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出殯下葬自古便有禁忌,那就是靈柩絕對不可以在非親人以外任何人的房子前有所停留,這是活人定的規矩當然也不可以隨便違背的。
當我們到了女方家的村口時,女方家出嫁的隊伍還沒有到,這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點燃兩把稥,分別插在了鄉村土路的兩邊,隨後在稥的周圍燒了幾沓紙錢,這香和紙錢是燒給村四周圍的孤魂野鬼的,在人家地頭上接陰親,怎麼說也得給點買路錢,活人都講究禮尚往來,死人也是一樣的道理,你敬別人一尺,別人自然敬你一丈,收了買路錢,他們也就不會出來惹事搗亂了。
就在我聚精會神看着中年漢子的時候,突然一陣風迎面吹來,黑暗裡土路兩邊的香火“噗”的隨之一旺,火光變得格外耀眼起來,地上燒的紙錢被風吹向了空中很快化成灰燼四處飄散。
我周圍的相親們看到這一出,有一些都已經渾身發抖了,可是還有一些膽大的在不停的張望。“不會是鬼來了吧!”我心裡打了一個哆嗦,眼睛四處亂瞟,隨後落在了前面那兩個代表新郎新娘的稻草人身上,空空的衣袖隨風搖擺。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村子裡又出了一隻隊伍,我遠遠看去,幾個人擡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壁四周繫着一條白色的綾帶,綾帶上墜着幾朵白色的大花煞是引人注目。棺材上放着一隻馬燈,透着亮光,只見棺材頭上一塊紅磚壓着一塊紅布。
圍觀的人們對着棺材指指點點,就好像真能看見棺材裡面新娘子一樣,也有一些人不時地哀嘆,嘆息這個早逝的亡魂。鼓聲停後,便把代表新娘子的那具稻草人擡了出來,將棺材上的紅蓋頭蓋到了新娘子的頭上,這便給新娘子上了紅蓋頭。
上好了紅蓋頭,便是接新娘子回家,媒人嘶啞的喊着啓程回家,語調有些悲愴,讓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氣氛十分的彆扭。
陰親接到了,迎親的隊伍往回趕,一個人一邊撒着紙錢一邊的吆喝着,具體說的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當地的方言,在我的耳朵裡就跟外語沒兩樣,撒錢也有說道,這錢是新娘子的買路錢,而且遇到河或者橋,都必須停下來,燒紙敬香,過橋得給河神過橋錢,這也是規矩,你要是犯了忌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將新娘子接到家時可把那幾個擡棺材的喪夫累夠嗆了,當兩名大漢把新郎新娘的稻草人搬出來時,只見新娘的紅蓋頭動了一下,當風微微的掀起新娘子的紅蓋頭時,我看到新娘子那張用墨汁勾畫出來的臉上臉蛋變得極其的真實,似乎是有了真人的皮膚一樣,而新娘子原本空洞的眼睛也不在死氣沉沉。
到了大門口我們一大羣人才呼出一口氣,老村長別看年紀大了一點還真不比年輕人差到哪去,就看臉上不紅不白的,粗氣也不喘一口,看着碧瑤也有一些疲憊,我問她是不是休息一下,她搖搖頭沒有說話。
大門口的兩個白色的燈籠上寫着兩個大大的喜字,清風吹過,兩盞陰燈在風裡左右搖擺,旁白放着兩個紙紮的花童,黑黑的眼圈顯得恐怖異常,陰燈的燈光照在兩個花童的身上,讓人感覺有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我們進了屋沒多久便開了飯,我們圍坐的一桌除了我和碧瑤、張峰夫婦倆,還有就是村裡的老村長,諾大的桌子並沒有坐滿,這桌人和外邊相比就顯得冷清的多了。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老村長不停的給張峰斟酒,一桌人就這樣沒滋沒味的喝着,我嚐了一口給我倒的白酒,辛辣的滋味加上身後的兩具屍體,我的全身如得了瘧疾一般,燥熱和寒冷的感覺交錯出現,十分的難受。
突然一陣涼颼颼的陰風穿堂而過,本來就不亮的幾盞電燈同時熄滅了,整個屋裡屋外黑漆漆的一片。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肯定要有情況發生了,我慢慢的轉過身子瞥了一眼身後的兩個死人,黑暗中兩面容慘白的屍體,雖然沒有發生詐屍什麼的,但是我還是感覺十分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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