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特麼的,我明明購買的是柳葉山的終點車票,怎麼現在一瞅,變成莫回頭三個大字了。
事不宜遲,我快速衝向了售票口,滿腦子的疑雲讓我有些慌張起來,這事有些邪乎!
從沒聽說過,還有‘莫回頭’這個地名。
好不容易排隊輪到我,捏着車票我對售票的大媽搖擺起來,我說麻煩換下車票,我買的明明是柳葉山的,怎麼變成莫回頭了啊?
說着我就把票遞了過去。
豈料,售票大媽看都沒看,直接一推手就給我丟了出來。
我說你幹嘛這是,就你這服務態度,信不信我立即舉報你!
“沒長眼啊,換票窗口在十四號!”
售票大媽一副我欠她錢的語氣,恨得我是牙癢癢。
縣級市的長途客運站,竟然還有換票窗口,對此我也是無語了。
感受着人羣中的漫笑,我捏着車票就走向了十四號換票窗口。
若不是我趕時間,我非得跟那個售票理論理論。
不過還好,十四號窗口一個人沒有,我想,能買錯車票的這種傻缺,或許也只有我這種心不在焉的人才會出現這種簍子吧?
我剛把車票伸過去,第一眼就把我嚇了一跳,窗口裡面的售票員是個男子,這倒也可以解釋,只是,此人是一名光頭臃腫的大叔,一抹的頭皮蹭亮,眉毛橫粗幾乎都長到鬢角里去了。
猛一看嚇一跳,細細一瞧,這位光頭大叔長得還挺有喜感,就像喜劇電影《逃學威龍》中,那個被周星星惡搞的傢伙,整個臉盤不細看的話,還以爲是蓄的兩簇鬍子,下巴長反了的節奏。
我忍着嬉笑,說你好,剛纔車票買着急了點,買錯了,幫我換一張終點站柳葉山的,謝謝。
光頭大叔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沒吱聲,接過我的車票瞅了一眼,又擡頭看了我一眼,聲音有些低沉,他問我:“小夥,確定去柳葉山?”
我說確定,麻煩你幫我換下車票,價格的話可以多退少補,最好是馬上要發車那一班纔好。
“呼……總算是滿客了,跟我來吧,車票不用換了,拿好。”光頭大叔似乎有種解脫的語氣,把車票又丟給了我。
我就納悶了,我說我去柳葉山,車票是莫回頭,這能行麼?
我一擡頭,換票窗口內,哪位光頭大叔的身影,早就消失了沒影。
毫無徵兆的,突然我肩膀上搭過來一隻手,我心中一慌,還沒轉過身,便聽到了光頭大叔的聲音。
“走吧,跟我來,莫回頭。”
光頭大叔凝眉盯着我,手掌在我肩上拍了拍,然後手臂一揚,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頓時遲疑了,心道這傢伙怎麼個意思?
我就是換一張車票而已,至於售票員親自出來與我面談接待我麼?
不對!
光頭大叔這傢伙,面向詭異,舉止又這麼反常,不會對我有着什麼企圖吧?
我權衡了下利弊,心想這裡是公共場合,人流量那麼多,光頭大叔那傢伙即便是對我不利,他也不敢這麼堂而皇之。
想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心中還惦記着遠在柳葉山的老爸和爺爺,當即我硬着頭皮就跟了過去。
大不了小心些,又是大白天,怎麼着我也是個大老爺們,誰怕誰!
想到此,我就苦笑不已了,興許是我最近接觸的詭異事太多了,但凡有個人在我身邊表現得不正常,都被我直接定性爲對我不利的人。
當我跟近光頭大叔時,他又刻意的跟我嘀咕着,讓我千萬別回頭,我心中納悶,還在尋思他這句話的時候,他伸出胳膊突然拉了我一把。
我看得仔細,我們的位置是候車廳的最西頭,這裡的人流量稀少,旁邊僅有一男一女兩個穿制服的中年男女,看到我們的到來,他倆的眼神似乎從漠視生出了一絲喜色。
我心中突感不妙,剛要掙開光頭大叔的手轉身離開,豈料,一腳邁出後,我倆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出道口外邊。
天色一下子彷彿暗了起來,擡頭一瞧,本來還高掛的太陽,也被一片烏雲遮了個嚴實。我說等會兒先,別這麼神神秘秘的好麼,你這是帶我去哪?
“好了,剛纔差點被你小子搞詐,來支菸緩緩精神吧,十分鐘後準備發車。”
光頭大叔遞給我一支香,我說我不抽,自己有。
“呔,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整了一包停產的煙,一直還沒捨得用,你當真不抽。”光頭大叔又伸了伸手,示意我要不要接過去。
光頭大叔的這些舉動,本來就讓我有些不屑,不過,聽到他說有一包停產的香菸時,我就更不以爲然了。
我說啥牌子的,至於那麼神秘麼,說着我就把香菸接了過來,一瞅是‘九州’,當即我就唏噓起來,我說不錯是不錯,只是這香菸都停產近十年了吧,你從哪搞來的?還能抽麼?
