老爸淡笑回聲,衝鍾之發點了點頭,又一把將我拉了起來,然後攙扶着我媽媽,作出了尾隨鍾之發的姿態。
鍾之發倒也爽快,他大笑着說好,那就跟他走好了。
緊接着,鍾之發手一揚,兩個一模一樣的鐘顯威,率先蹲伏在了我的身邊,然後他們雙手交叉在一起,示意我騎乘在他們的胳膊上。
對此,我既無語又好笑,面對兩個鍾顯威,他們作勢擺出的手勢,跟我兒時玩過的遊戲有些相同,可,我現在面臨的是,成年人之間的舉動,我又怎能好意思騎乘在他倆的胳膊上呢?
我說兩位威伯,我走路就好,這樣的禮節,我是真不適應。
然後,鍾之發此時言語輕喝道:“不可,這種禮節,雖然守舊,但,卻是我們鍾家莊特有的儀式,上去吧小易。”
我微愕着看了一眼鍾之發,舔了舔嘴脣我始終沒反駁與他,主要是我下意識的看了我爸一眼,他眼神眨了眨,示意讓我聽鍾之發的,然後我也就默不作聲了。
走出石屋院落,眼前令人心曠神怡的場景,令我屏棄了心中太多的困惑。
果然,現在雲清霧淡,天氣格外的好,各種我不認識的植被上面,還有着昨晚小雨的痕跡,我忍不住的深深吸了幾口空氣。
來回巡視着場景,除了斑駁不一的石屋之外,就是花紅柳綠的奇異植被,當然,身着異裝的男男女女,他們此刻的表情和妝容,都似乎非常的濃重。
我心有所感,他們的言行舉止,應該就是爲了迎接我這個即將上任的族長吧?
不過,還有一點令我不解,按理說,我上任做族長,應該得有些喜慶樂炮啥的,反觀眼前,丁點跡象都沒。
我心中就這麼嘀咕着,老爸老媽和金鑫三人,就跟在我的身後,與鍾之發一起走着。
當穿過了人羣后,一條長達五米多的燭案,令我好一陣失神。
不錯,我所看到燭案,正是跟我之前在樊家堡那一晚看到的燭案相同。
不但如此,燭案中所擺放的貢品和場景,也着實讓我吃驚不已。
燭案上面,三個鋁製大盤,三個身穿紅肚兜的嬰孩!
燭案一側,兩個足有臉盤大小的香爐,以及胳膊粗細的兩個白色蠟燭,這個場景,我太有印象了!
主要是香爐旁邊的黑白鼠,和蠟燭旁邊的黑白貓,這四個小動物的出現,以及令我匪夷的燭案一事,已經讓我臉色刷的一下就慘白起來。
我回首問鍾之發,我說爺爺,這燭案,是個啥情況?
他沒回答我,而是依舊保持着笑容,目不轉睛的看着我略有所思的縝住了臉頰。
我心說不好,鍾之發的臉色轉變極快,他難道對我有啥企圖要害我不成?
這時我看到,鍾之發身邊的金鑫和我爸媽的臉色,也刷的一下驚訝起來。
愈是這樣,我愈是不安。
到底咋了這是?
再次回首,燭案已經近在咫尺了。
忽然我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事實。
即便這擺放的燭案是舉行族長儀式用的,那,爲何要用白色蠟燭?!
因爲我知道,白色蠟燭,一般都是祭祀死人才用的,而如今,卻用到了我赴任族長的儀式中,這,顯然不符合常理啊?
難道說,這裡的風俗不同,喻意也不相同的緣故麼?
我自己扉腹着好的一面,藉此希望我的判斷到底是否有誤,然而,一直未開口的鐘之發,此時突然沉聲清了清嗓子。
“諸位!而今,我們鍾家莊,迎來的希望,迎來了能剋制鍾家幾百年仇敵的希望,你們,興奮嗎?”
“興奮!”
“太好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終於有救了,我們鍾家莊,終於有救了!”