“這煙是哥們送的,味道依舊十足,槓槓滴。”光頭大叔眉開眼笑着,臉色突然一怔,忙扭頭看了一眼中巴車,說趕緊抽,還有五分鐘就要發車了。
當下我也沒拒絕,點燃了這支香菸,回憶着我讀初中就開始犯下的癮君子之名,一抹回憶便涌上了我的心頭。
我說大叔啊,這香菸存放了十年,還別說,還是那股存正的小將軍味道。
“那是啊,珍惜吧。”光頭大叔一摸頭皮,恨抽了幾口,丟了菸屁股,就催促我,趕緊滴,還有兩分鐘。
我說好,索性我也猛chou了一口,丟了菸頭就跟他走向了中巴車。
感受着嘴中的怪味,我突然有了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想着想着我喉嚨一癢,一口就吐出了滿嘴的酸水。
我是真服了,剛纔那股怪味是乍回事,我也沒吃啥東西啊,難道是……剛纔那支香菸的味道?
是了,肯定錯不了,特麼的停產十年的香菸,存放到現在也得個七八年了吧?通風乾燥保持的再好,這菸葉的質量估計也得發黴了。
“小夥子,發車了,快。”
正當我心存匪夷時,光頭大叔站在中巴車前衝我低吼了一聲。
我也不磨嘰了,看了下時間,差一分鐘不到中午十二點,點頭我就走了過去。
尼瑪,是不是開着空調呢?車內的溫度可是夠涼爽的。
上車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光頭大叔,他竟然坐在了駕駛座的位置,我說大叔,感情你還兼職做司機啊?
“人到中年,這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麼,能多賺點就多賺點,後面有座,準備出發。”光頭大叔說着,兩條橫粗的眉毛就抖動了起來。
我看了一陣好笑,我說發車吧,我還着急着呢。
言畢我剛要移步,光頭大叔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並且透着一種不可捉摸語氣,在我耳邊輕聲嘀咕道:“四個小時的路程,沒事就睡一覺,不想引禍上身的話,最好一路保持沉默。”
我喃喃點了下頭,心想這傢伙還真有意思,然後我就不以爲然的移步向後走去,中巴車也就十九個座位,乘客竟然滿員,我左右一蹩,還好,最後一排的四人座還有個空位。
我屁股剛坐定,中巴車就發動了引擎,晃晃悠悠的就出發了。
心想着到達柳葉山要四個多小時路程,光頭大叔此前有囑咐我最好睡一覺,我滿腦子都是千年古墓的事情,哪能睡得着?
不過,我還是理順通了一點,柳葉山附近到底有沒有王侯將相的古墓,這事絕對另有隱情,還真不能確定。
畢竟我消失十年的爺爺,今朝一日突然有了消息,地點正在柳葉山。
而之前藍馨也是一再叮囑我,讓我趕緊出發,目的地也是柳葉山。
至於禿頂老黃那傢伙,他一開口也是把矛頭指向了柳葉山,那麼這個所謂的柳葉山,在我心中已經萌生出了深深的迷惑。
暗流洶涌還不至於,只是,所有人的舉動都指向了柳葉山,那爲什麼關於柳葉山的消息,在如今這個訊息發達的社會上,網絡上竟然沒有丁點消息隻字未提?
想一想,此事就愈發的詭異。
不過,冥冥中我心有期待,通過以上的反覆推敲,我心中幾乎已經敲定,柳葉山附近,定然會有一處千年的王侯將相的墓冢!
如若不然,今天我媽也不會如此急切的讓我去柳葉山,也不會做出那麼多反常的舉動來了。
畢竟,我媽是考古隊的工作人員,她自然也會對我們國家的地理情況有些認知,柳葉山的神秘到底是不是我心中所想,我深知,這一切還要等到我切身體會才能知道了。
嘆了口氣,我稍微欠了下身子後躺了起來。
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最近發生在我身邊的詭異事件,迷迷糊糊的,我就這麼睡了過去。
當一陣陣驟然變涼的冷意愈加的冰冷起來時,我終於還是被凍醒了過來。
打了個寒顫,我低頭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十七分,我這一覺竟然睡了四個小時,那麼,柳葉山應該快到了吧?
看着車內乘客的舉動,這時我才發現了好像不太對勁。
車外是一片霧濛濛的下坡路,但是過往的車輛,汽車鳴笛的聲音,還是時而在耳畔聽得見的,只是,車內再怎麼說也有二十號人,爲何,除了我的呼吸聲外,竟然沒有一丁點別的動靜?
或許是車內空調的製冷系統不錯,此時我又冷不丁感覺到,車內的空氣似乎凝集不動了,沉悶、冰冷,甚至是壓抑的感覺。
太不正常了!
我心中一緊就扭頭看了看我左邊的乘客,年齡不大,也就十七八歲,應該是個學生,戴着一副近視鏡,眼睛都快貼到手機屏上了,我好奇的低頭一瞧。
豈料,這個眼鏡男的警惕意識還挺強,我剛低下頭,他就一臉漠視的擡頭盯向了我。
“有事?”他問。
我回答學生男說沒啥事,就是好奇你在看啥呢這麼認真?
“車上太悶,塔讀網,看鬼故事打發下時間唄。”學生男咧嘴一笑,當場沒把我嚇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