“……”
不絕於耳的聲聲大讚,使我愈加的芥蒂起來。
怎麼了這是,聽着衆人的吶喊,我怎麼有了種要被人宰割的節奏了呢?
“歡迎鍾家第五十一代族長——鍾易,赴任進墓!”鍾之發的聲音響起。
然而,我當場就懵掉了!
赴任族長,特麼的讓我進墓,這不就是活人出殯的節奏麼!
此時此刻,我爸的聲音也響徹起來:“慢着!諸位且慢!”
豈料,我爸的聲音剛響起,我就看到突然閃現出五六個裸~露臂膀的大漢,直接扣住了我爸我媽和金鑫他們三人。
我大驚不已,早就按難不住性子的我,已經甚至我今天的遭遇了。
“都住手!!!”
我大聲嘶喊着,欲要用聲音來壓制他們,然而,我的聲音,卻是被他們衆人的呼喊聲,給徹底淹沒了。
不但如此,我身下的兩個鍾顯威,此刻也突然給我發了難,他們兩人四隻手,緊緊扣住了我的大腿,即便我的雙手還有餘力反駁,此刻,我也似乎陷進了泥潭。
不過,莫名的危機感,依舊讓我不得不使出了渾身解數,我竭力嘶吼着鍾之發的名字,我說鍾之發,你,忒不要臉了!
“唉……年輕人,終究是按捺不住性子啊,罷了,進墓再說。”鍾之發一言,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緊接着,我就看到了我爸媽和金鑫三人被橫舉着站在了我身後,我剛想再次大聲質疑鍾之發的,豈料,我身下兩個鍾顯威再一次發難,將我直接按在了燭案下面,愣是叩拜了九個響頭。
我心裡憋屈啊!
我所身處的環境,是我們鍾家莊的族地,我所接觸的人,是我們鍾家莊的族人,他們這樣驟然翻臉對我們,這是要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趕腳啊!
就在我渾身被折騰的無力時,一抹奇異的現象,突然從我眼前發生了。
是那三個身穿紅肚兜、沖天辮的三個嬰孩!
三個嬰孩,此時由靜止不動,在我叩拜完九個響頭之後,突然就撲通坐了起來。
緊接着,三個嬰孩的雙眼,接連閃爍着睜開了。
我頓時一驚,便聽到了三個嬰孩所發出的聲音。
“鍾家第五十一代子孫鍾廷易,而今你的使命使然,莫要悲憤,莫要驚慌,眼前所見的景象,或許只是曇花一現,進墓吧,進去之後,你所困惑不解的,你所要面對的,都將一一呈現,切莫誤會身邊的衆人,謹記。”
這段話,是發自兩男一女三個嬰孩口中的,人小,聲音卻是蒼老的聲色,我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我抖了幾下,嚥了口吐沫我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家人。”其中一個嬰孩冷漠的答道。
我就笑了,家人,有這麼對待家人的麼?
“事出緊急,若不用這個辦法,你又豈能同意擔任族長一職呢?”另一個蒼老的女聲響起。
終於,我終於知道之前他們爲何捆綁我爸媽和金鑫三人了,他們這是欲擒故縱的意念,想要藉此來要挾我罷了。
“不就是讓我擔任族長一職麼?何必這樣對我的家人!”
我終於忍不住了,竭力嘶吼道。
“臭小子,怎麼還不明事理。”鍾之發的聲音響起,接着就是他猛然一嘆:“送他進墓。”
我恍然了,就看到五米長的燭案下方,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兩米大小的黑乎乎的洞口。
四四方方,黑乎乎的,裡面啥都看不到。
與此同時,我的眼前一黑,就感覺到身體四周的冰涼,是我渾身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緊接着,我眼前的光亮,突然大盛起來。
而我所能看到的,除了身前突然亮起了一堆篝火之外,就是身後噪雜的響動聲,赫然就是我爸媽和金鑫三人的聲音。
“是我們鍾家族地,錯不了了!”老爸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